蔣雲達的態度已經非常明確了,我現在再怎麼努力也是徒勞了。畢竟人家是公安體系的,雖然表面上受到政府的管理。然而,他們完全自成體系,受到地委的管理,人家說不給我們市委的面子那就不給,你也沒辦法的。
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告辭了。
蔣雲達沒有出來送我,而是讓常美娟送我。
常美娟將我送到了公安局門口,說,“張秘書,我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我大量了她一眼,心說,你有什麼話對我說呢。我說,“你想說什麼?”
常美娟說,“國家公務員的犯罪遠遠比那些販毒分子的犯罪更加可怕,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身上有污點,可是做了什麼壞事,無論再怎麼遮掩,到頭來終於要遭報應的。”
他孃的,這個女人真夠歹毒啊,這分明就是在詛咒我。
我氣不打一處來,輕哼了一聲,說,“常隊長,鋒芒不能露的太多了,話不能說的太絕了。有時候給給自己留一點餘地,也是給自己留一個退路。”說着扭身就走。
我沒走多遠,一輛警車開了過來。
竟然是常美娟。
她看了我一眼,說,“上車吧,我正好回家,我們局長讓我送一趟。”
我笑道,“哎喲,讓常隊長親自送,我真是有些受寵若驚。”
常美娟說,“你到底上不上,不上我就走了。”她說着已經將臉扭了過去。
我一想現在時間都很晚了,就是打出租車也不容易,於是就上車了。
一路上常美娟一句話也不說,始終都繃着一張臉。我甚至都懷疑,她這個女人是不是個雕塑啊。
不過常美娟身上還是有一些可取之處呢,嘿嘿,剛纔一直都沒太仔細注意,這女人的胸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撐起兩座高高的山峰,彷彿隨時要把警服給撐破了。據我目測的估計,至少得有32E。嘿嘿,隨着車的顛簸也會產生一些波動,真令人噴血。不知道她去和那些歹徒們進行殊死搏鬥的時候,這兩座山峰再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呢,那一定是動人的風景,我的腦海裡不由浮現了一副令人血脈噴張的畫面。
我百無聊賴,問道,“常隊長,你幹警察這麼多年了,有沒有遇上特別難辦的案子啊。”
常美娟看了我一眼,說,“有,就是和你們這些的官員打交道。”
我哭笑不得,他孃的,還真讓蔣雲達說對了,這就是一個不解風情的女人。
我忽然想捉弄一下她,笑道,“常隊長,你這麼神勇,你男朋友受得了你嗎?”
常美娟忽然剎住了車,差點讓我磕到前面的玻璃上。
“你幹什麼呢?”我責怪了她一句。
常美娟掃了我一眼,說,“張秘書,你如果再問無聊的問題,你信不信我直接將你甩出去。”
我操,真是個毒辣的女人。看我的眼神非常的嚴厲,或者可以說是冷酷。好像我就是她要追殺的殺人犯。
唉,我也不敢多說話了。和這種女人在一起真是會發瘋的。
常美娟將我送到了家門口,隨後就走了,根本不等我說一聲告別的話。
我回到家裡已經是快要黎明瞭,我迅速給王書記打了一個電話,將所有的情況告訴了他。
王書記沒有再說什麼,讓我先休息了。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蔣雲達的話我壓根就沒有相信。第二天,政府裡已經傳來風言風語,說是昨天一個小偷被撞死了,身上搜出一個影響政壇重要人物的東西。
當然,這個重要人物沒有明說就是王書記。
可是王書記心裡是很清楚的,從上班開始,他就一個人在辦公室裡打電話。當然,有些事情太過私密,自然是不會讓我這個外人知道的。
臨近中午的時候,王書記從裡面走了出來。
我慌忙過來,說,“王書記,現在有結果沒有。”
王書記嘆口氣,說,“張銘,我已經和蔣局長聯繫哈了,中午你去安排一個飯局,記得,一定要在好點的酒店。速度快點,等會把地址告訴蔣局長。”
得了,看來王書記是準備要出招了。
我不敢太耽誤,當即就開始去安排了。
隨後就將飯局安排在了市裡的五星級海鮮酒店。以前王長輝經常請我們來這裡吃飯,這裡的各種服務也是一流的。
之後我就把具體的地點和時間告訴了蔣雲達。
原以爲一切都會很順利的進展,可是在飯桌上還是發生了一些意外的事情,而且這些事情都和王美娟有關係。
中午,我和王書記如期趕到酒店。
我原以爲蔣雲達是一個人來的,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帶着常美娟一起來了。
這種地方,像常美娟這樣的女人估計也是不太喜歡的。而且她脾氣那麼怪異,萬一對什麼事情看不對眼了,直接作出什麼出格事情來,那可就不好了。
蔣雲達是什麼意思啊,他明明知道常美娟是這樣的人,竟然還帶着這個掃把星來,是不是別有居心啊。
不過,一切都根本由不得我去多想,我甚至都來不及向王書記去提示一下注意這個女人。
王書記看到蔣雲達帶了一個美女過來,而且還是個大波美女,臉上頓時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他和蔣雲達打了一個招呼,目光就落在了常美娟的身上,笑吟吟的說,“說蔣局長,這個漂亮的女士是誰啊,你還要介紹一下啊。”
蔣雲達笑道,“哦,她叫常美娟,她可是我們東平市非常有名的人物啊。”
“哦,這話怎麼說。”王書記的目光瞬間閃爍出光彩來,一隻手不由的摸了一下下巴。我一看就知道王書記一定把常美娟誤會成和杜菲菲那樣的交際花了。
蔣雲達隨即將常美娟介紹了一遍,不過常美娟卻好像雕塑一樣,面容死一般的寧靜,她甚至都沒有將目光去看一下週圍的場景。
王書記卻似乎對常美娟非常感興趣,伸出一個手來,笑吟吟的說,“常隊長,你是這麼一個有名的人啊,那我可一定要認識一下我們東平市的大功臣啊。”
常美娟並沒有去和他握手,冷冰冰的丟了一句話,“王書記,你過獎了。”
王書記的那隻手就停在了半空中,頗爲尷尬。他只好縮了回來,不自然的笑了笑。
蔣雲達自然又狠狠責怪了常美娟一句,常美娟沒有理會,直接走到一邊,拉了一張椅子,兀自坐下來,根本不去理會他們。
她等於是讓所有人都下不了臺了,這是令人非常尷尬的一面。
蔣雲達慌忙賠禮道,“王書記,你可別在意啊。唉,常美娟就是這樣的人,不通人情,死氣古板。”
王書記咧出一個笑容,說,“沒關係了,常隊長經常出生入死,肯定要有一些性格的。”
幾個人隨即坐下來,當即就開始喝起來。
本來我們是四個人的,但是,常美娟只是雕塑一般坐在那裡,冷漠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動也不動。見識到了她的不識擡舉,王書記也不敢再去招惹她了,於是這就成了我們三個人的互動。
酒過三巡,這就進入了正題裡。
王書記笑吟吟的說,“蔣局長,那個支票是不是還在你們局裡吧。”
蔣雲達也是個老油條,他既然來參加這個酒會,肯定也是早就準備好了。
“王書記,這個你大可以放心。那個東西放在我們那裡絕對是最爲安全了。”
王書記微微點點頭,似乎鬆了一口氣。說,“蔣局長,我就知道,咱們哥倆的關係,那個事情你也會幫襯着呢。”
蔣雲達頓時笑起來。
王書記忽然話題一轉,笑道,“蔣局長,那個東西也不是太好的東西,放在你們那裡長久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你看我們是不是應該提它的最終歸宿想個辦法。”
王書記這個話是非常聰明的,他已經很鮮明的挑明瞭自己想要它的心思。
蔣雲達故作爲難的說,“哎呀,這個嘛,也不是不能辦,只是——”
“只是什麼,局長,那個是贓物也是證物,還要讓我們來研究那個小偷的身份的。任何人都不能取走。”常美娟打斷了蔣雲達的話。
蔣雲達狠狠瞪了她一眼,說,“常美娟,你給我住口,這裡還輪不到你來說話呢。”
“哼,局長。你以爲我想說嗎,我還懶得去說呢。我今天就把話給挑明瞭,那個證物任何人都別想妄動,就是國家主席來了也不行。”常美娟的話說的非常堅決。
王書記一時間被晾在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裡,不時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我說,“常隊長,你這個話就說的太過了吧。這個東西是贓物嗎,這是我們王書記的財產,被人偷走了,現在理所應當收回來。”
“哦,是嗎?”常美娟轉而扭頭看了看我,看來這是要把矛頭對準我了。“張秘書,那既然如此,我想不如這樣辦吧,我們就請電視臺的人來,報道王書記的財物失而復得,嗯,我們給王書記追回了這麼一大筆金錢,那麼王書記也應該對我們表揚一下,送一面近期什麼的,總之得大肆宣揚一下。你如果覺得可以的話,那我倒是可以將那個支票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