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的笑了笑說,“好了,任老師,你走吧。”
任佳光又是一番感激涕零,這才戀戀不捨的走了。
任佳光剛走,薛秋霞就沒好氣的說,“真是沒想到這個傢伙真夠無恥的,之前對你做出那種事情,現在竟然還過來找你。他也好意思張開這張嘴。”
我笑道,“算了,隨便他去吧。”
薛秋霞說,“張銘,不知道你現在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我笑道,“我還能如何打算呢,剛纔已經說的明白了,這個名額是你的。至於任佳光,他就做白日夢吧。”
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李雅靜說,“張銘,其實我覺得任佳光這個人你其實也可以好好利用一下的,爲什麼你就這麼做了。”
我說,“這個人太過卑鄙了。都說人在爲人處世的過程中是要靈活多變,善於應變。可是這種人卻應變的過頭了,純粹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你說,我能用他媽,指不定那天我就會被他給出賣了。”
兩人點點頭,都同意我的看法。
下午,我正在講課,無意間看得到教室的後門處站着一個人。那不是鄭學文嗎,他穿着一身警服。
我有些意外,剛想停下講課,鄭學文給我擺擺手,示意我把課講完了。
我不過此時我已經沒什麼心情講課了,鄭學文什麼事情竟然親自跑來學校找我,很顯然,這個問題是非常嚴重的。
好容易將課講完,我快步走了過去,和鄭學文走出教室,問道,“鄭局長,出了什麼事情啊?”
鄭學文看了我一眼,說,“張銘,你和常隊長之間發生什麼事情了。”
原來是爲了常美娟的事情,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過這也至於鄭學文親自跑來一趟啊,看來鄭學文對她還真是很關心。
我笑道,“沒什麼事情啊。”
鄭學文搖搖頭說,“不對,張銘,肯定出什麼事情了。常隊長這幾天一直都魂不守舍,出警的時候經常出現差錯。我和她合作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見她出過這種事情。很明顯,她是失戀了。”
我笑了笑,說,“是嗎,可是我卻不覺得。”
鄭學文嘆口氣,說,“張銘,常隊長是個好女人,你們之間不管有什麼誤會都是可以消除的。她這個人思想很容易走極端,我是擔心這麼下去一定會出事情的。”
我看鄭學文心事重重的樣子,也覺得問題有些嚴重了。事實上第二天我就給常美娟說沒事了。不過她當時要請我一起出來吃飯我卻拒絕了。之後有幾天她邀請我幾次我都拒絕了。會不會是這些事情,讓她想不開了。
我安慰了他一句說,“鄭局長,你放心吧,我和她沒什麼事情的。不如這兒樣吧,今天下班的時候我去局裡找她。”
鄭學文應了一聲,說,“也好,你們能消除矛盾是再好不過了。”
鄭學文走後,我心裡也泛起了矛盾。
說實話,我現在對常美娟是有些又恨又怕。我也忽然明白了,難怪她身邊沒有一個男人,媽的,她這種性格,尤其是對待死亡的態度,還真是讓一般人都難以接受。估計她那種重口味的開玩笑方式一個回合下來別人早就嚇跑了。
下班後,我直接去公安局找常美娟了。
剛走到她辦公室門口,一個警察慌忙說,“先生,你要見我們隊長可要等一下,她這幾天脾氣都不好。如果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我看還是等改天吧。”
我淡淡的一笑,“沒事,你放心吧。”
那警察用怪異的目光看了看我,說,“那好吧,你隨便把。”
我隨即打開門進去了。
只見常美娟靠在一邊的沙發上,仰着頭,盯着天花板正在發呆。
我走了過來,說,“常隊長,你在幹什麼呢?”
常美娟緩緩低下頭來,看了看我。本來那一雙暗淡無神的目光忽然間變得炯炯有神。
她有些錯愕,看了看我說,“你,你怎麼來了。”
我笑道,“怎麼,聽你的口氣彷彿是不太歡迎我啊。”
常美娟說,“沒有,我以爲你已經把我忘記了。我請你很多次你也不搭理我,怎麼現在突然出來了。”
“我就是來看看你.’”我笑道.
常美娟對我並不認可,她恢復了自己那種淡漠的神態。看了我一眼,不冷不熱的說,“張銘,你現在也是看過了,我想你是不是可以走人了。”
我笑道,“常隊長,你不會這麼絕情吧,這就要下逐客令啊。”
常美娟掃了我一眼,說,“可是我也沒有挽留你的意思?”
我嘆口氣,說,“好吧,你既然話都說到這個點上了,那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我說着起身就走。
媽的,老子好心來看你,你還這麼一副德行。唉,常美娟這種女人,我真是覺得無法相處,連說話都是如此費勁。
我回到了家裡,心裡卻怎麼也無法放鬆下來,彷彿總是懸着一塊石頭一樣。
夜裡,我正睡覺的時候,做了一個夢。我夢見常美娟在和歹徒搏鬥的過程中,被對方擊中了要害,她面對死亡的時候依然是視死如歸,沒有一絲的痛苦。即便就此倒在了血泊中,依然是一種很淡然的表情。
我大聲叫喊着她的名字,但是她始終沒有迴應我。
忽然間,我醒悟過來,坐了起來。這時,我才發現原來,按只是一場夢。
不過這個夢實在太詭異了,讓我心裡隱隱感覺到一種不安感。
我擦了一下脊背上的冷汗,正想繼續睡下去,忽然手機響了。
我打開一看,卻是鄭學文打來的。
這麼晚打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我慌忙接通了,隨即就聽到鄭學文有些慌亂的聲音。
“張,張銘,你快點來啊了,出大事情了。”
我慌忙說,“鄭局長,你先彆着急,慢慢說,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鄭學文說,“張銘,常隊長,住,受傷了。現在正在醫院裡搶救,你快點過來看看吧。”
這個消息對我而言簡直是晴天霹靂,我當時就愣住了。
“鄭局長,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哎呀,一時間也難以解釋清楚,你來醫院吧,到時候我再給你說。”
我不敢多想,慌忙起身。
我匆匆趕到了市急救中心。
此時,在手術室外面,站着幾個警察。
鄭學文看到我過來,快步走了過來,緊緊握着我的手,說,“張銘,你來了我就放心了。”
我看了一眼手術室,不安的說,“現在情況到底如何了。”
鄭學文一籌莫展,皺着眉頭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醫生說不容樂觀,生還的機率恐怕不是太大。”
我聽完頓時感覺頭皮一麻,整個身子都跟着晃盪了一下。我緊張的說,“鄭局長,怎麼,怎麼會這樣呢。”
鄭學文說,“張銘,實不相瞞。常隊長是心臟那一帶被射進了一枚子彈,而且當時在野外,流血過多,所以,所以……”
鄭學文旁邊的幾個警察一個個都愁眉苦臉,看起來心情都很落寞。甚至,有幾個警察竟然都暗自流下了眼淚。
我問道,“你們誰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時,一個警察擦了一把眼眶裡的淚水說,“我知道、。當時,我們隊長爲了救我,才被歹徒給射傷了”
另一個警察說,“我們隊長這一段時間以來一直都神情恍惚,精神都不集中。如果是平常的話,像是這種情況根本是無法發生的。就說今天下午,她執勤的時候,嘴裡一直在默默唸叨着什麼,有些心不在焉。我是第一次見她出現這種情況。”
先前那個警察說,“我知道我們隊長當時在念什麼,好像是念一個人名字。好像叫張民,還是張米啊。”
我心頭一震,靠,常美娟唸叨的十有是我的名字。難道,她當時一直想着的是我。也就是說,是因爲我的原因,才導致她出現了這種事情。
我心裡徒然增加了很多愧疚。
我們在外面等候了有幾個小時。
手術終於結束了。
常美娟被推了出來,我們幾個人慌忙迎了上去。
此時她還上着呼吸機,那淡然的臉頰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她平常的表情。我想,這就是常美娟,早已經看淡了生與死。
我慌忙問醫生,常美娟到底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看了看我,說,“你是病人家屬嗎?”
其實常美娟沒有一個家屬,但是現在我如果這麼說來那就顯得她太寂寞了。想了一下,我就說,自己是。
醫生說,“是這樣的,先生。病人因爲傷到了大動脈,失血過多。雖然現在動了手術,可是仍然沒有脫離危險期。很可能,隨時都有那種可能。所以,你們都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聽完心裡彷彿被什麼給敲打了一下,慌忙說,“醫生,請你們一定要想想辦法啊。一定要救救她,不管如何都可以。”
那醫生嘆口氣,說,“是這樣,先生。病人現在如果想要存活這完全就要看她自己的生存的了。不過說實話今天這個病人還是我見我過生命力最爲頑強的人。如果是別人遇上這種情況恐怕早就死了,但是她卻一直挺到現在。被推進手術室裡了嘴裡仍然在微弱的念着一個人的名字。我估計就是這個人,纔是支撐她活下去的。所以,只要這個人能夠給她信念的話,她或許還真有一線希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