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失陷後,鄭成功返回福建,便一直很注重加強自身的力量,廣泛招募人才。
在南明連續的失敗中,使得他逐漸意識到,光靠忠君報國,是難以成事的。
雖說邪不勝正,但大多數時候,其實往往是邪能勝正。
領悟這一點後,他便明白,想要戰勝魏國,光靠大義可不行。
此時,鄭成功手下聚集了大批兵將,一部分是鄭家的老班底,一部分則是他在沿海招募的有志之士。
要讓這麼多人,跟隨他效命,除了反魏復明的口號外,還需要給他們實實在在的東西,軍需供給不能出問題。
如今鄭成功手下,有四萬人馬,加上眷屬,便是幾十萬人。
要維持這樣一隻旁大的軍隊,還要養活將士們的家人,需要大批的錢糧、銅鐵、木材、布帛和火藥等物資。
明軍雖然控制了臺灣,佔據了呂宋,但是兩地都沒有開發,不可能解決他的後勤供給,只能勉強維持基本的生存。
只是這麼多人跟隨他出海,顯然不只是爲了維持基本生存,還需要活好才行。
此時,鄭成功的均需,主要來自兩個方面,一是他繼承了鄭芝龍海上霸主的地位,利用海上優勢,進行貿易,收取過路費,二則是,開墾臺灣,獲得糧食。
有這兩個來源,還是遠遠不夠,還需要一個更加直接的來源,便是進攻東南沿海,獲得人口和資源,讓他的屬下不緊能在海上活這,還要活得好。
這樣才能穩定人心,與魏軍長期對抗。
如今明軍控制瓊州、臺灣、呂宋三大島嶼,臺灣和呂宋基本都處於待開發的狀態。
南明要與大魏對抗,必須趁着魏軍水師未練成之前,搶奪人口充實兩島,將兩島變成後方。
在明軍擊敗了西班牙人後不久,南明朝廷便決定,開始襲擊東南沿海。
鄭成功與王彥商議後,冷靜的分析局勢,意識到海戰是明軍的長處,但是要與魏軍作戰,收復失地,必須要有步軍和騎兵。
因此鄭成功在廈門練兵,編練數支專門用於陸戰的人馬,朝夕操練戰法。
鄭成功的舉動,很快就有細作傳到了丁啓睿的手中,丁啓睿大爲驚恐,連忙給鄭成功去信,希望他不要衝動,影響眼下的太平局面。
鄭成功收到信後,忙回信,表示他並沒有要進攻的意思,只是爲了自保,讓丁啓睿不要多心。
丁啓睿幾十年老官僚,收到回信後,立刻就知道明軍準備動手,連忙上書朝廷,並令人封鎖沿海,查禁糧食、銅鐵等戰略物資,同時派人請來趙大憲商談。
魏軍在福建駐兵十萬,可以說重兵集結,不過海岸線那麼長,攤開在地面上,每個地方也就只有那麼一點人。
總督府衙門內,丁啓睿、趙大憲與一大羣魏軍將領,齊聚一堂。
丁啓睿沉聲道:“細作回報,鄭森於夏門操演水陸兵馬,進犯大魏之心,昭然若揭。國公準備怎麼應對?”
趙大憲眉頭緊皺,“近些年來,大魏都是進攻,崇尚以攻爲守,本帥還真沒打過這樣被動的仗!”說着,他頓了頓,沉聲道:“丁總督,本帥給你交個底,萬里海疆,鄭森四萬兵馬,攻擊任何一處,都會形成局部優勢,想要海防固若金湯,是不可能的,我只能重點保住幾齣要地不失。”
長久以來,魏軍即便處於弱勢,也不會安於防守,總會找準機會,發起攻擊,可是這一次,魏軍真沒折了,大海不比陸地,水師沒練成,海都出不了,便別說什麼反擊了。
丁啓睿臉色陰沉,趙大憲的意思,就是要做好部分地區,被鄭森攻破的準備。
他沉默半響道:“國公,那本督提兩個要求!”
趙大憲點頭道:“丁總督請說!”
丁啓睿沉聲道:“第一,馬尾軍港,福州船廠不能有失!這兩處是陛下重點關注之事,要是水師被擊敗,船廠被燒燬,本督和國公都得被下獄領罪。”
趙大憲神情凝重,南洋水師組建近兩年的時間,耗費朝廷銀錢無數,眼看着快練成,要是突然被明軍擊敗,高義歡肯定發火。
“這點本帥清楚。”趙大憲沉重點頭。
丁啓睿繼續道:“第二,福州、泉州不失。此二地,乃福建膏腴之地,且影響巨大,要是被明軍攻佔,本督無法向朝廷交代。”
趙大憲估算了一下兵力,沉聲道,“本帥在福州放兩萬人,照看城池、船廠和軍港。三萬水師暫時留在軍港內,不要出動。剩下五萬人,一萬放在泉州,一萬放在其他州縣,三萬人機動,用於支援,以及攻擊上岸的明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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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魏軍商議禦敵之策時,夏門島鄭軍水寨內,鄭成功也正與部將商議。
這時鄭成功與衆人圍在沙盤前,沿海城池、島嶼一目瞭然。
鄭成功道:“如今魏賊佔據天下,他們確實強大,正面相抗,我們不是魏賊對手,不過只要滅了魏賊的水軍,魏賊即便佔據天下,亦不能奈何我等。”
鄭成功這話可以說是經驗之談,想當初大明朝佔據天下,便拿鄭芝龍沒什麼辦法,最後只能詔安。
時間在往前倒,倭寇橫行東南時,要不是胡宗憲把汪直騙上岸,也拿這個海盜頭目沒有辦法。
眼下,大明朝怎麼也比鄭芝龍和汪直強橫一些,只要摧毀魏軍水師和船廠,大海就是大明的天下。
魏國雖然強大,但是卻無法主動攻擊明軍,這也就是說魏軍只能等明軍去打,不能反過來打明軍。
當然魏軍戰船硬是要出海,明軍水師也不介意,將他們送入大海。
這種情況,讓明軍衆將,忽然覺得魏軍也沒啥了不起,便減少了對魏軍的恐懼。
甘輝抱拳道:“國姓爺的意思就,我們要攻打福州,滅了魏賊水師?”
鄭成功微笑道:“若是能滅了魏賊水師,東南沿海將任我往來,不過本帥料定,魏賊必然重點守衛福州,以我們的兵力,不易硬碰,本帥令有策略!”
說着,鄭成功一揮手,“你們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