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他們,都交給我
“你姓原?”她有些不確定,那驚人相似的面孔讓她不禁想起了故人,因此不禁脫口問道。
風息轉過臉,優雅笑道:“風息乃是當年父皇給取的字,至於原,是隨了雲意。我本姓蘭名燁。只是,云云習慣了叫我風息。並非有意欺瞞皇后。”
“姓蘭?”白靜然眼眸一亮:“你父皇可是蘭簡?”
風息一怔:“正是家父名諱?皇后莫非認得家父?”
這下連雲意和臨淵也感到驚奇,不禁紛紛目視白靜然。但見她點點頭,微笑道:“緣分還真是玄妙。說起來,當年你父親也算是我與夢齊的至交好友。可惜,相處時日甚短,別後也再無機會見面。他如今,可還好?”
風息微垂眼瞼,語帶悵然:“父皇他早在多年前已經駕崩。”
聞言,白靜然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傷感之色:“竟然……只恨世事弄人。唉!”
不忍氣氛因自己而低落,風息忙將話題岔開:“不知皇后當年是如何認識我父皇的?”
“說起來也是緣分。”白靜然邊走邊回憶,“當年我與夢齊剛成婚沒多久,一起外出遊玩,你父皇一頭撞到我們乘坐的馬車前。當時他身受重傷,還中了奇毒,幸而夢齊他還精於醫毒之道,這才救了他一命。”
頓了頓,目光流轉,眺望層層宮殿,彷彿回到了那段美好的歲月。
“當時他二人十分投緣,不過短短數日已成爲好友。可惜,蘭簡的傷好之後,便要離開。那時,他纔將真相告知。他竟然並非天璇大陸的人,陰錯陽差之下,巧遇玲瓏夫人。是她將他強行擄來……他好容易才逃出來,恰好撞上我們。”
說到此,白靜然回頭看了三人一眼,“夢齊設法將他送走,玲瓏夫人卻找上門來,說讓交出她的夫婿。還說懷了他的孩子……”
雲意三人的神色都變得奇特起來,尤其是風息,他似想到了什麼,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恍然。
見白靜然不再開口,他淡聲道:“莫非,冷灩就是當年玲瓏夫人懷的那個孩子?她,是我父皇的骨血?”
“很有可能。玲瓏夫人對你父皇的感情似乎非同一般。當然,執念也很深。”
而云意也感到頗爲驚異,她沒想到母親見到風息竟扯出這樣一段往事?那麼,當年玲瓏夫人出現在龍延並非偶然?她是衝着風息的父皇去的?
不知因何受了重傷,性命垂危。而風息又恰好救了她。風息當時年紀小,但是容貌畢竟是繼承了他父皇,也許,這就是玲瓏夫人強迫他爲徒的原因?
心頭疑問重重,她不禁看向風息,目含詢問之意:“風息,當年玲瓏夫人可曾認出你?”
風息想了下,才道:“或許她有所懷疑。所以當年她對我的態度很是奇怪。總是在不經意間察覺到她對我存在恨意……那時以爲是自己的錯覺。畢竟我與她素未謀面,又救了她,她還傳授我絕世武學。”只是那些武學都非完整又或者是存在某些問題的,幸而他天賦異稟,自己發現了問題,並慢慢參悟,纔不至於走火入魔。
本來他對玲瓏夫人還是心存感激的,也曾打心裡承認她是自己的師父,然而,發現這點後,對她的好感蕩然無存,只剩下滿腹疑惑。
記得他回去後,聽說父皇的病是給一個神秘女子給治好的,那女子還揚言說是父皇的女人。就在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她忽而悄然離去,從此繞無音訊。
如今回想人們對那女子的描述,的確與玲瓏夫人一般無二。也就可以解釋,她爲何對自己的態度如此奇特。時冷時熱,似愛又似恨。
上次竟然還說出“你是我的,不許別的女人染指”之類不知廉恥的話,當聽說她爲此想要殺害云云,他便已動了殺機。可惜,終究沒能成功除掉她。
“上次被百里暗算,當時我雖早有準備,卻沒想到那東西威力如此之大……”提及此,他不禁朝雲意露出笑意,“不愧是云云,那樣的東西竟然也給你倒騰出來。”
他眸子明瑩,溫柔流淌,雲意卻不禁低下頭,愧疚涌上心頭。若非她自以爲是,讓蘇遂研製什麼火藥,也不會因此害到風息。那樣的剜心之痛,如今回想仍心有餘悸。
似看出她心思,風息貼近她,冰雪般的容顏盡化作溫柔之色,輕輕握住她的手,溫聲道:“世事難料。若非那場爆炸,也許你我未必能在此相遇。你或許永遠想不起自己的身世,也就無法救出皇后。所以,別自責。”
雲意本就不是那等糾結之人,此刻聽得此言,也便釋然一笑,擡眸注視他,轉而問道:“你是怎麼來到天璇,還成爲了音殺門的暗使?”
“那場爆炸威力太大,我雖有預料卻也受了傷。但還有餘力逃出生天,不想慌忙之際,被人暗中偷襲。那人正是玲瓏夫人。我沒想到,她一直不死心,暗中跟蹤我。再醒來,已到了音殺門。”
思及那段時日,風息眼底閃過一絲寒光,語氣也隱隱有些冷意:“玲瓏夫人企圖控制我,也許就像當初禁錮我父皇那般。可惜,不知她與門主說了什麼,竟引起那人興趣,之後便將我從玲瓏夫人手中解救了出來。還封我爲暗使。卻又給我下了玲瓏夫人還要厲害的禁制。”
昆吾那點齷蹉心思,風息覺得難以啓齒,也自然忽略掉。
白靜然卻暗暗瞥了他一眼,對於音殺門的門主,她從幽冥王口中知道了驚人的內幕,也自然知道他緣何厚待風息。
雲意緊緊反握他的手,雖然只是輕描淡寫的幾句,然而其中驚險可想而知。玲瓏夫人的性子狹隘,睚眥必報。風息必定的受了不少苦頭,而且,音殺門那個變態,也不知給風息下了怎樣的禁制。
正擔憂,卻聽風息輕輕笑道:“云云別擔心。昆吾下的禁制還有喂的毒,已全被我化解。若不然,也不敢與你公然相認。昆吾爲人自大,他斷然想不到我精於醫毒之道,而且兼通蜀山術法。到如今,他還認爲我受制於他。”
雲意懸着的心總算落地,一旁的白靜然見此,頗爲欣慰。眼前的男子不僅氣度高華,而且心思縝密能力不俗,有他和臨淵等人守護小云兒,她也就放心了。
她已是看淡浮華,打算救出愛人,便離開此地,尋一處世外桃源,好好享受一番平靜的生活。
幾個人邊聊邊走,花了大半日的時間將皇宮走了一遍。
是夜,臨淵設宴,幾個人熱熱鬧鬧一起吃了頓飯。直到月上中天,才散了。
臨淵自告奮勇要送喝了酒的白靜然回宮,一心一意要討好丈母孃,卻被白靜然婉拒了。一回頭,已經沒了雲意和風息的身影,心頭涌上一股酸意,忙不迭地追了出去。
月色正好,如霜似雪般鋪了一層。地面上,一對相擁的影子,正展現着無盡的溫情。
“風息?”雲意柔聲喚,身子彷彿被他勒碎,然而心裡卻很歡喜。幸福之情,像水滿溢而出。
“云云。”他沒有多說什麼,只不斷親吻她的髮絲,傾瀉這一腔思念。
雲意推開他,目不轉睛地凝視,那張絕美的容顏,如月下神祗,清冷絕塵中又氤氳着極致的溫柔,不禁心頭悸動,手輕輕扶住他的臉頰,朱脣漸漸傾近,尋他美若梨花般的嘴脣,聽得他急促的呼吸微微一滯,激烈如狂的吻頃刻席捲了彼此。深情與相思,萬般柔情,輾轉彼此的脣齒之間。
忽而一個似怒似嗔的妖媚嗓音打斷了他們:“小云兒,我身上的相思種毒似乎又犯了,好難受。”
意亂情迷的雲意一個激靈,緩緩推開風息,卻見他玉面緋紅,眸含秋水,比尋日更多了分妖嬈的情致,不禁呆了呆。
風息微微一笑,便如搖落了萬千桃花,……
臨淵在旁忍無可忍,忙大步走過來,手搭上雲意的胳膊,佯作虛弱道:“小云雲,我好難受,幫幫我~”那騷媚到骨子裡的嗓音,讓雲意不禁顫了顫,轉眸一看,臨淵半彎着腰,烏黑如緞的長髮順着肩頭滑落,一雙鳳目微醺,正媚眼如絲看着自己,那勾魂模樣,讓她不禁心神一蕩。
卻聽風息漫然笑說:“看你方纔健步如飛,哪裡有半分中毒的樣子?究竟是怎樣的毒,能讓人變成這幅懶憊模樣,不如、讓我給你治一治?”話語落,手已伸向臨淵,他清冷的眉目搖曳着一絲微暗的幽光,如同攝人神魂的妖魅般,讓臨淵嚇了一跳,忙的側身避開他的魔爪。
“我身上的毒只有小云雲才能解,而且、解毒的方式——很特別!”臨淵鳳眸斜睨,邪魅中帶着一絲挑釁的意味,手臂霸道的摟住雲意的纖腰。
心念一動,似有所了悟,風息的神情瞬間如冰封,眼底透出一絲震驚、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沉默。空氣似乎粘稠起來,有種讓人窒悶的感覺。
雲意扯開臨淵的手掌,她想過尋個機會和風息提及臨淵之事,卻不曾想,事情會好不預兆的攤開在彼此面前。
她看着風息,恰對上他如水剔透的眼眸。“云云。”他忽而笑了下,輕輕執起她的手,放在掌心細細溫存着,餘光瞥了眼臨淵,柔聲道:“臨淵的性子,有必要蜩教一下。你覺得呢?以後,他們……都交由我,如何?”
雲意瞠目,他不生氣?他說要……意思是接受了臨淵?而且,以後?他們?
臨淵愣了下總算回過味來,頓時冷笑不已:“你?憑什麼?”
風息眸光如雪,淡然一笑:“就憑我是云云的夫君。而她,是我的妻!”
------題外話------
晚上還有一更,補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