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我弟聽見是我說話,沒好氣的說,“讓媽聽電話!”
“我倒是想讓媽聽你電話,可惜她現在聽不了!”我對我弟怒吼,我爸怕我和他真幹起來,就將電話搶了過去。
我爸在電話裡簡單將事情說了一遍,我不知我弟說了什麼,但看我爸臉色不太好。
該不會到了這地步,我弟還認爲自己沒做錯吧?放下電話良久,我爸才緩緩開口,“丫頭,你弟說想回來看看你媽!”
我一愣,聽出我爸話外的意思,要不就趁這個機會報警,將我弟抓起來。
這樣真的可以嗎?我瞧了瞧我媽,又看看我爸。突然有點弄不明白他怎麼想的。
大概跟我最初的想法是一樣的,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我和我爸仔細商量過後,決定等我弟回來先穩住他,然後找機會報警。
可惜我和我爸都失算了,我弟只是嘴上說說,根本就不是真的想要回來。還好我們對這事兒也沒抱太大希望。
到最後,我忍不住偷偷給110打了個匿名電話。我弟將我們折騰成這樣,也夠了。
天不太好,我在家給我媽講以前的事,但卻意外接到舒歌的電話。他說需要商量一下畫展的事情。
“你來的正好,我剛剛接到李館長電話,他問我下週可不可以開畫展。我有點擔心時間不夠用!”
舒歌說的很自然,但聽在我耳中卻很不是滋味。因爲我這段時間光顧着自己的事兒,畫展的工作落下很多。
“今天我加班!”我立刻表決心。
“先不着急,我請你吃飯,就在這裡。然後嘛,你需要留在這裡加班!”
舒歌的情緒好了很多,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想問又不敢開口。
“你還沒參觀過我住的地方吧,就在畫廊樓上,跟我來!”
其實舒歌的業務大多數都是用郵件訂單,物流郵寄的方式經營,來訪的顧客並不多。
陰沉的天氣更不會有什麼顧客。儘管如此,舒歌還是在時鐘指針指向六點時才關門打烊。
舒歌領着我來到樓上。他樓上的住所狹小破舊,但卻收拾得一塵不染——除了那些書籍。書都靠牆放置,參差不齊的書堆旁擺放着椅子和沙發。
舒歌開了燈,走向廚房。
很快,房間就瀰漫着濃濃的,辛香的菜墩牛肉的氣味。舒歌給我搬來一張椅子,跑前跑後地拿來酒杯,一碟小菜,和冒着熱氣的蒸鍋。
吃過飯,舒歌纔開始進入主題。
“未來的幾天我們可能會很忙。首先我們要佈置展覽,我設計了一個草圖,你看看畫作這麼擺放如何?”
我起身將餐桌收拾好,清理乾淨桌子。然後才接過舒歌遞過來的草稿,仔細研究下,的確不錯。
“很好!你將這些分爲幾個部分,每個部分又主題一致。這些照片點綴的也不錯!”
我從專業角度跟舒歌分析,“李館長說記者的事情怎麼樣?還有咱們可不可以找幾個孩子過來,現場來個什麼活動?”
舒歌對我的提議很感興趣。此時,我是發自內心想將這次畫展辦好,卻不想被顧濤他們鑽了空子。
“可以考慮一下!”舒歌點點頭認同了我的說法。
一個小時後,我和舒歌將畫展的事情確定下來。在片刻的沉默後,舒歌再次跟我提起他的私事。
“這個畫廊並不是我的!”舒歌緩緩開口,“是一個老朋友託我經營!”
“是之前的那個老闆嗎?”我笑問,“之前的畫廊老闆怎麼看都不像是搞藝術的!”
“不是!”舒歌搖搖頭,“之前那家畫廊黃了之後,有個老者將這個畫廊買了下來。其實他想買的不是這個畫廊,而是這個房子。”
說起舒歌畫廊所在的房子,還真的是很有年頭,至少有一百年的歷史,是當年清朝*戰爭後,外國人建的。
後來改革開放,這條街上的老房子都被重新修建,也有不少當年下南洋回來尋根的人,在這裡找尋記憶。
顧濤說的那個老人,興許就是當年下南洋的後人。可讓我不明白,爲什麼老人會放心將畫廊交給舒歌。
“那時候我還在花店打工,那老人家每天都會給他夫人買花!我們就熟悉了。當時他們回來,就是想買下祖上的居住過的地方,後來畫廊老闆連畫廊帶房子都要出售,老人就買了下來,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我點點頭。很多時候,我們身在國內的人是無法瞭解那些身在海外人的心情。每每我們都認爲國外如何好,但只有生活在那裡的人才能切身感受他們所受的歧視,以及那種遠在他鄉的孤獨。
“後來呢?怎麼畫廊到你手上了?”我好奇,便追問。
“買下畫廊這個房子是他們一個心願,而他們另外心願是遊遍祖國河山。有一天老人問我有沒有興趣經營畫廊……”
舒歌衝我一攤手,他也不理解事情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我聳聳肩,大概這就是命運。
“你今天跟我說這些,是不是想將老人家請回來,讓他也出席畫展?”我最開始還疑惑,舒歌跟我說這些幹嘛,後來我一下子明白過來,他是想讓老人回來。
舒歌點點頭,我完全贊同。正在我們計劃如何給老人家這個驚喜的時候,劉紅的電話打了進來。
“妍妍,你要是有時間就約你那個叫石悅的學妹出來見一面,我覺得她知道些事情!”劉紅在電話那邊興奮的說。
“她怎麼會知道?”我略微有些驚訝,“這事情不是該做的很隱秘嗎?怎麼會讓石悅知道?”
“具體我也不知道。今天上午我去總裁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正好路過洗手間,想洗洗手,就走了進去!然後我聽見石悅在講電話,提到顧濤和田德平的名字。不過她大概是察覺到有人進了洗手間,突然就不說了!”
田德平的名字我並不陌生,是另外一家大公司的設計師。在一個圈子內,互相有點交集也算是正常。但這事情做的都很隱蔽,儘量避免被人知道。
而顧濤和田德平居然被總秘石悅察覺出貓膩,那距離老總知道還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