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發現楚天成的秘密已經有些日子了,但他依然沒有對我敞開心扉。
不過,對於他的一些怪異行爲,我倒是越來越能理解。
像監近期末那段時間,他逐漸減少了去輪滑社的時間,以至於輪滑社裡有些關係好的跑到宿舍來找他玩。
當然,這個關係好的人自然是個妹紙無疑。
那時,我和大龍他們都覺得這妹紙對楚天成肯定是有意思的。
那妹紙很漂亮,身材也很好,脾氣也不錯,至於在我們面前是這樣子的,絕逼可以稱得上是校花。
然而楚天成卻似乎對這個妹紙並不來電,每次這個妹紙來找他,他都表現得比較冷淡,甚至在言語上經常不太客氣。
妹紙幫他整理桌子,他卻說妹紙沒事找事,幫倒忙,並表示他的桌子是亂中有序。
妹紙邀他一起去吃飯,他表示沒錢請不起,妹紙說她請,他又說什麼無功不受祿。
讒得旁邊的大龍幾次都向妹紙表示他可以代替,換來的是妹紙的白眼。
妹紙邀他一起去逛街,他說他沒有東西要買。
妹紙遮他一起去看電影,他又說什麼電影用電腦看就可以了,電影院太貴不划算。
從妹紙的行爲來看,我不得不認爲妹紙是在撩楚天成。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想必,女生去追楚天成隔的不是一撩就開的輕紗,而是加粗過的鐵紗網。
這個妹紙對楚天成倒還算癡情,我隱約記得她起碼撩楚天成撩了有2個多月才放棄。
在我的印象中,她是從我還未發現楚天成的怪病就開始了,直到學期快結束了才罷手。
甚至她後來來得少,我們還覺得那是因爲馬上要考慮了的原因。
當時我還考慮過要不要把楚天成的情況告訴她,還是想到楚天成可能會因此殺了我,我纔沒有這麼做。
楚天成雖然沒有承認他拒絕這個妹紙與他的病情有關,但我認爲,這期間必然有着一定的聯繫,事實證明,我的猜想是正確的。
總之,若非我知道楚天成的病情,我想我也會和大龍他們一樣,根本想不通楚天成爲毛會對一個校花無動於衷?
這也解釋了楚天成爲什麼在大一第二學期就很少去輪滑社團,以至於在大二竟選會長時,順利落選。
我和楚天成的友誼嚴格來說是在大二建立的,沒錯,前面我提到的無數個深夜暢聊便是始於大二。
署假回來,相對開始的威脅,楚天成對我的態度可以說好轉了很多,甚至偶爾會主動和我小聊幾句。
輪滑協會換屆,我因爲有事耽擱了,沒到現場,但換屆結果出來後,我還是收到了老秘書長髮來的信息。
信息內容很簡單,便是社團新的領導班子名單。
說實話,當我得知楚天成落選,我真的一點也不驚訝,甚至覺得理應如此。
但當我看到新會長的名字竟是那個追楚天成追到我們宿舍的女生時,我的下巴都差點掉地上了。
那天晚上恰好是通宵日,楚天成按照慣例發病,緩過勁後,我便邀他聊兩句。
“你是想問換屆的事吧?”
楚天成似乎早就猜到了我想聊什麼,不等我回答便反問了我一句:“你不會不知道依依和嶽華師兄在一起了吧?”
依依就是輪滑協會的新任會長,也是之前追楚天成追到我們宿舍的那個妹紙。
嶽華師兄則是輪滑協會裡高我們一屆的一個師兄,前外交部部長。
“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
我如實應道。
“其實,說起來,別說我不想當什麼會長,就算我想當,也當不成。”
楚天成看着遠方黑暗處,輕嘆了一口氣:“如果你認爲僅僅憑一個師兄,掀不起什麼浪的話,你就大錯特錯了,上一屆和我們這屆不一樣,我們這屆的社團成員來自各個專業,上屆的師兄師姐卻幾乎全是一個班的,嶽華這個人又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好在輪滑協會只是個娛樂爲主的社團而已,又是一年換一屆,怎麼折騰也不至於倒掉。”
“做社團會長不就加點學分嗎?怎麼我覺得你把事情想太複雜了?”
當時,我是真的覺得楚天成想得有點多了,說得好像一個小小的輪滑協會,也暗流洶涌。
“學分?”
楚天成冷笑了一聲:“你以爲有幾個人會在乎那點學分?”
“那你的意思是?”
我好奇地追問道。
“當然是錢!”
楚天成的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屑。
“錢?什麼錢?”
我一時有些想不太明白。
“買鞋子的錢,他們在吃差價。”
楚天成嘆了口氣道:“其實不光是買鞋子,包括買設備,還有我們交的會費,他們都吃,一屆吃一屆。”
若非楚天成那天告訴我,我也許這輩子也不會知道,在學校也會存在這種貪腐之事。
我不知道楚天成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但是我知道,這也是楚天成漸漸遠離社團的原因。
楚天成是一個特別較真的人,這些事情令他感到噁心,他又不想在這種事情上花太多時間與精力,所以只好選擇離開。
總之,在換屆之後,楚天成幾乎沒有再去輪滑社團,僅僅在有畢業的師兄,或者外校的朋友過來找他,他纔會過去轉一下。
很多人都認爲楚天成是因爲落選了,犯矯情,但我知道,並非如此。
事實上,在換屆還會完全敲定之前,還有個老會長來找過楚天成,問楚天成是否可以出任外交部部長或是秘書長,但被楚天成委婉拒絕了。
那天,聊完輪滑社團的事,楚天成突然問了我一個問題,把我問得猝不及防。
“你有夢想嗎?”
若說小時候,我還真有挺多夢想的,但隨着年齡的增長,我逐漸發現我是在異想天開,也就沒了,夢想?我是想都不敢想啊!
“沒有!”
我如實答道。
“那你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嗎?”
楚天成追問道。
我了個擦擦!
這還沒完了不是?這話問得,這和問夢想有啥子區別麼?不就是問得通俗點兒嘛!
我搖了搖頭,而後猛然想到了什麼,反問道:“我喜歡漂亮的妹紙,算嗎?”
“不算!”
楚天成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說的是想做的事情,有沒有?”
“我可不就是想和漂亮的妹紙做……”
我話沒說完,便感受到了楚天成那充滿殺氣的眼神,我不禁打了個哆嗦,不再胡扯。
楚天成見我閉嘴了,給了我一個鄙視的眼神,便起身徑直回宿舍了。
我看着楚天成的背影,心裡竟是涌出了一種莫名的負罪感。
我意識到我剛剛的說話很不得體,人家談夢想,我扯什麼妹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