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成在竟選班長時整出的鬧劇,來的兇猛,去得突然。
在班主任的主持下,秩序很快得到了恢復,但無論大家表現得多麼自然,氣氛總是夾着幾分怪異,似乎在提醒着在場的每一個人,剛纔那場鬧劇並不是幻覺。
此外,我隱約看到有絲許目光,時不時瞄向楚天成,那些目光夾着各種情緒,厭惡,鄙視,不屑,愛幕。
臥槽,這什麼情況?
這妹紙是有什麼疾病麼?怎麼會對楚天成這傢伙心生愛幕?莫不是我眼瞎了?
當時我可以說的對女生的小心思是一無所知,我真的怎麼也想不通,楚天成唱出這麼一出,竟會攬獲到小迷妹。
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竟選結束,楚天成理所當然地落選了,我們都認爲這是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過,負責統計的同學跟我們說,還真有人把票投給了楚天成,因爲是匿名投票,所以不知道是誰。
當我們把目光看向大龍時,大龍以他光棍一輩子爲代價發下毒誓,表明票不是他投的。
讀過大學的人都應該知道,在正式開學前還有個流程要走,那就是軍訓。
我們的軍訓安排在報道的第三天,第二天除了班會佔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學校並沒有別的安排。於是到了晚上,我們一堆人都閒着沒什麼事做,有人便提議出去上網。
這個提議可以說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最激動的莫過大龍,不僅舉起了雙手雙腳,表示連男人特有的第五肢也立了起來。
大龍的第五肢藏在他那寬鬆的運動褲下,正所謂耳聽爲虛,眼見爲實,我們自然不能因爲大龍一句話就信了。
所以我們集體表示要檢查,當我們一羣人圍着大龍,面帶邪笑,虎視眈眈時,大龍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褲頭喊道:“家有祖訓,祖傳重寶,謝絕男士參觀!”
就在我們七手八腳地扒着大龍的褲頭時,旁邊突然傳來一句。
“你們不是說要出去上網麼?”
我們停下手來,齊刷刷地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楚天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淡定地看着我們。
“對對對,我們一會就走,一起不?”
大龍趁着這個空隙,擺脫了我們的包圍圈。
“當然。”
楚天成應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的,好像他和我們本來就是一票人似的。
但話也說回來,無論是從班級的劃分還是從寢室的劃分,他也確實都屬於我們的一份子。
班會上他的行爲是挺出格的,但也沒有傷害到我們之中的任何人,至於前一天的事,似乎也是我們先吵到他睡覺在先。
總之,他就這麼理所當然地說要和我們一起去上網,也不管大龍的邀請是否只是出於禮貌或是隨口一說。
大龍倒是不介意帶着楚天成一起,他甚至對楚天成有些心存感激,畢竟要不是楚天成橫空殺出,他的祖傳重寶說不定就要破損了。
我們那時候,大多大學都很開放,很自由,我們學校自然也是如此。
我們毫無阻攔地在學校附近找了一家網吧,因爲是小網吧,我們分坐在兩排。
他們幾個打籃球的要連機打一款以籃球爲題材的遊戲,所以我和楚天成坐在了一排。
也許是出於好奇,我偶爾會瞄一眼楚天成的屏幕,我依稀記得,他先是打開了幾個小說網站。
就在我以爲他是來網吧擼小說的,他卻又關掉了那些網站,在遊戲區找了一款遊戲玩了起來。
這不就巧了?我也是個喜歡玩遊戲的主呀,看到楚天成玩起了遊戲,我頓時有一種直覺,我們肯定有不少共同話題。
我正考慮要不要嘗試下和他攀談,畢竟以後大家要一起相處三年,把關係搞好點沒什麼壞處。
結果,他倒先和我攀談了起來。
“嘿!你也喜歡玩遊戲啊!《俠盜飛車》?這遊戲我以前玩過,挺好玩的,不過我喜歡比較喜歡於網遊。”
當時的我對網遊沒什麼概念,於是問他什麼是網遊。
“網遊?怎麼說呢?就是很多人可以一起玩的遊戲。”
他粗略地用自己的見解向我解釋了一下。
“像他們玩的這種?”
我指向了大龍他們幾個,他們可不就正連着機在網上打籃球麼?
說真的,在此之前,我還真不知道籃球還可以這麼打?
“不不不,他們玩的這些,只能說是小兒科。”
楚天成的聲音雖然不大,也足以讓大龍他們幾個聽到,其中有個脾氣不咋地的同學似乎對楚天成這話很是不滿,便要發作,但被大龍及時阻攔了。
“看球看球。”
大龍拍了拍那個同學的手,示意他不要和楚天成計較。
楚天成卻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繼續對我說道:“我玩的這些,可是幾百人,幾千人一起玩的。”
他於是向我滔滔不絕,說起了他的網遊史。
他說他玩的第一款網遊,那是他高一的時候一個朋友帶他入的坑,
也正是這款遊戲讓他成了網癮少年,他對這款遊戲上了癮,一有機會就去網吧玩個通宵,甚至有幾次都趁着學校放小長假不回家,專門跑去網吧玩個幾天幾夜。
他上課的時候腦子裡都經常想着遊戲的事,跟同學聊的最多的話題也是這款遊戲,無論對方是否感興趣。
關於這點,我倒是可以想象,畢竟他現在可不就是在沒有問我是否感興趣的情況下就一直在說着他的風光遊戲史麼?
我對網遊興致不大,不過出於禮貌,我並沒有打斷他,這也讓楚天成充分發揮了他的口才,在我旁邊嗑了一晚上。
我想我現在之所以會成爲一個很好的聆聽者,很大原因是因爲認識了楚天成。
他那天講了很多關於他與網遊的一些事情,不過我都記不太清了,畢竟我們那時候還不熟,我對他也不是很有好感。
但是有一件事可以確定,他沒有我們一開始想象的那麼高冷,他甚至可以說是個話癆,嘮起嗑來就沒完沒了,當然,前提是嘮他感覺的話題,而且大多時候都是他在嘮。
那天,楚天成還極力邀請我和他一起玩他當時玩的那款網遊,但被我委婉拒絕了。
我聽他絮絮叨叨已經是出於禮貌了,這還是在並不影響我打遊戲的情況下,讓我放下我正在做的事情陪他折騰。
恕我直言,他不配。
當然,這種想法只止步於心裡,肯定是不會擺在檯面上的。
我是一個很有教養的人,至少在外人看來是這樣的。
直到我們回去,楚天成還意猶未盡,在我耳邊嘮了一路,大龍他們幾個則像看怪物一樣看着我。
當時,我只覺得我的腦海有一千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這尼瑪都是什麼世道哦?怪物纏上了我,所以我也成了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