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已經出差四天了。這四天中,我們兩人一共打了三個電話,發了七次信息。可惜的是,她始終很忙。每次簡單說了幾句,她就又忙去了。
這天下午,我正在辦公室制定今年最後一個季度的市場計劃。沒人敲門,辦公室的門卻忽然被推開了。擡頭一看,就見陸雪仰着頭,慢慢的踱了進來。她走的很慢,身板拔的直直的,頭擡的高高的。像一隻驕傲的小天鵝。
我放下鼠標,點了支菸。擡頭微笑的看着陸雪,問她說,“小丫頭,你是跑我這裡練習臺步來了?”
陸雪還是不說話。她在我辦公桌前,慢悠悠的踱來踱去,臉上還帶着一絲詭異的微笑。我也不理她,抽着煙,繼續看着電腦上的計劃書。
忽然,陸雪一下走到辦公桌前,她兩手摁在桌子上,看着我,微笑着歪頭說,“卓越,我要賣給你一條重要消息……”
“不買!”
我頭也不擡的看着電腦,問都沒問,直接拒絕了她。
陸雪似乎沒想到這個結果,她撅着小嘴,在我桌上用力的拍了下。
“卓越,我告訴你,你可別後悔!”
“嗯,不後悔!”
我依舊不搭理她。
陸雪“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她都到了門口,忽然又回頭,見我還是不理她。她用力的瞪了我一眼,才又轉身走了回來。
她站在辦公桌前,不甘心的說,“這樣吧!你請我去林宥那兒喝杯咖啡,我就把這條消息告訴你!”
我還是搖頭,
“不去,林宥那咖啡死貴的!咱們茶水間也不是沒有,我纔不去花那冤枉錢呢……”
陸雪撅着小嘴,瞪着我,憤怒的說道,
“好,既然你不同意。就別怪我不仗義了。這條消息可是關於安總的……”
她一說完,轉身就要走。一聽和安然有關,我馬上放下鼠標,急忙喊她說,“你給我回來!”
陸雪得意的笑下,她歪着頭,又走了回來。
見她一臉得意的樣子,我沒敢直接問她是什麼消息。我知道這小丫頭的一個特點,你越着急,她就可能越不說,故意吊着你。
我故意問她說,“陸雪,你怎麼就惦記去林宥那兒喝咖啡呢?別的地方不行嗎?”
陸雪毫不掩飾,她眨着長長的睫毛,得意的說,“我喜歡那兒的環境啊!喝着咖啡,看着你們的黑白照片,旁邊還有鮮花祭奠你們。好像你們都已經不在人世了,而我還青春燦爛的活着。那種感覺太棒了!”
我苦笑了下。也就林宥那孫子能用詛咒的方式來懷念過去。
“行,我答應你。你說吧,什麼消息!”
陸雪神秘一笑,小聲說道,“安總明早的飛機,如果正點的話,她九點半就能下機……”
我一下楞了。我昨晚還和安然發了信息,可她根本沒告訴我明天她就回來了。莫非她又想給我來個突然襲擊?
這個消息太值一頓咖啡了!我立刻笑着問陸雪,“陸雪,你明天早上去接機?”
陸雪驕傲的點了點頭,“當然!”
“帶我一個吧!”
陸雪去接機,一定是叫公司的車,我就可以順便蹭個車,總不能坐大巴去接機。
陸雪得意的笑了下,她伸出兩根手指,“一頓咖啡,一頓老友,我就答應帶你去!否則,免談!”
這丫頭倒蠻會趁火打劫的。可我想都沒想,立刻點頭答應了。陸雪這才心滿意足的出了辦公室。
我怕誤事,特意定了三遍鬧鐘。剛剛六點鐘,我就起牀了。一打開窗簾,我就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不知什麼時候,外面竟下去了雪。看着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不知爲什麼,我心裡竟有些小小的惆悵。
不知爲什麼,我竟想起了陳嵐。初冬來了,我和陳嵐分手也已經快一年了。
洗漱完畢,我坐在沙發上抽着煙,等着陸雪的電話。陸雪倒是很快,不到七點,她就和司機到了我家樓下。一上車,就見陸雪也穿上了羊絨風衣,陸雪很細心。還特意去安然家裡取了一件巴寶莉的冬季風衣,準備帶到機場,給安然換上。
到了接機口,還不到九點。但我們聽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飛機晚點了。不過還算不錯,晚點時間不算太長,四十分鐘。
我和陸雪無聊,就在接機口附近閒聊着。正說着,忽然陸雪衝我使了個眼色,小聲的說,“卓越,你回頭……”
我有些奇怪,順着陸雪的目光一回頭。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朝我們的方向走來。一看到他,我立刻苦笑了下。
我沒想到,遲東方也來了。他一身阿瑪尼的西裝,外面還披着一件黑色的呢絨大衣。手裡捧着一束藍色妖姬,在冰冷的大廳裡,鮮豔的藍色妖姬一出現,立刻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陸雪衝我撇了下嘴,小聲的說,“卓越,你和人家學學!你看你,空着手就來了,連個花都沒有。我要是安總,我也會覺得失望的……”
陸雪說的對。女人都喜歡花,喜歡那種浪漫的感覺。
其實我也想買束花的、可一想,安然和一羣同事一起回來。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送她花,似乎影響有些不太好。
其實我最好奇的還是遲東方怎麼知道安然今天回來,難道是安然告訴他的?
正胡思亂想,就見遲東方朝我們兩人走了過來。一到我們跟前,他直接衝着陸雪微笑說,“陸助理,來接你們安總?”
雖然我極其討厭遲東方,但不得不承認。他很有型,也很帥氣。和陸雪說話時,那種磁性的嗓音,正是大多數女人所喜歡的。
陸雪立刻笑着點頭,彬彬有禮的說道,“是的,遲總。您也來接朋友嗎?”
陸雪是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