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話一下讓我愣住了。她居然要去宏圖集團上班?記得我倆上次去宏圖集團,到大門口時,她都不肯進去。是打電話讓她叔叔下來的。就是因爲她不想看到她爸爸的現任妻子。可她現在居然說要去集團上班?這可真是讓我太驚訝了。
我猶豫了下,但還是磕磕絆絆的問她說,“安然,你,你不擔心和她天天碰面嗎?”
安然當然知道我指的是誰。就聽她微微嘆息一聲,幽幽的說道,“卓越,其實我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我自己。我的性格中有懦弱的一面,遇到事情我喜歡躲避,喜歡退讓。也正是我這種性格,導致了我走進失敗的陰影,遲遲出不來……”
安然的話,讓我很是欣慰。她正學着總結自己的缺點,同時,她總算能如常的面對這次失敗了。
安然繼續說着,“我是不想見她。這種不想包含着討厭,其實也包含着畏懼。我有些怕她那些咄咄逼人的話語,更怕她冷嘲熱諷的打擊。可我不能怕,就永遠這麼退縮。因爲早晚有一天,我都會要直面她的……”
說着,安然微微嘆息一聲。我知道,安然心裡還是有些沒底。但她能走出這一步,其實本身就已經是客服了重重的障礙了。
我不自覺的笑下,同時柔聲對安然說道,“安然,這一趟旅行,我覺得你成熟不少,真的!”
電話那頭傳來安然輕柔的笑聲,“是啊,我也這麼覺得。人嘛,總要成熟,總要長大的。只是這一次的成長所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我知道,安然指的是奧藍的事。
我不想這麼珍貴的,和她電話的時間,再回憶這些讓人難受的往事。話鋒一轉,我又問安然說,“安然,那你去集團上班,她不會不同意嗎?”
按我的想象,如果這個女人在中間橫加阻攔。安然恐怕會去不成。安然馬上回答道,“媽媽不是和你說過嗎?我的手裡,還有集團的一些股份的。換句話說,我也是集團的股東之一。只要董事會同意,我想去上班,她是攔不住的!”
一提董事會,我一下想到了今天見到的羅一蒙。我立刻對她說道,“安然,卡琳給我介紹了個客戶。這人你也認識……”
安然有些好奇,馬上問道,“是誰?”
“羅一蒙!”
我話一說完。電話那頭立刻傳來安然清脆的笑聲,那種笑聲是發自肺腑的笑。就聽她說道,
“原來是那個小魔頭!他啊,就是個花花公子。羅叔常說,一蒙很聰明,但就是被他和阿姨寵壞了。後來想管,也管不了了……”
能感覺到,安然提到羅一蒙時的口氣有些寵愛。就像一個姐姐,對待一個頑皮的弟弟一樣。不過她說的這些我也都同意。
安然又說道,“卓越,你要是能幫一蒙,就儘量幫幫他。那孩子本質不壞的,就是有些任性。還有就是,羅叔對我們家也始終不錯的……”
我笑了,立刻說道,“放心吧,有你這句話,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接你!”
安然想都沒想,立刻回答,“不一定,我想多陪媽媽在外面轉轉。這些年不是在國外,就是忙於工作,也沒時間陪她。這次倒是個好機會,我想再呆些日子……”
這個下午,我和安然就這麼隨意的聊着。這種輕鬆與愜意的感覺,已經好久沒有了。雖然我們兩人聊的很開心,但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和安然之間,已經出現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感。從前我們兩人聊天時,都會開些小玩笑。但現在卻不同,我們都變得一本正經,正經的就像兩個剛剛認識不久的朋友一樣。
大年初五,衆人便陸續的回來了。因爲初六正式上班。其實這些和林宥根本沒什麼關係,他一破花店,開不開業也無所謂。但他還是在家裡跑了回來。他還帶了幾隻烤鴨,和北京一些地產小吃。一回來,就給我們這些人打電話。說趁着開工前,大家聚一聚。
明明是他張羅請客,卻把聚會的地點定在了我的工作室。最可氣的,他出菜,讓我出酒不說。他還說我升級做總經理了,必須給大家包個開年紅包。沒辦法,雖然我現在財政拮据,但還是在家給每人包了一百塊的紅包。
我剛收拾好,準備下樓去工作室。手機忽然響了,掏出一看,竟然是羅一蒙打來的。一接起來,就聽對面傳來羅一蒙懶洋洋的聲音,“卓哥,你今天有事嗎?”
因爲和羅一蒙約好的是明天去他公司,我沒想到他這麼早就打來電話。我實話實說道,“倒也沒什麼事,就是一會兒有個小聚會,要和幾個朋友聚一下。你說吧,什麼事?”
我話音一落。羅一蒙那懶洋洋的聲音立刻變得清醒許多,他竟帶着幾分興奮的對我說,“卓哥,去哪兒聚會,帶我一起吧!我一人在家都無聊死了……”
這羅一蒙真的有點自來熟。我和他也不過見過一面而已,他居然就要我帶他去參加聚會。不過我也瞭解,他就是這大大咧咧,無所謂的性格。尤其他和安然關係還不錯,我就直接說道,“一蒙,帶你去倒是可以。不過我們聚會吃的喝的都很普通。可不像你,幾千塊的酒都是成打的開……”
我還沒等說完,羅一蒙就迫不及待的說道,“嗨,什麼酒我喝都一個味兒。快告訴我地址,我接你去……”
把我家地址一說,羅一蒙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下樓在小區門口等了沒多久。忽然,就聽前面一陣轟鳴聲。我轉頭一看,一輛白色的奧迪R8正朝我的方向疾馳過來。雖然我沒見過羅一蒙的車,但一看這麼招搖,估計應該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