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程序都是正常的進行着。公佈簽約內容,雙方總裁在閃光燈下簽字,握手。這一切程序走完之後。到了記者提問的時間。
我站在臺前,剛說完“有什麼問題,現在可以提問”時。最前排的一個女記者立刻舉手問道,“黃總,安總,你們好。我是市電視臺《民生關注》的記者。我有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想問青姿化妝品有限公司的黃總的。就在今天早上,我們接到線索。有幾人在用了青姿的一款護膚水後。皮膚出現了不同方面的不良反應,最嚴重的聽說已經出現了脫皮的情況。對於這件事,請問黃總您怎麼看?貴公司的產品到底符不符合國家認證,是不是出現了某些化學成分超標的問題,到底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這個女記者長的挺不錯。穿着T恤、牛仔褲,看着青春靚麗的。可沒想到一上來,就問了這麼尖銳的問題。第一個問題剛問完,她不等黃飛回答,接着就問了第二個問題,“我第二個問題是問奧藍廣告的安總。請問在青姿產品出現了這種問題之後,您作爲奧藍廣告公司的CEO。依然選擇和青姿合作。你這一舉動,是不是會給奧藍帶來更大的風險。比如說,你們接下來的廣告,很有可能涉及到虛假宣傳。畢竟現在青姿的護膚水出現了這麼大的負面反應……”
我以前一直做策劃,從來沒和記者打過交道。這是我第一次接觸,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麼咄咄逼人。並且這個女記者的問題屬於預設,她已經先假定了青姿的產品出了問題。
這女記者一問完。安然和黃飛同時看向了我。儘管我內心忐忑不安,但我還是微笑的看着衆人說,“我想這位女記者的問題,應該是最具有代表性的吧?大家現在最關心的,不是奧藍和青姿的簽約,而是青姿護膚水的問題,我說的對嗎?”
這些記者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兩位總裁的身上。誰也沒注意我。可當記者問完,兩位總裁還沒回答,我居然反問上了。這讓有的記者有些不滿。他們一個個不懷好意的盯着我。
其實我是在拖延時間,等着陸雪回來。見陸雪遲遲沒到,我只要硬着頭皮繼續說,“各位記者朋友,今天各位的問題將由我來統一回答……”
我話音一落,有一位戴眼鏡的男記者就問我說,“您好,先打斷您一下。請問您是奧藍公司的,還是青姿公司的?您的職務是什麼?您的回答是否能代表奧藍公司,以及青姿公司的意見?”
我心裡罵了一句髒話。他最後一句話問的不是屁話嗎?兩個老總就在臺上,沒有他們的授權,我敢站在這裡說話嗎?不過他問我職位,倒是讓我有些尷尬。我總不能回答是奧藍的銷售。
我還沒等說話,安然打開麥克風,她直接說道,“我先帶他回答下這位記者的問題。他叫卓越,是奧藍公司總裁助理,也就是我的助理。他以下的回答,完全是代表奧藍公司的態度……”
我沒想到安然會說我是她的助理。這些記者都懂,助理和秘書不一樣。秘書是處理日常雜事的,屬於行政工作。但助理不同,助理基本屬於公司的高管後備。有的公司已經把總裁的助理列爲高管之中。
安然一說完。黃飛也打開麥克風,用他渾厚的男中音說,“卓越先生不僅是奧藍安總裁的助理,他也被我們青姿外聘爲公關發言人……”
我在心底長出了一口氣。有了這兩個名頭,我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回答他們的提問了。
而陸雪也終於出現了,她和幾個行政部的同事,正捧着幾個化妝品的箱子,站在後門口。見她回來,我稍稍心安。看着下面的衆人說,“各位記者朋友!我先抱歉的說下,我暫時還沒法回答剛纔的第一個問題。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大家,在護膚水事件發生的第一時間。青姿集團的黃總,就已經安排人去了解情況。不過有一點,大家可以放心。那就是青姿的任何品牌,不但是通過國家的質檢部門的任何檢測,並且還被評爲優質產品。更沒有剛纔這位女記者說的那樣,存在化學成分超標的事情……”
我說着,看了臺下的女記者一眼。她也同樣看着我。很顯然,我的回答她並不滿意。她竟直接站了起來,追問我說,
“卓助理,請您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如果沒有超標,或者是僞劣產品。用戶怎麼會出現不良反應?你總不會說,那幾位用戶是故意栽贓青姿吧?”
這女記者的確不一般,她牙尖嘴利,氣勢咄咄逼人。
安然和黃飛同時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兩人在爲我擔心。
我笑下,還是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朝門口的陸雪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陸雪幾人急忙走了進來。我看着陸雪說,
“陸助理,麻煩你把這些護膚水發給在座的各位記者……”
陸雪馬上行動。而這些記者更加疑惑了,他們不知道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趁着他們都在看着手中的護膚水時。我在臺上繼續說着,“十五年前,青姿在上海註冊品牌。從一家只有幾人的作坊式的小公司,發展到今天年納稅超過三億的公司。在這十五年當中,青姿有過低谷,也有過輝煌。但是無論多麼低谷的時候,青姿也從來沒出現過任何的產品質量問題。這是因爲,青姿是一家把自己的聲譽,看得比市場份額更重要的公司……”
我在臺上侃侃而談着。臺下許多人都被我的話吸引住了。我稍稍心安,略微停頓了下。而電視臺的女記者趁我停頓之時,她忽然又插話說,
“卓助理!你現在臺上談的這些青姿的發家史,都是公開的資料。我們在網上都能查到。我希望你不要避重就輕,能正面回答問題。另外,我不明白你爲什麼會給我們發一瓶護膚水。是想收買我們,還是想拿我們當小白鼠,做實驗啊?”
女記者的話讓下面的人哄的一下笑了。我發現,這裡面最難纏的就是她了。咄咄逼人,冷嘲熱諷。完全把一場發佈會,變成了辯論會。
我也笑了下,看着衆人,慢悠悠的回答說,“的確是做試驗,但這個試驗可能和你們想的不一樣……”
說着,我衝着門口的鄭成新點了點頭。鄭成新一揮手,他身後兩個人,立刻提着一個黑色的袋子走了進來。衆人的目光都被這兩人吸引了過去。他們不知道,我又是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