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思緒

人生的道路上,我們一直在行走着,隨着年齡一天天的增加,我們可以看懂,看透的東西越來越多。

伴隨着一輪明月的升起,我們又即將告別一個昨天,它將成爲又一個過往,沉睡在我的內心深處,與那些曾經過往一樣,躲在自己的內心一角,愉悅着我,也拉扯着我。

也許在某一個時間,你會把它們喚醒,心不甘情不願的把它們釘在十字架上,與耶穌會合,與馬克思見面。可誰又能明白,這是僅僅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嗎?

心理學說,越是想忘記某件事,某個人,那請你淡忘,越是刻意而爲之的事情,它會表現的越發強烈。人在慢慢長大,內心卻強大不起來。

以前想着幸福是很簡單的事情,現在卻明白,簡單是很幸福的事情,可誰能做到簡單?

老爸去柯橋的這段日子,我的生活捉襟見肘,這讓我更加的明白,蘭子之前無意中對我說的那些話:一段感情特別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必須擁有一定的物質基礎,雖然我覺得我現在沒什麼起色,但我相信我自己一定會給一個明天,一個蘭子幸福的明天。

可我卻錯了,我不想去相信蘭子會是那樣現實的人,可錯了終究是錯了。

勇軍他們已經通知我說再有兩天就要啓程去杭州了,我匆忙的辭去了衛生用品廠的工作,拿到工資的當天晚上邀請了許軍三兄弟和俞靜,一起去橋頭吃夜宵,算是感謝他們這段時間以來對我的照顧吧。

許建調侃說着:“哎喲,我說是怎麼咧?小飛哥也學會矯情了。”

酒桌上,大家相處的很融洽,笑聲不斷,可唯一讓我覺得遺憾的是,這樣的機會很少了,杭州的事估計要做到年底了,也許明年,我就不會來這裡了。

兩天後,跟着國華大部隊,直進杭州錢塘江畔。

接連幾天的工作,讓我逐漸的又熟悉了起來,少了起初接觸時的生份,加上上半年跟勇軍他們的各種接觸,大家之間的熟悉程度也有了很大的提高。

秋天的細雨似乎沒休止的下着,像是在這個季節,天上總會有某個神仙在悲傷哭泣,像是在安慰着自己的想法。

工地的活斷斷續續的做了快一個多月,天氣卻逐漸的覺得冷了起來,特別是在這錢塘江畔,晚秋的江風,在空中肆無忌憚的吹着,涼爽中略帶絲絲寒意。

快冬天了吧,我如是想到。

江邊的民房衆多,卻沒有一個娛樂場所,整天的工作在晚飯後得不到放鬆,唯一的娛樂也就剩下打牌了,煙霧瀰漫的出租房裡,牌聲漸起。

提不起興致的我,拿着手機披上外套,向外走了去。

空曠的江邊,對岸的繁華讓我覺得自己很不入流於這個世界。零散停泊着的小貨船最前面,一艘稍微大一點的貨船像是他們的首領般,領導着它們走向幸福,而我的幸福又在哪裡?

坐在碼頭的臺階上,拿出一根菸,外套擋着風,點燃了起來。深深地吸了一口,又重重的吐了出去,像是滿身的情緒要通過煙霧瀰漫開來,像是在釋懷。

掏出手機,現在才九點不到,蘭子應該還沒有休息吧。發了個信息過去,抽着煙,等待着她的回覆。

很快,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蘭子給我回了電話。

“還沒睡嗎?”接通手機問候般的問了句蘭子。

“還沒呢,在陪我爸媽看電視。”蘭子如是回答着。

“喔!”

不知從何時起,我與蘭子之間的話題漸漸的少了許多,每次都是寥寥幾句的問候,便不知往下該說些什麼了。

望着對面的霓虹燈,閃着我的眼,隱約中聽到蘭子問我,“飛,你在幹嘛?”

“在錢塘江邊抽菸。”

“喔!天氣有點轉冷了,早點回去吧,”

或許是因爲雙方都覺得無話可說,或許是因爲蘭子父母的催促,想不透什麼原因,胡亂的回答了,“知道了。”便掛掉了電話。

此時手中的煙已經熄滅了,卻捨不得扔掉,或許某一天,我和蘭子的感情就像這煙,明明已經沒有了,卻仍握在手中,不願捨棄。

即將起身的時候,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是蘭子發來的短信:“爸媽在看電視',通電話會吵到他們。”

其實,她不用跟我解釋什麼,我理解她,隨之回覆到:“嗯,沒事。”

“飛,跟你說個事,大樓的小伍過幾天生日,他來邀請我了,說我是你女朋友,你不來,只好我頂上。”

跟小伍的接觸,在我看來幾乎就是普通朋友,無非是時勇帶着我去玩玩老虎機,平時很少見到他,他把我當做朋友,我很欣慰,畢竟同鄉在外嘛。接着就回復蘭子說:“嗯,去吧!找況燕陪着吧。”

“哈哈,你是不是怕我跟人家跑了啊?”

蘭子很快的回覆了說。

“呵呵!沒有,別瞎想。睡吧!安!”隨意的敷衍了一句,便互道晚安!

收起電話,點燃一根菸,這個夜,像是深不見底的錢塘江,深邃,空洞。剎那間,胸口悶悶的,彷彿沉入了江底,窒息到快要不能呼吸。連忙扔掉手中的香菸,裹緊外套,向出租房裡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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