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你會愛我多久?”
“一萬年吧!”
“啊!這麼久啊?”
“我還嫌時間太短了呢,怕說多長了,你會說我不現實的。”
是的,蘭子不愛我了,若愛,請深愛,若不愛,請離開。從始至終,我一直秉承着這個諾言。你愛我,我會比你愛我更愛你,你不愛我,我不會阻止你去愛別人。
是的,蘭子不愛我了。
不知道怎麼回去的我,躺在被窩裡,陽光透過窗簾間的縫隙,直射在房間,一束光,卻能照亮整個房間。
門被打開的聲音,轉過頭,看着蘭子站在門口,就這樣一直看着對方,此時的我們,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給對方聽。
許久,蘭子終於開口說,“飛,對不起。我媽。。。”
未等蘭子說完,我突兀的搶了說道:“麻煩你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說完直接蒙在被子裡。
蘭子不再說話,在門口站了有三四分鐘,關上門,走了。
躲在被窩裡的我,聽到關門的聲音,猶如蘭子重重的在我胸口打了一下,心口被關上了的聲音,隨着關門聲,響了起來。
在牀上一直睡到第三天早上,醒來,依靠在牀頭,心中仍隱隱作痛,儘管我蓋着被子,身體卻猶如這天氣,雖然沒有下雨,天空陰沉着,冷冷的寒氣透過每一個空隙,鑽進房間,透過我的肌膚,侵透我的身體,我不願起來。
或許,更多的是我不知道起來後該如何面對沒有蘭子的日子,儘管分手的時候,我表現的那麼瀟灑。可男人,也會有脆弱的一面,最終忍受不了飢餓的我,起牀向衛生間走去。
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亂糟糟的頭髮,哭紅了的眼睛,打開冷水,低下頭,任憑冰冷的自來水衝着腦袋,希望它能帶走我的悲傷,流進下水道,可擡起頭,鏡子裡的我,依舊那麼頹靡不堪。
自從來到浙江的這段日子,我認識了像勇軍他們這樣的一羣兄弟,也在我人生低谷的時候,有了蘭子。一切來的那麼突然,可我卻還沒來得及享受,沉重的打擊再一次的光臨我的悲催人生。
大半年的感情,說散就散,孰對孰錯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最終忍受不了飢餓的我,步履蹣跚的向阿建的超市走了去。
寒冷的冬天,冷風依舊肆虐的吹着,頂頭的陽光照着大地,將積雪融化。屋檐下低落的雪水,像是心裡久滴未乾的血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內心一角,慢慢的穿透我的心臟,隨着血管流向全身。
滿身的頹靡,臃腫的眼睛,亂糟的頭髮,慵懶的走在街上,路上行人如過眼雲煙般從我的身邊走過,不知不覺中我來到了橋頭。
雙手倚靠着石材欄杆,仰着頭,或許這樣眼淚就不會流出來了吧。點上一根菸,無力的吸着。離開欄杆,向玲姐的“心靈驛站”走了去,或許此時的我,需要的僅僅是一個釋懷。
裝修依舊,老闆依舊,我依舊坐在靠街邊的玻璃窗邊,依舊凝神思慮的向窗外看着。其實身邊的許許多多都未曾改變,唯一改變的僅僅是時間,而恰巧確實時間改變了身邊的所有。
看着如此頹靡的我,玲姐端了一杯咖啡奶茶放在我的面前,半年了,她還是沒有忘記我的口味。
像是約定好了一樣,對坐了許久,兩人都沒有打擾這份難得的寧靜。最終在我喝完咖啡奶茶之後,我才向玲姐投以感謝的微笑。
“沒有什麼過不去,只是再也回不去,時間會治癒一切的。”或似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在我微笑之後,玲姐開口說道。
“可是,我不甘心!”
“這就是現實社會,或許她對你仍有着感情,可那又怎樣?父母命不可違,對於她來講,寧願放棄你,也不得罪她父母。”
“或許吧!我在她眼裡,終究是個一無是處,孜然一身的懶漢。”手裡仍握着咖啡奶茶的杯子,挺無奈的說着。
“世界都在進步,你悲觀給誰看?”像是一句責罵,直指我的痛處,最終笑了笑,我本來就是一個身無所長的懶漢,看不到一點點積極向上。
像我這一種男人,更多的偏向於理想主義吧,現實社會裡的那一套,在我看來,是那麼的世俗,噁心,甚至有些腐臭,讓人作嘔。
向玲姐又要了杯白開水,這才向窗外看了看。不知不覺中,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窗外那排路燈,以數十年不變的姿態,散發着輕浮的光線,調戲着愚蠢的大地。可遠處那萬家燈火渲染出來的溫馨,又讓芸芸衆生忽略了路燈對大地的調戲。
於是路燈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了起來,大地也慢慢的學會了逆來順受,可誰又能懂的,那逆來順受下的無奈和痛苦呢?
聯想不出我還有什麼理由繼續留在這裡,像是在福建一樣,所有的一切都將成爲過去,而我,又將會在這個過去裡不可自拔。
矗立兩旁的路燈,依舊一如往常的暗着,冬天的冷風仍在肆虐着我,點了根菸,夾緊外套,拖着沉重的腳步,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