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的時候,勇軍他們都已經入睡了,有時候我很羨慕他們,可以生活的如此無憂無慮,有時候也在憧憬着我的未來,是否也會和他們一樣無憂無慮。
我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去了,這裡也不再是屬於我了,沒有了蘭子,沒有了念想,我着實想不出還能有什麼藉口留在這傷心的地方。
一整夜的思緒萬千,一整夜的輾轉難眠,索性起身,披上衣服,去外面走走。
銀裝素裹的大地,被月光照的分外明亮,街上已經鮮有行人了。漫無目的的行走着,陪伴我的只有腳下咯吱的踏雪聲。
不知不覺來到了周瞳的店門口,站在門外點了一支菸。玻璃門裡,紅色的燈光依舊曖昧着,周瞳半躺在沙發上,腳上蓋着毛毯,慵懶的看着電視。
出了神的我,不知周瞳什麼時候發現了我,“小飛,怎麼是你?快進來,外面冷。”
頓了頓身,扔掉手中沒有抽完的煙,跟着走了進去。
在我進來後,周瞳就已經端了一杯開水,放在我前面的桌子上,“喝杯開水,暖暖。”
“謝謝!”
“這麼晚不睡,跑出來幹嘛呀?”像是責備,更像是關心。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出來做什麼,或許是道別,在我離開之前。
“我要回家了。”端坐了一會,我開口說道。
“離過年,還有半個多月,現在回去有點早吧!”
“我和蘭子分手了。”
“對不起!”
“沒關係!”
簡單的幾句對話,周瞳大概知道我爲什麼大半夜跑出來發神經了,在我說完後,便沉默不語。
曾經幻想過自己和周瞳能有過什麼,在我看來她是那麼的高高在上,那麼的遙不可及。
而我呢,呵呵!一無是處罷了!
沉默了許久,在周晴出來之後,便被打破,看着我的到來,不明原由的她,像往常一樣開心玩笑,“喲!小飛飛,來陪瞳姐過夜的嗎?”
我沒有回答,周瞳沒有回答,貌似商量好了一般,都沒有回答。
“咋地啦?你倆要私奔了,神神叨叨的。”
“我要回家了,以後可能都不會再來這裡了。”終於忍不住她的詢問,我說了出來。
“爲啥呀?誰傷了你吶?告訴姐們,我叫東北削他。”周晴拍拍胸脯,仗義的說道。
很慶幸,能有這樣的朋友,爲我兩肋插刀,我也相信東北會出來爲我打抱不平。可是,沒必要了,自己的無能導致了這場戀愛的終止。
或許,蘭子根本沒有錯,她有權利追尋她的幸福,我能給她的,只有精神上的祝福,遠不如小伍給的多,畢竟物質是所有的前提。
錯的是我,我這個沒用的男人。
最終沒弄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這樣,周晴卻一直嚷嚷着要爲我出這口氣,我很欣慰。
晚十一點半,天氣雪。
從周瞳那裡出來,冷風吹醒了迷糊中的我,此刻清醒了,卻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裡。
或許此時的我最需要的是安靜,可唯一能讓我想起安靜的地方,便是轉盤。可一想起轉盤,滿當當的腦子裡浮現的卻全部是和蘭子以前的種種。
我很不適應這樣的情景,甚至有些恐懼,在每一個個和蘭子共處的地方,都會有這樣的恐懼,像是掙脫不開的牢籠。
又一次的感覺着自己的一無是處。
漫不經心的走着,也許只有網吧纔會收留我。坐在電腦前,戴上耳麥,輕聽着傷心的情歌,眼角突然有種滾燙的感覺,一行熱淚無情的滑過臉頰,流進嘴裡。
剎那間,我似乎嚐到了失戀的滋味,苦澀,無情,心痛,或許是我愚昧,想不到更好的字眼來形容。
感情觸動中,忽然覺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連忙拭去臉頰邊未乾的淚痕。轉過頭,東北正叼着煙眼神詫異的看着我,身邊還有幾個見過面的東北兄弟。
“咋地啦?小飛飛,一個人在這裡寂寞流眼淚吶?”
“呵呵,聽着傷心的情歌,流點眼淚正常,誰叫咱們是感情動物呢。”極力掩飾着自己的悲傷,擠出笑容面對着東北。
“感情動物,容易受傷是不?行了,別逞強了,周晴都告訴我了。”
像是別人看穿了心思一般,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無地自容。隨意的說了句,“沒事。”便不在看着東北,臉上依舊隱藏着悲傷,參雜着些許苦笑,亦或者無奈。
“別聽了,陪哥幾個喝點。”還沒來得及說“不用”東北便把我拉了起來,搶過手中的耳麥,強行把我拽了出去。
和東北認識也就三四個月不到,見面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可此時此刻,在我即將離開浙江,卻只有他陪在我身邊,陪我喝酒,聽我訴衷腸。
可絃斷遇知音。
和東北分手時,已經兩三點了,再一次來到網吧,找了個沙發,倒頭便睡。這一夜,現實很殘酷,夢裡卻春暖花開。
次日醒來,回想夢中的一切,笑了笑,一切終究只是夢,一切終究要結束。
回到陋室,跟爸說了句:“我下午回家了。”
老爸像是知道了什麼一樣,給了我一點錢,囑咐我路上小心之類的話,便不再說話。
時隔一年,我又踏上了回家的路程,早已經心灰意冷的我,猶如車窗外紛紛揚揚的飄雪,無情,冰冷,沒有一絲溫暖,想想這一年的種種,望着亭山的方向,默默的祈禱着:“祝你幸福,再見蘭子,再見亭山,再見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