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祜祿冰凝在妙影院裡艱難地熬過了半個月,直把自己煎熬地都瘦了一大圈,才見到四爺陪着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美人走了進來,鈕祜祿冰凝此刻已經有些瘋癲了,“哈哈,你可算來了,我等了你這麼多天,才見到了你,怎麼,來看我這個手下敗將的悽慘下場?”
年秋月也不說話,徑直走到了妙影院主屋的小廳,隨行的梧情忙將狐皮給她鋪在椅子上,四爺這才和她一起坐下來,鈕祜祿冰凝冷笑了下,“看來是來給我炫耀你有多受寵的了?”
“到現在你還不知道悔改?”年秋月調養一段時日的小臉上膚色很好,看得鈕祜祿冰凝心裡更是憤憤不平,這哪裡像是一個小產過的人啊,她冷哼道,“悔改?我不過是技不如人罷了,如果今日換做你是我,你就會悔改了?”
“你說的對,你是技不如人,但我可不會對無辜的孩子出手,從你打了這個主意起,你就註定了要失敗!”年秋月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表情猙獰的鈕祜祿冰凝,嘆了口氣,“你是不是搞錯了一點兒,從一開始,就是你一直在找我的事,我何曾主動找你事過,到這會兒你倒是一副你受了委屈的樣子。”
“你少在這裡一副聖人的樣子 ,年秋月,你是沒有對我怎麼樣,可你本就該死,沒進府前,你一副清純的樣子卻勾得四爺一顆心都落在了你身上,等你了府。就更過分了,你霸佔了四爺。都是做妾的,你憑什麼這麼霸道。我進府七年侍寢的機會還不如你一個月,你讓我們這些女人怎麼辦,夜夜空閨,你倒是夜夜笙歌的,就衝這一點兒,你就該死,只可惜我沒有本事弄死你。今日若是能留一條命,我定與你不死不休。”鈕祜祿冰凝氣得牙根癢癢。
四爺正在喝茶,冷不丁就被鈕祜祿冰凝的話給衝住了。嗆得直咳嗽。年秋月好笑地看他一眼,道,“我才知道你竟然是個慾女,你當初不是和李姐姐家那個族弟剪不斷理還亂嘛。還和平比郡王府也是牽扯不清。別忘了你們鈕祜祿家當時可是對外炫耀你要做郡王的福晉,怎麼,現在倒是委屈了,是覺得做個格格委屈了吧。我夜夜笙歌?我霸佔住四爺?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這本事捆住四爺不讓他出梧彤院?”
“誰知道你使了什麼樣的狐媚手段!”鈕祜祿冰凝臉上有些掛不住恨恨地說。
“主子,別和她廢話了,這樣的人奴才見得多了,她們只會把過錯推給其他人,是不會覺得自己出問題的”。孟嬤嬤聽得頭疼,見鈕祜祿冰凝這樣瘋瘋癲癲的神情。很是不耐煩。
“那好,翠翎,進來同你這好妹妹說幾句話吧,雖說是伺候好些年的主子,那也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子。”年秋月也不大樂意與這人說那麼多,跟個瘋狗似的,一副搶了她老公的樣子,也不瞧瞧自己長相在府裡是最墊底的,不吸引四爺管她毛線事啊。
“翠翎?”鈕祜祿冰凝愣了一下,瞬間明白過來,“原來是這個賤人出賣了我”,她氣急敗壞地看着走進穿着一身綢緞衣服的翠翎,道,上前就要給她一巴掌,被反應敏捷的翠翎握住了手腕,“好妹妹,我現在可不是你的丫鬟了,就算你是嫡我是庶,咱們也還是姐妹。”
“什麼?!”鈕祜祿冰凝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曾經的丫鬟翠翎,“誰和你這賤人是姐妹?!”
“怎麼,母親不是早就告訴妹妹了嗎,不是還說要你放心,反正我娘早就被她害死了,不會有人知道的,而且,一定要好好收拾我,我們母女一輩子都不過是伺候你們母女的?怎麼,妹妹這會兒倒給我裝起糊塗了?”翠翎是個牙尖嘴利的,當即就譏諷起來。
“你......”,鈕祜祿冰凝指着她氣得說不出一句話,年秋月拍了拍手,“真是精彩,彤情,我讓你準備的好東西呢,端上來,翠翎,別忘了我同你說過的話,今日你們主僕也算是初次以姐妹的方式見面,這見面禮我都替你準備好了,就等着你送了。”
翠翎眼神閃了閃,“賤妾聽側福晉的。”
“你自稱什麼?賤妾?這也是你能稱呼的?”鈕祜祿冰凝再次受到了衝擊,卻見翠翎抿嘴一笑,“妹妹還不知道吧,府上已經知道了你做的事,側福晉心慈,說是祈福就不要你的命了,乾脆讓你在小佛堂度過餘生好了。老爺已經同意將我的名姓加入族譜裡,王爺也同意了將我納爲格格,姐姐還是要謝謝妹妹,若不是你惹怒了側福晉,也不會有我的機會。”
鈕祜祿冰凝一口血噴了出來,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這時,彤情端了一碗藥過來,翠翎接了,柔柔道,“好妹妹,側福晉給的見面禮,你還是乖乖喝了吧,我可不想硬生生給你灌進去。”
“這是什麼?”鈕祜祿冰凝驚恐地看着藥。
“還能有什麼,你葬送我一個孩子,我就送你一份兒大禮,免得以後你有了孩子被誰不小心給絆倒推倒的掉了,那可不只是身體上的痛,身心俱是撕裂的苦楚,這個痛苦實在太......爲着你着想,還是別嘗試這種感覺了,翠翎,還不動手?”年秋月眼神滿是恨意。
“是,側福晉”,翠翎見上座的側福晉惱了,忙上前一步,要硬灌藥,鈕祜祿冰凝卻是絕望地大笑起來,一把接過藥一飲而盡,而後向地上一扔,碗登時碎成了幾片,“年秋月,你好生狠毒,活該斷子絕孫,當着王爺的面兒這兒做,你也不怕爺心寒了,以後失了寵!”
四爺從進來就跟個佈景似的,此時才第一次開口。“爺早知道她不是菩薩心腸,爺想寵着疼着的也不是菩薩,你有意見?”
鈕祜祿冰凝登時又是一口血。這句話實質上太有殺傷力,翠翎和其他奴才們都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孟嬤嬤在心裡直感慨三觀盡毀,想起早上自己和主子在爭執不該這麼做的時候主子說的那句“你不懂四爺”,內心直淌血,做主子的果然是做主子的。實在是......高明啊!
年秋月聽了這話倒是沒有那麼大的反應,只是笑了下。望向四爺的眼睛柔情似水,鈕祜祿冰凝此時已經絕望到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她一直以爲年秋月勝在比自己漂亮、比自己能裝好人。王爺從不知道她的真實面目,沒想到......她癱軟在地上,目視着幾個人離開,連自己曾經的丫鬟也用“你活該”的眼神看着她。而後樂顛樂顛地跟上自己的死敵。
出了妙影院的大門。四爺才敲了她一下,“傻丫頭,你和她渾說這些幹什麼,直接派人一碗藥灌下去也就是了,哪裡那麼多的廢話,還要親自來看這毒婦。”
年秋月只是笑笑,”難得爺休沐在家,不如陪我好好休息會兒。這藥吃完就有些睏乏,真不知道太醫院是怎麼開的方子。”
“恐怕你睡不了了。你忘了爺今日讓你額娘來看望你,想來一會兒就要到了”,四爺的話讓年秋月人忍不住輕輕拍了自己額頭一下,“哎呀,我都忘了,近日養病都養糊塗了,彤情,記得等會兒給廚房交代,做些太太愛吃的飯菜。”
知道梧彤院今夜有客人,四爺就很通情達理地去了書房,不多時,就聽蘇培盛傳話,“爺,李側福晉帶了弘時阿哥求見。”
“不見,讓她帶着小阿哥回去”,四爺從案牘裡擡起頭,“告訴她,弘時做了混蛋事也有好些日子了,一直不去賠罪爺可以體諒她顧忌多,不論她現在想來做什麼,都免了。”
李側福晉聽了蘇培盛傳回的話呆滯了下,“蘇總管,爺的意思是......?”
“側福晉,奴才也不大明白,不過...爺一向不大喜歡人違揹她的意願,奴才勸您還是回去吧。”蘇培盛對李氏一向是較爲恭敬,不管怎麼說 ,雖然不喜歡這個有些事多的側福晉,但人家膝下畢竟還是有個阿哥的。
李氏眼神暗淡了下,但還是識趣地走了,只是回了院子就煩躁不安,不停走動,看得霍嬤嬤也跟着心焦,“主子這是做什麼,您把老奴都給轉得頭昏了,什麼麻煩事解決不來啊。”
“大麻煩,嬤嬤”,李氏將今天鈕祜祿冰凝受到的對待和自己帶着弘時去書房王爺的回話給說了個遍,霍嬤嬤的臉色就變幻莫測起來,許久纔開口,“奴才覺得主子反應有些過激了,這事說起來,關鍵還是在年側福晉身上,只要...只要側福晉不記恨小主子,一切就都好說。”
“嬤嬤說的我也在想,可是......她怎麼可能不記恨?”李氏揪着頭髮直着急,“瞧瞧她今日對鈕祜祿氏的手段,死倒是沒有死,但一個王府的格格,王爺厭惡、下人鄙視,又不能生了,還有個庶姐爭寵,要我說 ,這還不如死了安靜利落。萬一,她對弘時有了什麼心思......”
“不會,主子,您是關心則亂,那天的事奴才都聽說了,年側福晉見小主子時神情還是很柔和的,說明她不是個對小孩子動手的,而且,主子想想,年氏可是從沒有主動對人動手的啊,主子都已經有了小阿哥了,好好養大哥兒不比什麼都強,每隔幾年府上都是要進人的,爭來爭去的,倒不如讓年氏和她們爭寵,反正有哥兒在,王爺也是不會不念舊情的。”
霍嬤嬤的話讓李氏有些呆愣,好大一會兒,李氏才明白過來,“嬤嬤說的有幾分道理,只是.....弘時他因爲我平日生氣說的話已經惱恨死年氏了啊,萬一,萬一他在爺面前錯了口......那...”
“所以才需要主子您好好給小主子說啊,至少這敵意可是一定要消除的,王爺固然不會因爲年氏對小阿哥怎麼樣,可是失了寵愛的小主子還能過好了不成?”
“你說的有道理,快,讓人準備禮物,我親自去給年妹妹賠罪”,李氏焦急地吩咐,霍嬤嬤忙阻止了她,“不可,主子,您回來前奴才剛得知了消息,年家來人看望她來了,想必現在就在梧彤院,您怎麼能這個時候過去呢,還是晚些吧,奴才覺得您最好還是給哥兒談談。”
“好吧,那就先備上禮物,等年家人走了,我再去好了。”李氏很無奈。
見穩住了自己主子,霍氏也舒口氣,還好主子不是一根筋兒的,不然非要氣死她這做奶嬤嬤的。
梧彤院裡,西林覺羅氏一進門就開始掉眼淚,“囡囡,才說你在後院站穩了腳跟兒,怎麼就出了這事,鈕鈷祿氏個活該千刀萬剮的東西,竟然敢對我的女兒下手,她給我等着。”
年秋月急忙給彤情使眼色,彤情忙扶着西林覺羅氏坐下,“太太,來,您喝茶,主子心裡也不舒服,您還是說些別的吧。”
年秋月忙抓住時機,“額娘,沒事的,左右我還小,孩子還會有的,何況那人不也得到應有的懲罰了,那麼一個愛奢華求富貴的人,下半輩子要青燈古佛的,還要日日茹素,足以逼瘋她了。”
“這種人她死心不改,要我說,就不該留她性命,她就是毒蛇,逮着機會還敢再咬你,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可沒她能豁得出去。”西林覺羅氏搖頭,深覺不妥。
“死?”,年秋月冷笑道,“便宜她了,我要的是她徹底絕望,她所有的後臺和希望都來自於鈕鈷祿家族,這麼一個家族倒了,她還有什麼可自傲的,我要的是她還活着,親眼看着她的後臺崩潰瓦解。”
西林覺羅氏無奈,“你呀,罷了,罷了,額娘也管不了你,你自己可一定要盯緊了,萬不可給她一絲機會。”我這次來,給你帶了很多東西,你幾個侄媳婦兒也託我帶些補品,太醫給看過沒,身子怎麼樣?”
“已經基本回復過來了,只等小月子做完了”,她笑得有些羞澀,“額娘,我的身子我能不在乎嘛,中午你陪我用膳,我讓人備好了你最愛吃的菜,還有宮裡的佳釀梨花白,你嚐嚐。”
西林覺羅氏自然是高興地應下。
ps:??大家覺得鈕祜祿冰凝死心沒,而且可是新出爐了個鈕祜祿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