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在京城滿天飛的時候,年家就更是風風雨雨了,年秋月的芙蓉居自然也免不了受到了波及,粗使的丫鬟婆子少不了也跟着說幾句。若是往日,還有孟嬤嬤壓制住,但是眼下年家姑奶奶中毒情況很是嚴重,所以孟嬤嬤似乎就很沒有心情,也就沒有管她們這些下人。
這種時候,原名二丫已經改名爲小福子的姑娘自然會聽到這些傳言,於是,這姑娘就很高興了,人一高興就容易做出錯事,這姑娘就在高興的時候辦了個錯事,她竟然出門會見了人,就是與她接頭的人,從她躡手躡腳地出門就有人彙報給了孟嬤嬤,同時有人跟了上去。
京城城西角落的一家不大的客棧裡,小福子姑娘謹慎地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跟蹤。才放心地進入裡面,直接就告訴夥計,“地字一號房”,同時幾個大錢就塞到了夥計手裡,夥計很高興地就收了,頗爲高興地領着她到了地字一號房間,“姑娘,到了,就是這兒。”
“哎,好,謝謝小哥兒。”
夥計剛下樓,年家派的人就跟了進來,“小二,剛剛進來的姑娘去哪兒了?”
“這……大爺,我們有規定,不能透露客人信息的,你看”,小二一臉的爲難,年家的小廝一笑,一個回去通報消息,一個則嘿嘿一笑,塞了一小塊碎銀在小二手裡,語氣低沉地道,“那個人可是有可能害了我家主子的人,若是你壞了事兒,我們年家可是饒不了你”,他壓低的聲音,讓小二聽得很是心驚肉跳。忙諂媚地一笑,“您說的是,她去了地字一號房,我帶您去”,年家的小廝這才滿意地跟去了,站在門口,將頭湊到門口。就聽裡面正在說話。“你和主子說,我辦到了,我成功了。年家那姑娘中了主子拿的藥了。”
對方是個男子,聲音聽起來有些老,“你確定?主子可是說,年家的這姑娘可沒那麼容易好騙了啊”。
小福子就急了。“你是不信任我,她是不好騙。好些日子沒有理我,就晾着我,我好不容易纔抓了機會,你以爲容易嗎?”
“那就是說。她中毒是真的了,你可有打聽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中毒的症狀怎麼樣?”
“我沒有看到”。小福子的聲音就顯得底氣不足了。
“你個……那你怎麼確定年家格格真的就中毒了,而不是設了個計謀。若是計謀,該怎麼辦?”老者的聲音就更怒了,“萬一是個圈套,你今日這麼莽撞可是害慘了主子,怎麼辦,你怎麼這麼不牢靠,正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我來的時候特意看了,根本就沒有人跟蹤。”小福子弱弱地說。
“屁的沒有人啊,你以爲就你那點兒能力還能知道有沒有人跟蹤你啊”,老者氣得直冒煙,他急了,“你快走,免得真中了招,快點兒離開”。
“晚了”,門外傳來孟嬤嬤的聲音,接着門就被人給撞開了,爲首的就是一直被人稱中毒已經快掛了的年秋月,她進了房間,將屋子的擺設給看了個遍兒,等最後看到屋內一臉驚嚇的小福子還有一個有些驚慌的五十餘歲的老者時,她笑了,勾起的脣角在此時的小福子看來如同地獄勾魂的使者,撲通一下腳下一軟就栽了下去。
“來人啊,將這個人帶走,年家的丫鬟怎麼能出門與人私會,壞了年家的名聲,這個男的也綁走,多大的人了還做這麼有傷風化的事情,實在太……”,年秋月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小福子聞言立即擡起了頭,她以爲會被年家格格安上個聯合人謀害主子的罪名,沒想到……這樣的罪名她根本就沒法在人前擡起頭,她瞪大了眼,“格格,你……奴才怎麼會和這樣的人…”
“我怎麼知道?”年秋月脣角微挑,一副鄙視的樣子,“你這麼一個半路進了年家的人,我怎麼知道你是爲什麼和這樣的人……沒準還是你進年家前就…說起來,還是我們管教的不嚴,不過也沒辦法,你畢竟是後來進入的。好了,我也不和你說那麼多,全是浪費口水。”
“格格……格格,你不能這樣”,小福子急了,大呼起來。
孟嬤嬤立即就冷哼了聲,“不能?你以爲你是誰?”
一句話將小福子給堵得沒法說,孟嬤嬤繼續打擊,“不是格格,你以爲你從哪兒來的銀錢安葬了父親,你不過現在就是年家的丫鬟,還這麼的作風……”,她一揮手,“來人,拉走。”
年家的人立即上前,幾個健壯的家丁立即將人給堵了嘴,綁起來帶走了,正要去綁那個男人,那人立即就尖叫起來,“你不能綁我,我不是年家的人,不就是和丫鬟有些私情,你綁我不合理,違反王法。”
“王法?等你見了能說王法的人再說”,年家的家丁就甩出來一句話,把人綁的結結實實的,才站好,“格格”
“帶走,順便去找京兆尹,以父親的名義找他來談一談。”年秋月眼眸沉了沉,“京兆尹來之前先搜一搜那人身上有什麼能識別身份的東西,不管是哪家的,也先將人給揍一頓,打狠些。”
“好咧”,年家的家丁一聽,立即明白應該怎麼做了,嘿嘿奸笑着帶了人走了。
待到京兆尹來時,對着那個人根本就看不出是什麼,臉都腫得跟個饅頭似的,簡直不能直視,身上還有腳印什麼的,他很是詫異,但年家的管家一臉的無辜和憤恨,“大人,想我們年家也是清流之家,那名聲也是頂頂的,這人竟然敢引誘年家的丫鬟,大人一定要好好查查,先是我們家格格不明原因的昏倒,這才兩三日的功夫,她們二人就廝混到了一起,實在是容不得人不多想,大人一定要好好查查。”
京兆尹就笑着道,“這人實在是可惡,本官這就帶他走,不過是你們年家這丫鬟就必須要先帶走了。”
“帶走沒問題”,年家管家一口應下,“不過聽說最近京兆尹府的監獄有些不大安全,大人您可要嚴加看管這兩人啊,都是奸猾之輩,小心他們越獄,尤其是這丫鬟,當初可是騙了我家格格說是賣身葬父,哪家的閨女父親死了頭七都沒過就出去……”,管家的話停住,但話裡的意思卻很明白了。
京兆尹的心一揪,知道年家這個狐狸管家是看穿了他們這些爲官的人的慣用手段,訕笑了下,“哦,前段時日京城是有些不大安定,但是現在已經沒事了,這兩個犯人本官一定會好好看管。”
“那就好,我家格格說了,四爺曾和她說過幾個清正廉明的官老爺喜好,您最愛的是君山銀針,這是她得來的一罐,大人您可以品品看。”
京兆尹的眼眯了下,笑得很歡樂,“那怎麼好意思,你家格格得的定是王爺給的,我給拿了……”
“您儘管拿就是,我愛喝的是雨前龍井,這君山銀針就是當初好奇拿了四爺書房的,還有半罐足夠我有興致時品上一二了”,京兆尹回頭,就見到一個美豔中又有着清純氣質的絕美女子踱步而來,忙低頭不敢多看,“年格格怎麼親自來了?”
“不放心大人”,年秋月的直言不諱讓京兆尹的笑容徹底僵了,下一秒卻聽年格格道,“大人是不知道這人有一肚子的壞水,當日在四爺府前攔住我的轎子,吃定了我會就她,沒想到竟然恩將仇報,方纔府上的人搜了她的牀鋪,在被褥中間拆開來竟然是包毒藥,若不是我那日身子不適,只吃了一口的粥,豈不是要一命嗚呼,實在是”,她不語了,暗自垂淚,身後的孟嬤嬤接着道,“大人一定要給我家格格主持個公道,當日過往的不只一個轎子,她卻獨獨攔了我家格格的,恐怕不是湊巧吧。”
京兆尹這才鬆口氣,原來不是說本官,他當即更是表示會好好審理,衙役帶了犯人離開,年秋月立即又下了新的令,“派人加強對各府動向的注意,另外買通獄卒,任何人探監給多少銀錢都不要同意,誰出多少,我們年家給他兩倍的價錢。還有,打聽哪家丟了個奴才,街上是不是有人認識那個男人。”
“是”
兩日後,消息就出來了,年管家專程來了趟芙蓉居,“格格,打聽出來了,那天京兆尹大人將那兩個帶了枷鎖的犯人帶走時就有人認出了他,說是叫胡三,平日慣會偷雞摸狗,聽說有人僱了他幫忙找人。”
“所以線索斷了,不知道是誰僱傭她的?”年秋月挑眉,不怒自威,年管家壓低身子,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回格格,還在調查。”
“你下去了,線索斷了是意料中的”,年秋月揮揮手,似乎不在意,年管家立即躥走了,唯恐慢了一步被自己家格格叫住再說什麼,那速度讓年秋月失笑出聲,“我有那麼可怕嗎?”(未完待續)
ps:下章出主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