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希堯的家發生了這麼一個對於年婉萍來說的糟心但卻讓年秋月心情不錯的事,因此主僕二人回去時是很高興的,沒成想剛到家,就在大廳遇上了臉色不是大好的一個人,當下正在嘰嘰喳喳的扶風就閉口了,老實且恭敬地行禮,
“奴才給王爺請安,王爺吉祥”
年秋月心裡疑惑,見雍親王冷着張臉,一邊反思自己做了什麼錯事沒,一邊也標標準準地蹲身行禮,“給四爺請安,爺萬福金安”
“爺沒被你氣死已經是萬安了”,四阿哥聲音冷得可以冰凍死人,年秋月暗自納悶,四爺身後的胭脂偷偷給年秋月做手勢,直指着腰間的荷包,她才明白是爲何,遂笑眯眯開始哄這位祖宗級人物,“四爺您來多久了,怎麼也不派人通知奴才一聲,今日是大嫂的生辰,奴才就呆久了些,您喝茶不,奴才給您泡壺大紅袍來?”
見她溫溫和和卻帶有輕微討好的笑,四阿哥心裡舒服了些,“要君上銀針,雪水煮的。”
“您可真挑剔,奴才總共就收集了五瓦罐,眼下就剩了兩罐子”,年秋月嘟着嘴,一副肉疼的樣子,四爺一挑眉,“怎的,爺喝你個茶你還不樂意?”
“哪敢兒啊,奴才這就去給您弄去”,年秋月見他眼中平靜了些,這才鬆口氣,給胭脂一使眼色,胭脂立刻就跟來了,西林覺羅氏和年遐齡則接手和四爺隨意說兩句,奈何四爺不是那等好說話交流的,西林覺羅氏只好撿着自己閨女小時候的糗事說上幾件,才見這位臉色漸漸和緩了,吳嬤嬤心裡那個打鼓啊。哎呀,親孃哎,小祖宗回來了,這位總算能壓制住脾氣了。
出了門,年秋月嘆了口氣,“胭脂姐姐,四爺來多久了。可知道具體是怎麼了?”
“唉”。胭脂聞言鬱悶,“真不知道是不是格格您運氣背了些,這不才把流言和荷包的事兒給好好解決了嘛。郭二爺想着他已經間接地作證過了,也很久沒來過咱家,就帶了些東西來看望老爺和太太,老爺和他還談得不錯。留他吃了頓飯,給他指導了下學問。一切都好好的吧。誰成想天色晚時老爺送他走時竟然遇上了四爺,王爺本來臉色還尚好,一聽說他是郭家二爺……”
年秋月頓時扶額,乖乖。這事她本來心裡就一直忐忑,擔憂四爺那樣小心眼的會秋後算賬,誰知道竟然還能撞上去?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吧她。還是老天嫌她報復年婉萍來得太順,給添點兒事情?
“格格。您也別太擔心,奴才瞧着王爺對您還是頂上心的,至少您一回來,說了那句話撒了氣之後看着好多了,您再軟着性子哄哄,啊”
“不是這,胭脂姐姐”,年秋月被她說得有些臉紅,“王爺今天本來是幹嘛來的?”
“不知道,還沒說,看蘇總管手裡抱着個盒子,還不小,想來本來是給您送東西的,結果”,胭脂邊說話邊拿出茶葉,“格格,您自求多福”
年秋月嘆氣。
過會兒,她煮好了茶,帶着胭脂返回,西林覺羅氏敏感地發現,自打自己女兒的身影出現在正廳外,這位朝中聞名的鐵面冷閻王就若有若無地瞟向外面,這一直懸着的心纔可以放下去了些。
“爺,奴才親自給您煮的,是您最喜歡的火候和濃度,您嚐嚐,奴才的手藝該是沒有退步的,不過,若是您真覺得不好,那可一定是您今日心境不適合喝這茶”,年秋月俏皮地說,似乎根本不知道這位爺心情不大好。
“你這丫頭,怎麼和王爺說話的”,年遐齡立即佯裝呵斥,轉而對着四爺開始道歉,“王爺實在對不住,這丫頭在家被奴才和拙荊慣壞了,在宮裡又有太后娘娘和您護着,沒大沒小的,竟會給人惹事。”
“阿瑪——”,年秋月粉嫩的臉上多了絲羞惱,“女兒哪有您說那麼差勁,王爺他喜歡的我可比你清楚,這茶的火候什麼怎麼可能有差,我就是敢打包票才這麼說的”
“那你說說,爺最愛喝什麼樣的君山銀針?”四阿哥這時才端起茶,也不喝,而是開口詢問。
年秋月一笑,“您先嚐一口,就一口,若是對味兒,答案不就顯而易見了,奴才可不是傻子,琢磨出來的門道若是說出來,哪個多嘴了傳出去,四爺您就不會記着奴才的用心了。”
“就會耍這些小聰明”,四阿哥看起來是真的不生氣了,竟然還開始了不是批評的訓誡,西林覺羅氏和年遐齡對視一眼,眼裡有了笑意,覺得沒問題了,年秋月卻對着扶風招了招手,“扶風,去將我前些日子做的東西給拿來”,接着,她在四爺探究的目光中狡黠地一笑,“爺您就是英明,奴才這點兒小聰明也就給您逗個樂子,您高興了奴才也就高興了,不是嗎”
四阿哥愣了一下,對上小丫頭真誠的笑容,心裡暖了下,面上卻不顯,“說吧,你這丫頭又想哄爺高興了討什麼好處呢?”
年秋月吐了吐舌頭,“奴才就求您一個恩典,您就允許奴才帶個廚娘進府唄,您也知道奴才那麼挑剔,月娘跟了奴才那麼久了,一直都是她照顧着奴才的吃食的”
“囡囡兒”,西林覺羅氏剛提起的心瞬間到了嗓子眼,“我怎麼教你規矩的,這事你該去求福晉”,她說着,就要給四爺跪下請罪,“奴才教女不當,奴才”
四阿哥卻一擺手,“不當緊,年夫人快起來”,他對着年秋月眯起了狹長的眼睛,“丫頭膽子挺大啊”
年秋月嘻嘻一笑,一點兒都不害怕,“爺,丫頭只是不想和您藏着掖着的,您既然親自畫好了圖,將那帶小廚房的院子給了丫頭,就好人做到底嘛”,這會兒,扶風剛好也回來了,年秋月就將拿來的東西直接放到了四爺的腿上,“丫頭可是趕了好幾個晚上的功夫,給您做好的從裡到外的全套的兩套衣物,您就當個賞賜?”
四爺就忍不住先笑了,“爺有時候還真挺佩服你的膽子,屬你古靈精怪”,他看一眼年遐齡夫婦已經下白了的臉,“也不知道年大人這麼中規中矩的人怎麼得了你這麼個磨人精。”
“奴才可當您答應了”,年秋月自動自發地將這話劃歸到默許一欄,笑着將扶風身後金薇手裡的紅木托盤接過,“爺,奴才另外給您的東西就不打開讓阿瑪和額娘笑話了,您帶回去自己看就是了”,她看四爺已經情緒穩定了,道,“奴才前幾日折騰了個溫房,養了些稀罕的,奴才陪您去瞧瞧,阿瑪他是個無趣的,他陪您還不大悶得慌啊。”
四阿哥遂起身,兩人並肩離開,扶風和弱柳機靈地退後幾步跟着在後面等着隨時伺候,出了門,四爺的笑就冷了,“丫頭,支開你阿瑪額娘想和爺說什麼呢?”
年秋月看了眼他,又飛快收回了視線,扭着帕子,囁嚅道,“奴才見您不大高興,也不敢去猜測到底是爲什麼,方纔胭脂與奴才說,您瞧見..瞧見郭二哥了,奴才就大着膽子揣摩了下,就想着和您單獨說清這事,奴才不求着您能原諒奴才,只求您別因爲奴才的錯悶氣”,見四爺變了臉色,她當下伸手擋在了他的嘴上,四阿哥驚詫地看着她,年秋月卻軟軟糯糯地道,“奴才知道奴才御下不嚴,差點害自己萬劫不復,奴才有錯,但奴才和郭家二少爺絕無半點兒私情,其餘的,奴才也不想說多,反正爺若信奴才,就可以了。”
待年秋月說完鬆開手,四阿哥就皺眉,“還真是越來越大膽了,也不怕過往的誰看見了,傳出去還要不要你這張臉,還虧是要做側福晉的,爺看你阿瑪額娘還真是把你寵壞了。”
見小丫頭低頭,又忍不住悄悄擡頭瞄一眼自己,眼睛都含着淚,四阿哥不知不覺口氣軟了兩分,“爺不是不信你,你在湖廣那麼幾年都和他沒什麼掰扯,又分開這麼久,現在還能有個什麼不成?爺就是氣你不成器,小小的手段都差點把你整垮,你這丫頭怎麼讓人放心的下,在宮裡那會兒的機靈勁兒呢?”
小丫頭委委屈屈地擡頭,“奴才不是覺得有爺的嘛”
四爺又是氣又是無奈,丫頭這麼依賴自己讓他很有男人的成就感,這姑娘和別的姬妾不一樣,他是一直都知道的,那些個人爭的是寵是權,但這丫頭心裡要的是情,他活到現在見到的女人太多,他想要的也就是個知心的暖心的人,這點兒他目前覺得丫頭是這樣的,就是不知道有了孩子後會不會和李氏他們一樣兒子纔是命根子,他就無所謂了。不過,沒事,這點兒可以後續再看,實在不行,也不過就是個女人。
但現在,他讓自己冷了幾分,“你有爺就行了,爺還能時時刻刻都在你身邊護着你啊,笨丫頭”
“奴才明白了”,年秋月點頭,語氣有幾分黯然,這點兒讓四爺有些不爽,但小丫頭下句話就讓他瞬間這種感覺全無了,氣得想跳腳,“奴才不笨,奴才就是想讓您多看着點兒,多護着點兒,您要不在奴才身邊,奴才會強勢起來的,見一個收拾一個”,她還揮舞着小拳頭,“奴才上次是輕敵,沒想着自己那麼招人忌恨,現在奴才知道了,長得太漂亮也是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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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表示自己滿是憂傷,擔憂感更足了,正要說什麼,蘇培盛突然近前了幾步,語氣很急促,“爺,出事了,尹格格小產了”(未完待續)
ps:下章陰謀就又對着秋月了,四爺府的那羣女人怎麼可能安分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