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諾走出別墅,遠遠地看見唐佑南站在老槐樹下抽菸,有那麼一瞬間,她似乎回到五年前,唐佑南從牆外爬進來,坐在老槐樹上,嘴裡叼着一支火紅的玫瑰,深情地看着她,痞痞道:“依諾,我愛你,我想睡你,你願意嫁給我,讓我合法的睡你照顧你一輩子嗎?”
當時覺得他的求婚好浪漫好讓人臉紅心跳,此刻回想起來,她才發現她當時怎麼那麼笨,沒聽懂他的弦外之音。他娶她只是想睡她而已,所以當他知道她已非完璧之身,他纔會轉身得那麼絕然。
她慢慢走過去,在離他兩步遠的地方停下,空氣裡飄散着槐花的清香,舒淡好聞。她仰頭望着那一串串白色的花朵,陽光從樹葉的間隙散落下來,在她臉上形成斑駁的影。
唐佑南摁滅了煙,所有醞釀好的質問在看到她閉上眼睛聞着花香的模樣時,倏地哽在了喉間。她一如初見時的美好,只是現在於他而言,就像是一根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五年前,是她先背叛了他,背叛了他們的愛情!
思及此,他冷了目光,“依諾,你跟我四叔說了什麼?”
宋依諾睜開眼睛,看着身側的男人,輕聲嘲諷道:“你們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全了,還怕我說什麼嗎?唐佑南,我一直想不通爲什麼是她,你明明知道……”
“宋依諾,爲什麼是她你不知道嗎?因爲她比你乾淨,她的第一個男人是我,而你呢,你的第一個男人是誰?”唐佑南咬牙切齒的打斷她,沉黑的眸裡滿是恨意。
宋依諾臉色慘白,心裡暗藏的傷口被他殘忍的話語再度狠狠撕裂,她痛得快要無法呼吸,“你…你說過你不在意的……”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天真了,男人的話也信?”唐佑南滿意地看着她痛苦的模樣,他繼續道:“宋依諾,你真髒!這些年,你就像是哽在我喉嚨上的蒼蠅,時不時噁心我一下,但是我忍了,我信守承諾娶了你,也麻煩你認清自己的身份,你要是敢跟四叔說半個字,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宋依諾踉蹌着倒退了數步,她睜大眼睛,拼命想要看清楚眼前男人的模樣,可是眼前越來越模糊,“既然如此,你爲什麼不跟我離婚?”
“離婚?那我還怎麼欣賞你絕望痛苦的模樣?宋依諾,沒有人背叛了我還能全身而退。”唐佑南看着她無助的模樣,心裡一陣抽痛,言語是最傷人的利器,他想要她痛苦,想要她爲她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只有她傷了痛了,他對她的恨意纔會減輕。
可真的看到她被他所傷,他自己卻先心痛起來。
他厭棄這樣的自己,更厭棄讓他變成這樣的她。這個叫宋依諾的女人,到底憑什麼讓他拿不起也放不下,到底憑什麼讓他無從選擇了五年?
宋依諾心痛得麻木,她終於明白,他不離婚,不是因爲捨不得她,而是還沒有虐夠她。她笑,笑得越來越開心,眼淚卻落得越來越急,“唐佑南,謝謝你讓我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