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最後的手段嗎?”
葉陽涼清雙臂一震,整個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急速後退,呼吸間,就脫離了源氣烏鱉的籠罩。
身子快速的繞着司空露旋轉,涼清思考着這是個什麼玩意兒,可是越看,越沒有頭緒。
“睡美人,需要我幫忙嗎?”公子明迎風而立,墨發飛揚,頗有幾番英雄欲救美的架勢。
“用什麼交換?”涼清挑眉,這人是想跟她做交易?
“交換麼?不如,睡美人收留我一些日子如何?”
劍眉一挑,公子明眼尾挑出邪氣的幅度。
“可以。”葉陽大宅那麼大的地盤,收容一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話音一落,公子明就對上司空露。
“哪兒來人敢壞我司空家的好事!”司空露怒喝。
公子明眼一眯,語氣不善:“我壞的,就是你司空家的事!”
觀戰的涼清立馬眉一挑,這人,本來就打算對付司空家的人竟然還跟她談判,佔她便宜?
葉陽大宅,可不是那麼好住的!
公子明絲毫不知道,因爲他的一句話,就迎來了他的悲慘生活,更可悲的是,他還樂此不彼!
錢家父子在地上相互攙扶,隨時戒備着,看着玉晶和楊景天認真的觀戰,頓時腳步腳開始挪動。
楊景天側身就要攔着,卻被玉晶不動聲色的拽一把,“讓他們走。”
疑惑的看着玉晶,楊景天滿臉都寫着“爲什麼”。
“今日,主要是爲了那人來的。冒然逼急了錢家主,不妥。”玉晶眼色瞥向司空露。
“我知道了。”到了現在,楊景天才恍然,他終究太嫩。楊家給了他一切想要的,卻給不了他真正需要的。
跟了主子,是他今生,最正確的選擇。
玉晶身爲主子身邊的侍婢,竟然都能做到不狹隘、不激進、鬆弛有度、進退有據,而被稱爲里昂城天才的他,反倒被比了下去。
他不是不服氣,只是感慨頗深,他,還需要修煉!
心境的修煉!
錢家父子心驚擔顫的逃回錢家,錢家主一屁股坐下去,好像才心安一般。錢水谷身子僵硬的坐在下首,不敢吭聲。
“谷兒,你先回去歇息吧,今晚之事,切不可跟任何人提起!”錢家主語重心長的吩咐道。
錢水谷應了聲“是”,行個退禮就出了正廳。他現在心裡叮叮咚咚、七上八下的,撓得心緒不寧!
他需要一個溫香軟玉來轉移一下注意力。
小十九!錢水谷立馬就想起了那給了自己年輕活力的十九姨娘,錢水谷這會兒顧不得是不是有人看見,他家大哥能不能恢復過來還不是個定數!再者說,方纔爹已經知曉,卻沒有表示什麼,那他還怕什麼?
事情敗露,反而增長了他的心安理得。
身子一轉,就去了十九姨娘的院落。
大半夜的,十九姨娘已經歇下了。飛身到她寢屋窗口,“吱呀”一聲,錢水谷打開窗戶就飛身進去,直奔牀榻。
十九姨娘迷迷糊糊的張開眼,一見是自己心心念唸的男人,頓時清醒了,嬌媚的伸出手抱住錢水谷有些發福的腰身。
錦被滑落,粉紅的肚兜下,兩隻玉兔顫顫巍巍的晃得錢水谷頓時沒了方纔的緊張僵直。
身子一壓,兩人就滾做一團。
公子明只需幾招,就將司空露制服。司空露手中握着一顆傳音牌,卻只能眼睜睜看着,沒法呼救。甚至,連今日的消息,也沒有傳遞出去。
“你是爲我制服她,所以,戰利品歸我!”
涼清絲毫不客氣,上千就將不得動彈的司空露拎在自己手上,幾個起落,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玉晶和楊景天耳側,響起遲來的吩咐:“你們自去善後,三日內,定了里昂城。”
兩人恭敬的目送人影漸行漸遠,轉身,也消失在夜色中。
公子明輕笑一聲,跟着涼清疾馳,他可不能白乾活不是?
雲龍峰頂,司空露被扔來趴在雪地上,灰白的人影,幾近與雪地融合。埋在雪地裡的腦袋,想要扭開,卻是無法動作。
涼清一手按住司空露幻海,一手捏成爪,直接將她的魂魄抽出來,一指彈出一道源氣,司空露的肉身就換做肥料溫養大樹,還沒凝成金丹的修仙者,缺了魂靈,就是一堆爛肉。
隨意的盤腿坐在雪地上,一襲青衣在這白茫茫的世界猶如一朵青蓮。
被涼清這一手着實給驚愕幾番,公子明呆愣好一會兒,才尋了個樹丫,躺了上去,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着涼清。
“你先去葉陽大宅。”涼清皺眉,一名陌生男子在身旁,她沒辦法幹接下來的事。
“我要跟着你。”公子明無動於衷,躺得那叫一個舒坦。
“你不去,那麼我們的交易就取消。”
這人怎麼這麼不會看人眼色?若是野,鐵定會順從她!一想到鍾離寒野,涼清臉色有些淡淡的紅暈,神色也稍微放鬆下來。
鍾離寒野,能這麼直白的拒絕涼清嗎?那廝,撒潑打滾的也會粘着她,最後,連她都沒有意識到,他的存在感,有多強烈!
這才形成如今,公子明的強烈反差。
“你走不走?”涼清有一絲不耐煩,鍾離寒野離開的越久,她的心就越容易煩躁。
公子明沒辦法,只得一步三回頭的走了,末了,還留一句:“睡美人,你要早些回來啊!”
好像對不歸家的妻子一般,公子明神情那叫一個虔誠。
深吐出一口氣,涼清抿脣,對這人的影響再度滅掉幾分。
呼!深吸一口氣,沉心靜氣,碧兒也閉眼正坐,一人一靈晶好似重疊了一般,煉魂決從千碧的天地傳承中呈現出來,涼清直接接收後默唸而出。
眉心,那乳白的光點瑩瑩,像一朵白蓮花盛開,涼清整張小臉嚴禁肅穆,卻是美得奪人呼吸。
魂力一出,周圍的樹枝飄忽,抖了抖掉下兩朵雪花。司空逐擠在瓶子裡,頓時感覺一道深厚的魂力緊緊將他鎖住。
司空逐像條爛菜葉子一般,被涼清的魂力扯出來,雲龍峰刺骨的寒冷,讓沒了肉體和源力保護的魂靈忍不住的飄忽。
被牢牢的鎖定住,司空逐動彈不得,加之涼清魂力對他的侵入和撕扯,那種比之痛入骨髓還要鮮明的疼痛,司空逐忍受不住鬼哭狼嚎、嘶鳴慘叫。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整座雲龍峰的小動物們一鬨而散,飛奔着逃命,這魂力太強大了,讓它們本能的避開。
涼清眉心不停的散發着魂力,心裡默唸着煉魂決初期的法決,外放的魂力將司空逐的靈魂先是拉扯開,身體四肢扯動得比細紗還薄,唯獨腦袋不變。
司空逐不停的哀嚎,最後開始咒罵,好似這般能緩解他的疼痛似的。最後化成一道道悲慼的哀求,求求涼清不要這麼折磨他。
而嚇傻了的司空露,被鎖定在一旁,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哥哥從一隻瓶子拉扯出來,承受非人的痛苦。
撲在屏障上,司空露魂魄緊貼着壁障,整個身體,變成了平面。
尖叫聲不絕於耳,女高音的嘶吼,淹沒在屏障的回彈之中。
魂力不斷的工作,最後司空逐被捏成一個球狀,整張臉就緊緊貼在球面上,五官變成平面圖,沒有凹凸感的面容,怎麼看怎麼滲人。
涼清的幻識絲毫不在意那球面上的鬼臉,魂力再度運起,只見司空逐漸漸的縮小凝聚,最後只有拳頭大小。那慘叫聲變成了嗚嗚的哀鳴,要哭哭不出,要喊喊不出。
原本斑駁的魂靈被這麼一融合、一凝聚,卻是凝實了許多,灰白之色一眼得見。而司空逐的臉也因着球體的縮小而縮小着,只是五官扯動之後,看不出個模樣來。
涼清收了魂力,睜開星光瀲灩的眸子,淡定的看了眼司空逐化作的球狀,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握住那灰白的球,慢悠悠的問道:“你們司空家這次來地源大陸,誰是最大的主子?”
司空逐“咦咦嗚嗚”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整個球體的魂靈身都在涼清手上顫抖,這女娃好可怕!
“既然你不說,那麼,就讓你妹妹開口如何?”涼清將司空逐對準司空露,讓他看清楚啦壁障中,圍困的魂魄。
“吼……”司空逐大喊,卻被涼清一道魂力抽過去,讓他疼的魂魄又虛弱幾分。
拎出司空露,後者不停的掙扎,不停的扭動,可那捏着她魂魄的手,絲毫不放鬆。
“你是去體驗一番,還是乖乖回答?”
“我說,我說……”
司空逐所經受的,給了她太大的衝擊。
分神期才能煉魂的手段,爲何這女娃在辟穀期就會?這差距大的讓她以爲涼清是個修煉很久的百年老妖精。
“誰是你們來到地源大陸的主子!”
司空露想到那人,魂魄顫抖,吶吶的不敢開口。
“說!”涼清低喝一聲,捏緊她的魂魄,讓她尖叫。
“司空,司空擎天。”
“你是在找我?”
一聲充滿正氣的男聲突然出現在涼清耳側,那灼熱的氣息,好似貼着她的耳蝸在說話。
以掃視的速度,一名男子從頭到腳顯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