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元宵臨近。葉陽家好不容易安生了一些時日,這不,又來事兒了!
黎躍又來了!
還是在天宇樓,還是葉陽禮和葉陽涼清。
不同的是,黎躍高傲的性子更見傲慢幾分,只是不敢那麼明目張膽着叫囂。
更加不同的是,黎躍得意洋洋的拿出一紙黃瑩瑩的聖旨,叫喚到:“葉陽涼清接旨!”
涼清靠着椅背,慵懶的表情根本沒將那死物放在眼裡,道:“省省吧你,有屁你儘管放。”
黎躍氣急,這小丫頭竟敢不將聖旨放在眼裡!
“葉陽涼清,你可看清楚了,這是聖旨!茗國皇上親筆聖旨!”
“那又如何?”涼清擡頭,“你侯府便是衷於這麼一介死物麼?若是這死物不是個東西,你侯府依舊忠信麼?”
“你……!”黎躍眯眯眼,扭頭朝着葉陽禮說道:“葉陽家主,你可得拿捏好了,這聖旨的分量!”
父親在他出門前一再囑咐,要他不可囂張跋扈,不可強硬,他忍着脾氣沒發出來,真是痛苦極了。
葉陽禮沉着臉,黎躍說的沒錯,他還真不能明言拒絕,身處地源大陸,就要遵守此大陸的強權制定下來的規矩,除非,你有與之抗衡的實力,比如,無影樓。
可是他不能讓清兒下跪接旨,這是尊嚴,還有葉陽家血脈裡的傲骨。
“黎世子,家父可曾囑咐過你,一些不同尋常之事?”葉陽禮問道。
當然囑咐過,讓他小心賠好,怎麼遭也要把葉陽涼清娶回去呢!還有,不得以地源大陸的規矩來衡量葉陽家。
可是,他該如何衡量?
黎躍深思,葉陽禮乘勝追擊,說道:“黎世子便唸了這聖旨吧。”
黎躍攪着腦袋覺得不夠用,捋不順只得跟着葉陽禮的話走。
這傢伙,腦容量有夠低的。
“奉天承運,葉陽家嫡女葉陽涼清賢良淑德,特賜與定遠侯世子黎躍爲世子妃,欽賜!”
“什麼狗屁玩意兒!”涼清騰的站起來,手臂一揮,就將那黃瑩瑩的聖旨捲過來,眼色一掃,直接將聖旨丟進薰香火盆裡,燒了!
“天啊!”黎躍驚叫,手足無措的看着他父親好不容易求來的聖旨被快速燃燒。
“清兒!”葉陽禮要阻止也來不及了,沉下心思想該如何應對今日的這一關。
黎躍回過神來,怒道:“葉陽涼清,你今日不但抗旨不尊,還毀了聖旨,這可是誅族大罪!”
涼清勾脣一笑,低沉的天宇樓霎那風華,“黎世子說錯了,分明是黎世子半路上將聖旨弄丟了,怎麼怪罪起小女子來了?”
“噗嗤!”葉陽禮忍不住笑出聲來,清兒何時,這般不按常理來?
黎躍暴怒,叫囂道:“葉陽涼清,你休得顛倒黑白,看我回了錦官城,如何告你御狀!”
盛怒中的黎躍,完全將他老子的叮囑關之門外。
葉陽禮也不忘參合一腳,氣定神閒的道:“對啊,黎世子,今日只見你來做客,可沒聽說你傳了聖旨來,你若是自己犯了錯來污衊我葉陽家,到時候只怕連定遠侯爺也容不得你放肆!”
定遠侯的盤算,他知道得清楚!
一提到老子,黎躍這小子頓時不再張狂,細細的回味着,怪就怪在,他沒有證人。天宇樓裡,除了他們三人,再無生靈。
“哼!想不到葉陽小姐小小年紀,竟然如此品行,我真不知道父親是怎麼想的,非要我娶你!”黎躍沉下臉,冷嘲熱諷。
如今麪皮撕破了,他還藏着掖着幹嘛?
“你不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涼清反脣相譏,她不愛說話,可不代表她不能伶牙俐齒!
“噗!”葉陽禮忍不住又是一笑。
黎躍眼看着這兩父女一唱一和似的嘲笑他,頓時面子繃不住,騰的站起身來,怒道:“本世子今日來葉陽家,你們就是這樣待客的?”
“誤會!誤會!”葉陽禮連忙上前,說着客套話:“黎世子,清兒年幼,不懂事兒!你看,趕路來也沒好生休息,黎世子先去洗漱一番吧!”
涼清和葉陽禮兩人心中同時腹排:不知道誰年幼!
安撫好了黎躍,涼清懶懶的漫步回雨苑,不停地思考,這侯府與葉陽家,到底有個什麼貓膩?
涼清對於這一指聖旨無所謂,但總有有所謂的!
錦官城東,鍾府下人房的地底下。
碩大的空間裡猶如白晝。每間屋裡的屋頂上都鑲嵌着明珠,照的透亮。
最中央的那間屋子更是金碧輝煌也不足以形容,這是無影樓在錦官城的議事大廳。
高高在上的鐵黑鍛座上斜躺着一位皮膚微黯的男人,通身的氣派讓人不容忽視,卻在恍然間又似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一雙利刃削出來一般的雙眼瞼下,是一雙深邃的眸子。緞黑的袍子與古銅色亮澤的肌膚映襯,有一種奪人呼吸的窒息美感。
劍眉微揚,薄脣輕掀:“各位有定論了?”
磁魅的聲線讓剛剛還熱鬧哄哄討論得熱火滔天的大廳瞬間鴉雀無聲。下面圍坐着的內裡五位閣主,外圈二十五位堂主,立馬坐直腰身,方纔的交頭接耳恍若未見。
“哼嗯。”上座的男人清清喉,扭扭肩背,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斜靠着,“別緊張啊諸位,雖然沒想出個辦法來,不過,我不愛吃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