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直走向裴小七所在帳篷的凌爵爺可管不了那麼多,比起說服李牧接下那個任務,他覺得還是陪着自己的媳婦兒更爲重要。
“咦?這麼快?”正拿着筆記本電腦在玩連連看的小七同學,看到凌爵爺進來,趕忙關掉遊戲頁面。
韓暉和厲仲謀雖然不屬於獵鷹特戰隊,但是見到上級,他們還是站得筆挺,向凌少爵敬了軍禮。
“出去。”冷冰冰的兩個字兒,讓厲仲謀和韓暉皆是一愣。
韓暉率先離開,而厲仲謀沒則皺眉看着躺在牀上陷入昏迷的吳秋玲,眼中滿是不放心的神色。
在此期間,裴小七注意到正往茶杯裡倒水的凌爵爺的眼神冷了幾分,抿着的脣角也緊繃成一條直線,少頃,一聲冷叱從齒間崩落:“滾出去。”
厲仲謀垂在雙肩的手死死地捏成拳狀,上面凸起的青色筋脈顯示着他正在極力隱忍。
裴小七眼珠子一轉,笑眯眯地說道:“你把吳醫生帶走,我要和老大滾牀單,有她在我會不好意思的。”咦?凌爵爺的臉色怎麼這麼奇怪?
小七同學很納悶的瞅着一臉抽搐的男人,暗忖道:自己該不會又說錯了什麼話吧?
厲仲謀二話不說,直接把吳秋玲從牀上抱了起來,恰在這個時候,吳秋玲醒了,一睜眼就看到厲仲謀近在咫尺的俊臉,嚇得她往旁邊一翻:“你……你要幹什麼?”
看着被嚇得不輕的女人,厲仲謀的臉直接黑了,他一把抓住吳秋玲的手腕,把她給拉了出去。
凌少爵把杯子擱在桌子上,大步走過去,直接將女人嬌小柔軟的身子撈入懷中,脣角挑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小東西,你剛纔說的什麼?”
“啊?”裴小七想了想,“哦,滾牀單,老大你不要誤會,厲仲謀喜歡吳醫生,你要是不讓他把吳醫生帶走,他肯定不會出去的。”
凌少爵冷哼一聲,這就是顧延北帶出來的兵?連服從命令都不懂。不過他可不準備把自己小妻子剛纔的話當成是誤會。
“萬一有人進來怎麼辦?”小手抵住男人結實寬厚的胸膛,她可是記得帳篷的簾子隨便一掀就開了。
話音將將落下,還真就有人進來了,站在門口的風離看着兩人那曖昧的姿勢,瞬間意識到自己似乎來的有點兒不是時候:“小徒弟,你們繼續,繼續,當爲師沒來過。”
說完,風離就趕忙開溜。
因爲他看到凌少爵的臉色,已經黑道不能再黑了。
裴小七鼓着腮幫子,不滿道:“看吧,會有人進來的。”這句話才說完,她就看到凌爵爺拿起對講機,言簡意賅地叫了附近的兩名守衛兵。
凌爵爺,你要不要這麼因公廢私啊!
裴小七小臉兒通紅的瞅着他:“老大……他們站在門口,會聽到的……”雖然她不太曉得矜持這兩個字兒怎麼寫,但是——
一想到門口杵着兩個守衛兵,小七同學還是有些彆扭的。
凌少爵扯了下嘴角:“忍着點,別發出聲音。”
“……”嗚嗚,憑什麼要自己忍着點兒啊,凌爵爺您就不能忍着點麼?憂傷的小七同學心臟不由地抽了起來。
雖然針對狙擊手的訓練已經結束,但對於獵鷹特戰隊的比賽卻還有十三天才結束,所以裴小七沒有立刻離開,幾天以來在凌爵爺的帳篷裡過着吃飽了睡,睡飽了就吃的生活。
不過大多數時間裡,她都是一個人,凌爵爺只會偶爾出現一下,就算出現大部分時間也是和顧延北在模擬沙盤前談論一些她聽不太懂的軍事術語。
這天,距離比賽結束還有六天。
剛吃好午飯正在玩連連看的裴小七,猛然間聽到一聲巨響,緊接着就感到腳下的地面似乎發生了震動。
該不會遇上塌方了吧!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一臉冷凝的男人就走了進來:“快走。”凌少爵丟下這麼一句,迅速轉身。
裴小七沒有任何猶豫,立刻跟上。立刻帳篷她才發現自己的預感沒有錯,在距離他們所在約莫三十來米的地方,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山體正在崩落。
坐上小型軍用直升飛機後,僅僅不到二十秒的時間,裴小七就看到他們剛纔所在地方的山體也開始陸續崩落。
半分鐘過後,三頂帳篷已經徹底淹沒在砂石之中。
“老大,是山崩麼?”
男人挺拔筆直的後背往後一靠,擡手把她攬入懷中:“風離把炸藥的埋置量弄錯了。”原本只是想要小範圍的製造塌方,以此來測試附近所在人員的應變能力。
結果炸藥量卻被人爲篡改,導致他們所在的指揮點也受到了牽連。
裴小七瞪大眼睛:“弄錯了?那其他人豈不是……”要被活埋了!而且風離會犯這麼低級白癡的錯誤麼?弄錯炸藥量,扯淡吧!
凌少爵危險地眯了下眼眸,聲線兒有些發冷:“沒事,我的兵不會連這麼點小事情都搞不定。”
聽到他這麼說,裴小七也不擔心了:“你到是對他們挺有信心的啊,咱們現在去哪兒?”
凌少爵抿了下脣角:“先送你回家。”好險,就差那麼一點兒,他就又要將自己的小妻子陷入危險之中。
不過……肖靜竟然能夠篡改炸藥量,看來獵鷹也是該好好清洗一下了。
他故意將這次的事情說成是風離的過錯,目的就是不想讓裴小七受到牽連,肖靜之前的所作所爲,身處指揮室裡的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凌宅。
裴小七是一個人回來的,凌少爵只把她送到軍用機場,跟着她一起到凌宅的是周平以及納蘭玖。
剛走進玄關,裴小七就聽到了一個尖銳而又熟悉的嗓音:“你想燙死我啊。”
驚詫之餘,她走進客廳看到臉上纏滿白色崩帶的凌芸,正揚起手臂狠狠甩了傭人一個耳光。
裴小七愣了下,緊接着就看到江柔從二樓的樓梯上走了下來:“小芸,怎麼了?”
凌芸的腦袋上纏滿了繃帶,只露出兩個圓溜溜的眼睛,裴小七看到那雙眼睛裡有的,不再是昔日的傲慢,而是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惡毒。
走下樓梯的江柔在看到裴小七站在玄關附近的時候,顯示一愣,然後才淡淡道:“回來了?”
裴小七點了下頭,走進客廳。
凌芸轉過頭,親切地叫了聲:“嫂子,站着幹嘛?坐啊。”她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沙發,那意思是讓裴小七坐到她的身邊。
裴小七被那聲嫂子叫的後背直竄涼氣兒,她在凌芸的對面坐了下來,目光卻看向了同樣已經坐下來的江柔。
她需要一個解釋來讓她明白,爲什麼凌芸會出現在這裡。
管家趙忠將泡好的玫瑰花茶端了上來,給凌芸端上來的則是冰凍檸檬汁。
“我決定讓凌芸般回來住,從今以後她還是我的女兒。”江柔的語氣很淡,“小七,你沒意見吧。”
“沒有。”自己能有什麼意見?江女士要認女兒,和她有什麼關係。裴小七端起玫瑰花茶,輕輕地吹了兩口。
但讓她想不明白的是,好端端的江柔爲什麼要讓凌芸搬回來,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些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她明明記得之前凌芸可是被關在7處的審訊室裡,爲什麼……爲什麼會被放出來?難道是凌爵爺的意思?
種種疑惑盤旋在心裡,讓裴小七沒有注意到凌芸已經起身,向自己走了過來。
“嫂子,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不對,你原諒我好不好?”凌芸在裴小七的身邊坐了下來,親暱地挽着她的手臂。
就像是被毒蛇纏上了似的,裴小七猛得把手抽出來:“我原諒你了。”丟下這麼一句,她就直接上了二樓。
古怪,真的太古怪了!
回到房間的裴小七把門關上,直接撥通了凌爵爺的電話:“老大,凌芸怎麼會……”她沒有把話說完全,因爲她還不確定凌芸的事情,自己能否知道。
電話的另外一頭,男人略微沉默了一會兒:“不用去管她,自己小心些。”
裴小七應了聲,完全沒有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哦,我知道了,那先掛了。”掛斷電話,她腦海裡反覆思索着凌爵爺交代的話。
既然不用管凌芸,爲什麼又要小心些,好奇怪!
咚咚咚!
裴小七還沒在牀上躺多久,就聽到了敲門聲,緊接着響起的就是凌芸的聲音:“嫂子,你在裡面麼?”
靠,陰魂不散啊!
裴小七有些頭疼地揉了下額角,她不想去開門,可是敲門聲卻一直不斷,凌芸似乎大有自己不開門,就這麼一直敲下去的打算。
最終她還是抵抗不了那連續不斷地敲門聲,起身開門:“有事?”這麼個木乃伊似的腦袋看着還真是瘮人啊。
裴小七忍不住在心裡這麼想着。
凌芸見門打開了,自顧自地就往裡面走,裴小七伸手攔住:“有什麼事情,在外面說就好。”
凌芸露出可憐兮兮的眼神:“嫂子,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媽和大哥都已經原諒我了,你爲什麼不能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