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四旗大賽是讓蕭藍旗揚眉吐氣的話,這一次這個開蚌大會,便是讓柳筱的名字,徹頭徹尾地讓人記住。
不是以“和景王有關的女人”的身份讓人記住,也不是以“未婚懷孕的女人”的身份讓人記住,更不是以“蕭平之女”的身份讓人記住。
而是,讓所有人知道,蕭家的新任家主,是有實力的女子!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柳筱便懶得繼續和太子君轍和蕭夢他們浪費時間了。
懷孕了之後,人便容易覺得乏,此時的柳筱,已經迫不急大地想去小憩一會。
想到這裡,她便示意顏如是和鍾離暮還有秋,與她一同將這珍珠都收起來。
三個人一塊兒行動,不一會兒,那些珍珠就已經被他們全部裝進了手裡的一個麻袋之中。
柳筱這一邊剛收拾好了珍珠,一艘小船,突然從遠處緩緩地靠近。
柳筱一擡頭,就看見是秦吟回來了。
秦吟顯然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精彩的東西,只是緩緩地讓船停泊到了大家視線的中心。
她一低頭,看見太子君轍船上一對打開了的蚌,不由秀眉微微一挑,開口道:“太子殿下和人比試開蚌了?”
這個問題一下子戳中了君轍的痛處,他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可秦吟畢竟是聖女,君轍也不好意思不回答她的問題,只能硬着頭皮答道:“不錯。”
“太子殿下成績果然很好呢。”看着君轍四周的珍珠,她感慨了一句,“不知道是哪一位,竟然那麼不知好歹和太子比試?”
秦吟正隨口問着,眼波一轉,就看見了對面的柳筱。
還有她船上那些被打開了的蚌殼們。
秦吟立馬就明白過來。
“竟然是柳姑娘和太子殿下比試的開蚌。”她陰陽怪氣地開口道,語氣裡滿是譏諷,“柳姑娘果然是自不量力中的典範,第一次來採珠,就這麼囂張地叫囂太子殿下,如今慘敗的滋味,不好受吧?”
聽見秦吟的話,在場衆人的臉色,包括君轍和蕭夢的臉色,都一起變成了便秘色。
很顯然,秦吟看見柳筱和君轍比試開蚌,就想當然地以爲柳筱是輸給了太子君轍。
其實這也不怪秦吟,任何人如果沒看見這刷新世界觀的開蚌比試,所有人恐怕都會覺得柳筱根本不是太子君轍的對手。
畢竟君轍今日採的珠已經很好,柳筱又是第一次採珠,誰能夠想到會發生那麼反轉逆天的事情。
聽見秦吟的諷刺,對面的柳筱,微微挑了挑眉。
“慘敗嗎?”她也不急着點破自己勝了君轍的事情,只是那麼意味深長地重複了一句秦吟的話。
“不錯,慘敗。”秦吟和柳筱酷似的美眸之中,閃過一絲惡毒,繼續道,“柳姑娘要是心裡不甘,就應該怪自己,這一次怎麼沒帶個有用的男人在身邊,可以好好幫你。”
秦吟這話說得諷刺無比。
可偏偏,在場的衆人都是見識了柳筱的實力的,此時秦吟說得有多諷刺,他們都只會替秦吟覺得尷尬。
人羣之中,有幾個雲教教徒看不下去了,準備開口提醒秦吟:“秦聖女,其實……”
那雲教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吟打斷了。
秦吟此時難得看見柳筱“出醜”,正迫不及待地想要好好刻薄她一番,根本聽不見旁人的說話。
“讓我來看看,柳姑娘這裡的珍珠到底是如何,是輸給了太子殿下多少。”秦吟不急不慢地說了一句,就讓自己的小船又靠近了柳筱的船幾分,低頭朝着她船上那些已經打開了的蚌看去。
頓時,她就看見,每一個蚌都空空如也。
這些蚌裡的珍珠其實是被柳筱已經收了起來,可秦吟不知道,還以爲這些蚌,本來就是空的。
於是她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哎喲,竟然一顆珍珠都沒有呢?”秦吟此時的心情,簡直就是好到了極點,嘴角的笑容真是怎麼都止不住,“唉,其實也不怪你,柳姑娘,你畢竟是新手,修爲又差,恐怕也沒見過雲茵湖的珍珠,這找不到珍珠,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秦吟自顧自地說着“善解人意”的話,根本看不見四周人的臉色,都已經憋成了土色。
“要知道,說到底,柳筱你不過是個別的大陸來的野蠻人,參加我們四大家族的活動,是有些太難爲你了。”秦吟繼續再接再厲地刻薄着,還不忘對身後的君轍說道,“太子殿下,和這麼沒水準的人比試,可真是辱沒您的身份呢。”
秦吟說最後一句,爲的是擡高君轍,貶低柳筱。
可偏偏,君轍此時聽了,只覺得自己更丟臉、更尷尬了!
柳筱是沒水準的野蠻人,那他輸給了柳筱,他又算是什麼?
想到這裡,他不由臉色鐵青。
一旁的蕭夢終於看不下去,趕緊對着秦吟道:“秦聖女,快別說了。”
蕭夢一邊說着,還一邊不聽地朝着秦吟使眼色。
若是平時,秦吟肯定會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可偏偏,她現在太高興柳筱丟人現眼了,根本沒有注意到。
看着柳筱身邊一個有一個的空殼,她目光裡還閃過一絲淡淡的悔意。
早知道,她就應該早點回來,親自和柳筱比試開蚌,這樣便可以將柳筱狠狠地踩在腳底下,好讓景王殿下知道,這個女人有多比不上自己。
想到景王殿下,秦吟才擡起頭,看向旁邊的大船。
只見一個帶着白玉面具的男子,此時正慵懶地靠在船沿之上,低頭看着底下的小船們。
看見景王一直都看着這裡的開蚌,秦吟不由一陣激動。
如此說來,景王也看見柳筱的慘敗了?
想到這裡,秦吟臉上不由染上興奮的微紅,擡頭朝着景王開口道:“景王殿下,吟兒採了些珍珠來,不知您是否要過目?”
秦吟在來的路上,就已經獨自將蚌都開了。
說着,她舉起其中最爲飽滿的一顆珍珠,朝向景王的方向。
只見她手裡的那個珍珠,大約有兩個拳頭的大小。
的確是很不錯的一顆珍珠,如果沒有柳筱的話,這顆估計是這一次開蚌大會中最大的珍珠了,所以也難怪秦吟此時那麼自豪。
拿着手裡的珍珠,秦吟還不忘睥睨地斜了一旁的柳筱一眼。
柳筱一顆珍珠都沒有,而她卻找到了那麼大的一顆珍珠,大家此時都應該明白,柳筱和她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了吧?
看着秦吟拿着一顆和柳筱那批珍珠裡最小的珍珠一樣大的珍珠,在那兒得意洋洋,全場的人,都覺得自己的尷尬癌曜晚期了。
想到過會兒秦吟知道真相後的模樣,大家都捂住臉,不忍去看。
看着底下秦吟那邀功討好的模樣,船上景王如墨的星眸之中,閃過一絲不耐。
明明面容長得七分相似,爲何這個秦吟就沒有筱兒萬分之一的機靈可愛?
想都這裡,他看都懶得去看秦吟一眼,只是將自己的目光,落在她一旁的柳筱身上。
柳筱此時正悠然自得地哼着小曲兒,臉上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看她這樣不在意,景王莫名地覺得心裡不舒服。
“筱兒。”於是,他開口叫她,硬是將她也拉入了局,“本王想要你送一顆珍珠。”
聽見景王又拿自己來當擋箭牌擋這秦吟,柳筱心裡真是嗶了狗了。
“景王殿下,我的珍珠都貴得很,一般不送人,除非你掏錢給我買。”柳筱不客氣地說道,絲毫沒有要給景王面子的意思。
聽見柳筱的話,景王還來不及開口,底下的秦吟,就率先炸了。
“柳筱,你這個嘴硬的女人,什麼你的珍珠貴得很,你根本一顆珍珠都沒有!少在那兒給我丟人現眼了!”
秦吟此時對柳筱的厭惡,真是又達到了新的高度!
憑什麼!
憑什麼她明明什麼珍珠都沒有,明明那麼丟人,景王殿下竟然還是眼裡只有她!
更可氣的是,她還這樣恃寵而驕,不知好歹!
“丟人現眼嗎?”柳筱重複了一句,眼神慢慢地冷了下來,“秦吟,你也不看看,到底是誰在丟人現眼。”
“當然是你!”秦吟幾乎沒有經過思考,就脫口道,“一顆珍珠都沒有找到,還在那兒自鳴得意,柳筱,你真是我見過最丟臉的女人!”
柳筱平日裡是懶得和秦吟這種不上檔次的女人一般見識的,可現在她本來人就有幾分累,秦吟還在那兒逼逼,她頓時也有點火氣了。
她早就說過,孕婦脾氣不好。
想到這裡,她終於懶得和秦吟浪費時間。
於是,她擡起頭,眨了眨眼睛,開口道:“秦吟,到底是丟臉,請你睜大了眼睛,好好看看。”
說完,她也不給秦吟繼續廢話的機會,只是直接將手裡的麻袋,給譁得打開了。
剎那間,白光閃耀天際。
秦吟原本到了嘴邊的辱罵,在看見那一陣白光的時候,頓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是珠光!
而且是好強烈的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