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泠和南燁兩人一路上施展輕功飛往瀾兮國京城,和之前南燁來朝鳳國的時候不同的是,他們有停下來休息。
在離開鳳熠的第八天上午,万俟泠和南燁來到了瀾兮國皇宮大門外。
南燁對着守門的其中一位士兵淡淡說道:“去告訴皇上,南燁帶着他要的人回來了。”
瀾煜當真對自己的離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竟沒下令通緝自己。
士兵們聽到他說的話,小跑着打開了皇宮的大門。
之前被南燁看着的士兵,指着皇宮裡面,說道:“南公子請,我皇早已恭候多時。”
万俟泠挑眉,和南燁對視了一眼,一起往裡面走去。
“啓稟皇上,南燁和南漪到。”也羲彎着腰低着頭,對坐在奏案前的瀾煜恭敬地說道。
瀾煜似有若無地勾了勾脣角,他將毛筆擱置在硯臺邊,合上剛批改完的奏摺,靠在椅背上,說道:“帶進來。”
“奴才遵命。”
也羲退出御書房,站在門外,用刺耳的聲音說道:“宣南燁和南漪覲見。”
万俟泠和南燁不急不慢地走進御書房,來到瀾煜面前。
“草民叩見皇上。”南燁對着坐在龍椅上的人跪拜行禮道。
他見万俟泠沒有下跪行禮,甚至連聲音都沒有,不禁有些奇怪。他側頭看上去,只見對方筆直地站立着,冷冷地看向瀾煜。
南燁伸手,扯了扯万俟泠的褲腿,用脣形說道:“行禮。”
万俟泠的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能承受得起自己跪拜的人還沒出生。她直直地看向瀾煜的雙眸,開口道:“我人已經來了,你是不是應該把南府的人放了?”
南燁不禁爲她捏了把汗,對着瀾煜說道:“漪漪不識禮數,還忘皇上見諒。”
瀾煜眼裡散發出看到獵物時的光芒,他終於知道爲什麼傳聞中不近女色的鳳熠會喜歡上她。大概,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她吧!他後宮雖然佳麗多,但卻沒一個比得上她,不論是外貌還是氣質。
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
光是長相就世間少有,偏偏她的氣質更讓人着迷。她不像其他的女人一樣裝柔弱,耍心機,真實地將自己的喜惡表現出來。她的身上散發着一抹疏離,一股淡漠,讓人忍不住想將她壓在身下蹂躪。
這個南漪,兩個字,極品!
瀾煜站起身子,走到万俟泠身邊,對着依舊跪拜着的南燁說道:“你退下。”
南燁皺了皺眉,張口就要反對,卻被万俟泠用眼神制止了。他深深地看了万俟泠一眼,退出了御書房。
也羲見此,將御書房的門關上,讓一個小太監將南燁帶到了100米遠處的地方站着。
万俟泠沒有理會被關上的門,看向長得倒是人模人樣的瀾煜,嘲諷道:“怎麼,你是打算食言?”
瀾煜向万俟泠走近一步,連她眼睫毛的長度也看得很清楚,笑着說道:“可是我把南府的人放出來,更是對天下人的食言。”
万俟泠對他的靠近很是反感,不着痕跡地後退了一步,不以爲意地說道:“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把戲你不是玩得很多嗎?”
瀾煜愣了一下,沒想到她那麼直白。他倒也不生氣,看着她的眼睛,心平氣和地說道:“這種把戲可不是隻有我才玩,鳳熠玩得也不少。”
他是故意提到鳳熠的,想看看她有什麼反應。
万俟泠懶得跟他廢話,冷冷道:“你放人,我留在皇宮;你不放人,我走。”
瀾煜輕笑了下,問道:“你覺得你還能逃得出去?”
万俟泠的右手往後上方一揮,三根尖端泛着綠光的繡花針瞬間朝某一個方向飛了出去,緊接着一個黑衣人口吐白沫,僵直地掉了下來。
她勾了勾脣角,挑釁地看着臉色不佳的瀾煜,說道:“我逃不逃得出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會沒命。”
瀾煜實在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對方擡手間就把他身邊的一個暗衛解決了。要知道能跟在他身邊的暗衛,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的,武功更是不在話下。
他一甩衣袖,轉身坐回龍椅,對着門外的也羲大聲說道:“傳朕口諭:南府滿門,無罪釋放。”
万俟泠挑眉,問道:“南府的財產呢?”
瀾煜看了她一會兒,繼續說道:“南府的財產悉數歸還。”
先把她穩住再說!唯一能牽制她的就是南府的人,就算不爲了自己的性命,爲了得到她的心,自己也要對南府的人好點。
“奴才領命。”
南燁一直目不轉睛地盯着緊閉的御書房大門,期待着万俟泠從裡面走出來。
万俟泠一邊走向房門,一邊對瀾煜說道:“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我先回府住一個晚上吧。”
瀾煜笑得很溫柔,用充滿情意的眼神看着她,說道:“漪兒離家久了,是該回府跟親人們好好聚聚。”
他頓了頓,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朕明天派人去南府接你。”
万俟泠打開門,淡淡說道:“不必了,我自己會回來。”
說完她走到南燁身邊,說道:“走吧。”
南燁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她沒事,才邁開腳步,跟在帶路的太監後面。他低聲問道:“皇上準你離開皇宮?”
万俟泠點頭道:“我今晚在南府住。”
或許,看着我這張臉,可以稍微緩解一下南凌他們對南漪的思念之情。
南燁微微瞪大了雙眸,不可思議地問道:“你怎麼說服他的?”
說服?沒有。威脅倒有。万俟泠雲淡風輕地說道:“我把他的一個暗衛殺死了。”
“……”這都行?南燁發現万俟泠就是一個謎,好像她什麼都會,而且都很厲害。
天牢裡,守牢房的人將關南府的人的牢房門全部都打開了,說道:“你們被無罪釋放了。”
南凌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爲什麼會被無罪釋放?難道燁兒把那個住着漪漪身體的人帶了回來?!
南凌扶着南琦緩緩往天牢外走去,這麼多天沒有活動筋骨,得到自由的身體有些不習慣。南府衆人則跟在他們兩人身後。
一出天牢,南凌和南琦不約而同地眯了下眼,然後就看到了在陽光中朝他們走過來的兩人。
“漪兒……”南琦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她不由自主地喃喃道。
南凌的眼眶也紅了,可是他知道對方不是他的女兒。
万俟泠聽到南琦滿含思念的聲音,竟覺得十分難受。她走到南琦面前,展開笑容,喚道:“孃親。”
南凌不可思議地看着她,她怎麼……
万俟泠看向南凌,甜甜地喊了句:“爹爹。”
說完,她不待對方有所反應,就轉頭看向南府衆人說道:“我們先回南府吧,這裡不是個敘舊的好地方。”
南燁見衆人呆愣着,便解釋道:“皇上不僅將我們無罪釋放,還將我們的財產悉數奉還。”
南凌從那句“爹爹”中反應過來,目光復雜地看着万俟泠,皇上會那麼好說話,都是因爲她做出了什麼犧牲吧。
南琦也明白眼前對自己露出乖巧笑容的人不是自己的女兒,可是看着這張臉,她實在是……
万俟泠扶着南琦向馬車走去,南凌和南燁跟在後面,目光復雜地看着万俟泠。
瞭解事實真相的人,也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万俟泠。
回到南府後,南凌直接把南燁叫到書房。他坐在椅子上,眉頭緊蹙,問道:“燁兒,這是怎麼一回事?”
南燁走到南凌身前,俯下身,一邊幫他捏久未活動的腿,一邊說道:“是她自己主動說要救南府衆人的。她說,我們是她所住的身體的親人,也就是她的親人。”
南凌用手輕輕推開南燁的手,不捨得讓他爲自己按摩。對於剛剛聽南燁說的話,他百感交集。
他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南燁坐下,有些生氣地問道:“是你把南府的事情告訴她的嗎?我們怎麼可以連累她?”
南燁坐在椅子上,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是我說的,她應該是從朝鳳國皇上那裡得到消息。”
“朝鳳國皇帝?就是你之前說的和她很親密的男人?”南凌抓住關鍵字眼,問道。
見對方點頭,南凌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朝鳳國皇帝怎麼會放她離開?”
南燁想到鳳熠強烈的反對,說道:“他攔不住。”
南凌微微瞪大雙眼,問道:“什麼意思?”
南燁笑了笑,用清澈的聲音說道:“万俟泠很厲害,不管是武功還是心智。”
“她叫万俟泠麼?”南凌喃喃道。
他頓了頓,又問道:“她跟皇上達成了什麼協議?做皇上的妃子嗎?”
南燁搖了搖頭,蹙眉說道:“具體達成什麼協議我不清楚,但是她明天就要進宮。”
南凌用手撐着桌子站了起來,眼睛泛着點點晶瑩的淚光:“她只不過用了漪兒的身體而已,就要我們付出那麼多……漪兒死了,就算她不用漪兒的身體,它也會腐爛。”
“說到底,我應該感謝她,讓我還能看到漪兒鮮活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