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這是什麼請柬啊?”雅兒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盯着瀾澈手中奢華大氣的請柬,問道。
瀾澈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問道:“雅兒,你想要母妃嗎?”
“母妃?”雅兒有些疑惑地重複道。
瀾澈點點頭,應道:“嗯,母妃。”
“可是雅兒的母妃不是逝世了嗎?”雅兒眉頭輕攏,問道。
瀾澈將請柬放到茶几上,把雅兒抱到自己大腿上,耐心地解釋道:“父王所說的‘母妃’不是你的親生母親,而是其他的女子。”
雅兒沉默了一陣,露出幾顆小貝齒,輕快地說道:“父王要是有看中的女子就娶回來吧。”
瀾澈苦笑了一下,沒有作聲。他有看中的女人,可是娶不回來……本想說如果雅兒想要母妃的話,自己就娶一個,既然她不是很想要,便不娶了。
“想不到熠兒竟然會主動舉辦這種宴會。我當真是越來越不瞭解他了。”坐在主廳上方右側的万俟嵐看着手中的大紅色請柬,喃喃道。
“這樣正好,本來我也打算爲紗紗舉辦一場選舉駙馬的活動。”她旁邊坐着的鳳勤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
万俟嵐發現畫紗的表情不是很對勁,挑眉問道:“紗紗,你不想參加嗎?”
畫紗急忙搖頭,微紅着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在想宴會的流程。”
万俟嵐恍然大悟,笑着說道:“放心吧,有母后在,你一定會在宴會上豔壓羣芳的。”
“嗯,聽你母后的就行了。當年我就是在某次皇家宴會上,被她徹底吸引的。”鳳勤嘴角噙笑,字裡行間透露着對愛人的驕傲。
畫紗睜着大眼睛,顯然對這個話題十分感興趣。
万俟嵐嬌嗔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那麼久遠的事情,有什麼好說的。”
鳳勤哈哈大笑道:“紗紗,你母后害羞了,我不能繼續說下去了。”
万俟嵐惱羞成怒地瞪他一眼。
畫紗看着他們的互動,不由感嘆道:“父王和母后的感情真好,讓紗紗好生羨慕。”
万俟嵐看着畫紗,安慰道:“我們的紗紗那麼優秀,肯定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紗紗,你是個很惹人憐愛的女子,要對自己有信心。”鳳勤也看向畫紗,勸道。
“今晚就在這裡住吧,母后跟你說些宴會的事情。”万俟嵐又說道。
畫紗眉眼帶笑,嘴角上揚,從喉嚨裡溢出一個輕快的音調:“嗯!”
“我不想和你一起沐浴。”万俟泠站在溫泉浴室的垂地門簾前,擡頭看着那人俊美的容顏,一本正經地說道。
鳳熠狹長的眸子裡溢滿疑惑,用低沉的嗓音問道:“爲何?”
“……反正就不想。”万俟泠嘟着嘴說道。我總不能跟你說,我今天性慾特強,怕見到你的裸體後,慾火焚身;怕被你有魔力的手觸碰後,灰飛煙滅。
“我總得知道自己爲何被你拋棄吧……”鳳熠有些無奈地說道。
万俟泠豁出去,憤憤地說道:“原因就是你對我的吸引力太大了!我怕自己把持不住!”
鳳熠的笑猶如百花齊放,他眼波流轉道:“泠兒,你把持不住的話,可以對我上下其手。”
“可是吃不到!”万俟泠鬱悶至極。
“爲何你當時說七日一次的時候,我會點頭答應呢?”
鳳熠輕擁着她走進煙霧繚繞的浴室,溫柔地說道:“因爲泠兒很愛我們的孩子。”
万俟泠聽到“我們的孩子”五個字,立即滿臉幸福地看着自己的肚子。
鳳熠讓她站在通往水池的階梯邊,擡手替她褪衣裳。
万俟泠見那人甚至不看自己的裸體一眼,替自己脫完衣服,便低頭解他的衣裳。
傳說中的審美疲勞麼?
她氣悶地順着階梯走到池底,將自己的身體淹沒在溫泉水中。
“不開心?”鳳熠從她身後環住她,魅惑的聲音在她耳邊縈繞。
万俟泠回頭看着他,有些委屈地問道:“我的身體是不是對你沒吸引力了?”
鳳熠一怔,好笑地問道:“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東西?”
“以前你替我脫完衣服後,目光總會在我身上流轉,可是你現在都不看我了。”万俟泠可憐兮兮地說道。
鳳熠嘆了一口氣,將自己的身體更貼近她的,讓她深刻感受到自己的慾望,喃喃道:“我不看都已經這樣了……”
万俟泠踹他一腳,猛地遊開了,再次背對着他站定後,氣急敗壞道:“不準做任何一切能勾引我的事情!”
鳳熠也不急着上前了,幽幽問道:“例如?”
“出現在我的視線中,碰我,親我等等。”万俟泠接二連三說道。
“……”鳳熠的嘴角抽了抽,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不穿衣服的時候殺傷力那麼大。
“放心吧,不勾引你。”他見前面的人還是緊繃着身體,便保證道。
一室安靜,只有時不時的水聲。
過了一會兒,万俟泠有些鬱悶的聲音傳來:“這種氣氛太詭異了。”
你也知道麼?鳳熠誘惑力十足的聲音傾瀉而出,瞬間轉移了對方的注意力:“泠兒,你介意南燁成親麼?”
“當然不會。”万俟泠隨即說道。
接着,她略帶奇怪地詢問道:“爲什麼突然這麼問?”
“我把他的名字列入了宴會的賓客名單之中。”鳳熠老實交代道。
万俟泠愣了一下,淡然地說道:“南氏規定,家族聯姻只能在表親之間進行。”
“爲什麼?”鳳熠聽後,不禁皺眉問道。
“防止財富稀釋和外流。”万俟泠緩緩說道,她的語氣中夾雜着些許嘲諷。
鳳熠瞭然,他還以爲南氏的老祖宗是爲了保證血統純正才定下這個規矩的。
“我怎麼覺得你很關心表哥的婚姻?”万俟泠有些疑惑的聲音傳來。
鳳熠淡定無比地說道:“沒有,你的感覺出錯了。”
第二天早上,鳳熠穿好龍袍,低頭吻了一下熟睡中的人兒,放下帷帳,轉身離開。
他一走,昨晚不知道待在何處的小狐狸就竄了出來,三步並作兩步,鑽進了帷帳中,窩在万俟泠身前。
手中傳來的柔軟觸覺,讓万俟泠無意識地伸出雙臂抱住小狐狸。
她用臉蹭了蹭小狐狸柔軟的毛髮,美滋滋地繼續睡去。
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覺得小狐狸的臉在笑。
早朝的時候,鳳熠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等他下朝後,回來後殿,掀開帷帳一看,就看到那隻無比礙眼的死狐狸佔據了他女人的懷抱!
睡夢中的小狐狸忽然覺得很冷,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
鳳熠伸出自己修長的手,想將小狐狸提起來,可是見万俟泠抱住它,又怕自己的動作會將她吵醒,於是手就僵在了半空中。
他死死地盯着那團白色的東西,恨不得將它挫骨揚灰。
一會兒後,他強硬地收回自己的手,轉身氣勢洶洶地往書案走去。
鳳熠每批改一本奏摺,就會看一眼万俟泠,十本過後,她沒醒;二十本過後,她依舊沒醒;三十本過後,她還是沒有醒!
“怎麼今天那麼晚都不醒?”他不禁疑惑道。其實現在還比往常万俟泠醒的時候早了半個時辰。
“難道發燒了?”想到此,鳳熠坐不住了,放下毛筆,起身走到牀邊,擡手觸摸着她的額頭,感受着她的溫度。
沒發燒……
“難道又昏迷了?”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他伸手抓住小狐狸脖子後方的皮毛,將它從牀上提了起來,隨手扔到地上,同時輕聲喚道:“泠兒?”
被摔得渾身疼痛的小狐狸立刻炸毛,看清楚摔自己的人後,又偃旗息鼓,懨懨地趴在地上。
万俟泠感覺自己的懷抱空了,暖寶寶也不見了,又聽得鳳熠有些緊張的呼喚聲,當即睜開了雙眸。
“怎麼了?”她的聲音有着剛睡醒時候的沙啞。
鳳熠見她睜眼,吊着的心迴歸原位。他有些幽怨地說道:“泠兒,你竟然抱着那隻死狐狸睡。”
万俟泠有些詫異道:“玥兒?”
好像似乎大概有這麼一回事……
“以前它不會上牀的啊!”她想爲自己的動作找藉口。
對,不知道它在牀上,所以不知道抱的是它。
鳳熠盯着地上縮成一團的狐狸,幽幽地說道:“太久沒修理它了。”
“……”
早膳過後不久,乾鳳宮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就是被鳳熠列爲頭號危險人物的南燁。
“你怎麼又來了?”鳳熠有些咬牙切齒道。
南燁見到万俟泠的頭髮變回黑色的後,欣喜異常。雖然之前她就說過會把頭髮染成黑色,但是遠不及親眼所見來得震撼。於是,一激動,就直接無視了鳳熠的話。
鳳熠的臉色隱隱有變黑的趨勢。可是爲了遵守自己的承諾,他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万俟泠展顏一笑,喚道:“表哥。”
“嗯,身體還好嗎?”南燁眉宇間是毫不掩飾的關心。
万俟泠用清脆的聲音應道:“你放心吧,很好。”
待他們聊了一會兒後,鳳熠見南燁絲毫沒有要走的跡象,正想開口叫對方走,就聽到他說:“我想起我們還有一盤未下完的棋。”
万俟泠挑了挑眉,問道:“那繼續?”
南燁點頭道:“正有此意。”
万俟泠將視線鎖定在鳳熠臉上,一邊觀察他的臉色,一邊說道:“我和表哥下棋,你先去處理國事吧。”
鳳熠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他僵硬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說道:“我做你們的觀衆。”
“我絕對是觀棋不語的真君子。”他補充道。
万俟泠收回自己的目光,點頭道:“隨你。”
他肯做表面工作都是很大的進步了,以前的他可是直接甩人家臉色的。
南燁深不見底的眼眸泛起一絲漣漪,他就是故意氣鳳熠的,誰讓他打自己的主意。
“紗紗公主到。”門外,明德的聲音響起。
鳳熠和万俟泠不約而同地挑了挑眉。
南燁眉頭輕攏,紗紗公主是誰?據他所知,鳳熠就只有一個弟弟。
其實他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一是他不是官員,二是這件事昭告天下沒多久,三是他不關心。
當一襲淡紫色長裙的畫紗進來前殿後,就見皇上抱着未來的皇后坐在一張椅子上,而茶几旁的另一張椅子上坐着一個風華絕代的男子,他的容貌與皇上相比各有千秋,溫文爾雅的氣質渾然天成。
南燁被她盯着,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
畫紗發現了自己的失禮,急忙收回視線,行禮道:“皇上萬福,泠姐姐萬福。”
“還是叫我泠姑娘吧,我們還說不準誰大呢。”万俟泠淡淡開口道。
“是,畫紗知道了。”畫紗恭敬地應道。
鳳熠冰冷的目光盯着她,沉聲問道:“你來所爲何事?”
“畫紗奉母后之命,來看望泠姑娘。”畫紗被他盯得手心出汗,有些緊張地說道。
“她想知道泠兒如何自己來就是了,爲何要你代勞?”鳳熠追問道。
“母后覺得泠姑娘不想看到她,所以便讓畫紗來。”畫紗低着頭,迴應道。
万俟泠皺了皺眉,怎麼好像自己很兇神惡煞一般?
鳳熠直接下逐客令:“回去告訴母后,泠兒很好。”
“好。那畫紗告退了。”畫紗點點頭,說道。
鳳熠淡淡地“嗯”了一聲。
畫紗得到准許,緩緩往後退,轉身之前,又看了南燁一眼,然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