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有流產的跡象,快給她喝下這瓶保胎液。”烈風臉色一沉,快速從自己懷裡將一個白色瓶子拿了出來,遞到鳳熠面前,說道。
鳳熠看了他一眼,猶豫着要不要相信他的話。
万俟泠扯了扯鳳熠的衣襟,用眼神示意他接過瓶子。
烈風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心裡對万俟泠的擁護之意更加濃烈、更加堅定。
鳳熠見万俟泠眼裡滿是對烈風的信賴,便伸手接過瓶子,打開瓶塞,將裡面的液體緩緩倒進了她嘴裡。
南燁深深地看了万俟泠一眼,語氣堅決地對鳳熠說道:“在這裡休息兩天吧。”
鳳熠看了看街道兩邊緊閉大門的房屋,對着後面的幾個將領吩咐道:“在這裡駐紮兩天。”
“全憑皇上做主。”大家異口同聲道。
鳳熠緊張地觀察着万俟泠的狀況,生怕她再有什麼不好的狀況。
水月看向依舊面無表情地烈風,略帶疑問的聲音響起:“你怎麼會隨身帶有保胎液?”
聽到她的問話,紅衣、鳳熠和南燁都認真地看向烈風,對這個問題十分好奇。
烈風見万俟泠放在肚子上的手漸漸鬆開了,不禁在心裡鬆了一口氣。他無所畏懼地對上鳳熠極具壓迫性的雙眸,語氣有些冷地說道:“從那晚掌門沒有出來給我們解圍開始,我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狀況,所以時時準備着。”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掌門如今會這樣,是行房和騎馬所致。”
水月和紅衣都不禁在心裡暗歎烈風的直白和勇氣,畢竟鳳熠並不是個太好說話的人。
鳳熠自知理虧,沒有斥責烈風的無禮。他低頭看向懷裡虛弱的人,眼裡滿是愧疚和自責,喃喃道:“泠兒,對不起。”
万俟泠扯了扯嘴角,有些無力的聲音響起:“不是你的錯,是我的問題。”
她感覺到下面不再流血了,看向自己的肚子,自嘲般地說道:“他嫌棄我這個不負責任的母親了……”
鳳熠用修長的撫摸着她的臉頰,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麼,眼裡的愧疚和自責卻沒消退。
如果自己再堅持一些,如果自己騎馬再慢一些,就不會發生今天這種狀況。
他溫柔地將万俟泠打橫抱起,緩緩沿着街道往前走,雙目搜索着客棧的影子。
南燁等人牽着馬,跟在他後面,而那些將領士兵們,都駐紮在城外。
走了一段路後,一家客棧映入鳳熠眼簾。他停了下來,面對着緊閉的大門站着。
紅衣放下馬繮繩,走到門前,敲了敲,問道:“有人嗎?”
安靜。
紅衣的眉頭不着痕跡地皺了皺,以鳳熠這種狀況,這裡面的經營者要是再不開門,下場將會很好看。
他往後退了一步,擡起腳,踹向客棧大門。
“嘭”地一聲,把客棧裡蹲在櫃檯旁的人和縮在角落裡的人嚇了一跳。
紅衣走到他旁邊,俯身單手將他提了起來,吩咐道:“五間上房。”
“好好好。”掌櫃的拼命點頭應道,生怕遲一秒,就被人殺死。
紅衣將自己的手鬆開,走到水月旁邊,有些無語地嘀咕道:“我長得很恐怖嗎?”
“真難得,你終於認識到了。”水月瞥了他一眼,尖酸地說道。
“死女人,你眼瞎嗎?誰不說我風流倜儻,俊美無雙!”紅衣吼了句,鼻孔朝天地跟在鳳熠身後上樓。
水月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她果然跟這種人沒什麼共同語言。
她走了兩步,見烈風沒跟上來,反而轉身離開,不禁出聲問道:“你去哪裡?”
“藥鋪。”烈風頭也沒回地說道。
水月勾了勾脣角,想不到他平時既木訥又冰冷,心裡還是挺火熱的。
“立即送熱水上來,沐浴用。”鳳熠看向比兔子跑得還快的小二,冷冷說道。
“好的,客官。”小二應了聲,帶上門,跑了。
万俟泠扯了扯鳳熠的衣襟,看向他略帶詢問的眸子,說道:“別,我的衣服很髒。”
“沒關係,躺着舒服些。”鳳熠還是想將她放到牀上。
万俟泠皺了皺眉,說道:“不。”
鳳熠坐在牀上,讓她側坐在自己大腿上,滿臉疼惜地看着她,關心道:“現在還好嗎?”
万俟泠微微勾起嘴角,低聲說道:“好多了。”
鳳熠將額頭輕輕靠在她的太陽穴,懺悔道:“泠兒,對不起,讓你受累了。”
万俟泠擡起自己的手放到他的臉龐,認真地說道:“熠,錯的是我,不是你。你再這樣,我更不能原諒自己了。”
“叩叩。”
鳳熠看向門後,淡淡說道:“進來。”
“我去買了一套衣服給泠兒。”門被推開,南燁走了進來,手裡拿着一個包袱。
鳳熠點了點頭,用低沉的嗓音說道:“謝謝。”
万俟泠笑着對南燁說道:“我發現做你的表妹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南燁嚴肅地看向万俟泠,一本正經地說道:“等你好了再罵你。”
“……”万俟泠的額頭冒出幾條黑線,她怎麼感覺對方直接升級爲媽媽了?
“叩叩。客官,水來了。”沒有客官的允許,小二就算髮現門是開着的,也不敢貿然進入。
“進來。”鳳熠淡淡說道。
南燁將包袱放在牀邊的椅子上,對着鳳熠說道:“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照顧她。”
鳳熠“嗯”了一聲,沒有因爲對方用“吩咐”的語氣對自己說話而發怒。
万俟泠非常狗腿地說道:“表哥慢走。”
南燁輕哼一聲,說道:“別以爲你這樣,我就原諒你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說完,他不急不慢地往外面走去。
万俟泠無辜地摸了摸鼻子。
“客官,可以沐浴了。”小二對着鳳熠恭敬地說道。
在對方點頭後,用扁擔挑起木桶,快速離開房間,將門關上。
鳳熠一邊溫柔地幫万俟泠脫衣服,一邊悶悶地問道:“南燁真的把你當表妹嗎?我怎麼覺得有些過了。”
万俟泠嘆了一口氣,說道:“他曾經說過,因爲這具身體的關係,看到我會不由自主地對我好,但是絕不會把我當成南漪。”
他待在自己身邊,其實也爲了守護這具身體吧。
鳳熠不再說什麼,把從她身上脫下來的衣服放到浴桶旁,然後讓她面對着木桶,踩在衣服上,自己則從身後環住她,一是預防她摔倒,二是怕她着涼。
他用木勺將浴桶裡的熱水舀出來些,用骨節分明的大手仔細地替她清洗着大腿內側的血跡。
洗乾淨後,鳳熠抱起她,將她放入浴桶中。
万俟泠閉着眼睛,靠在木桶壁上,任由他爲自己服務。
不知道是熱氣薰的,還是真的恢復血色,她的臉色好看了些。
過了好一會兒,万俟泠突然睜開雙眸,看向鳳熠身體的某處,略帶緊張地問道:“熠,你會不會經過這件事就變不舉了?”
“……”鳳熠的臉色黑如鍋底,竟然敢挑釁他的男性威嚴!
万俟泠見他不說話,微微瞪大了雙眸,滿臉震驚地問道:“不是真不舉了吧?”
鳳熠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說道:“沒有。”
万俟泠挑了挑眉,顯然不相信他的話,又問道:“真的?”
“……”鳳熠深吸兩口氣,用力地點頭道:“嗯!”
這下子輪到万俟泠的臉色難看了,她冷冷說道:“所以你現在對我沒有感覺了是吧?!”
鳳熠眨了一下眸子,不明所以。“你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万俟泠的臉色更黑了,雙眼隱隱冒着火焰,提高音量說道:“所以我猜對咯?!”
“沒有,怎麼可能對你沒感覺,你想多了。”鳳熠見她有生氣的跡象,急忙解釋道。
他頓了頓,皺眉問道:“你怎麼得出這種結論的?”
万俟泠癟了癟嘴,說道:“因爲你對着赤裸的我,淡定得不可思議。而且,你的某物沒有甦醒。”
鳳熠滿頭黑線,他要是這個時候都還熱血沸騰那纔是禽獸不如。
他站在万俟泠身後,用雙手替她按摩肩膀,同時說道:“泠兒,我愛你,所以你受到的傷痛會在我身體裡放大一百倍,你痛我更痛。我現在滿腦子都在想怎麼樣把你照顧好,怎麼樣讓你好起來,怎麼可能還有心思在那些事情上。”
万俟泠閉上眼睛,享受着他力度適中的按摩,緩緩說道:“如果我差點流產這件事成了你心中的陰影,我懷疑你以後都不敢和我行房。”
“在你把孩子生出來之前,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和你行房了。”鳳熠的手頓了一下,他十分堅決地說道。
万俟泠睜開雙眸,擡頭看向他,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問道:“如果是可以行房的那幾個月呢?”
鳳熠眉頭輕攏,問道:“還有可以的時候嗎?不會傷害到孩子嗎?”
“當然有,只是前三個月和後三個月不宜而已。”万俟泠翻了個白眼,說道。
鳳熠點了點頭,用低沉的嗓音說道:“那就到時候再說。”
他頓了頓,突然笑着說道:“泠兒,我發現你懷孕後,變得很想和我親近。”
“……”她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性慾變旺盛了的。
万俟泠閉上眼睛,不以爲意地說道:“那是你孩子想和你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