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万俟泠足尖下水,鳳熠的腦海中不可抑制地升起一幅令人血脈噴張的美人沐浴圖。
爲了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不停地默唸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万俟泠可不瞭解鳳熠此刻的心情,只知道她現在好舒服。她忘情地撥弄着浮在水面上的花瓣。
“泠兒,我出去一下。”鳳熠聲音有些奇怪地說道。接着,沒等万俟泠回答,就倐地從窗戶飛了出去。
“有那麼着急嗎?怪怪的。”万俟泠鬱悶地嘀咕道。
鳳熠如一顆流星般劃過夜空,直接墜到了一個人跡罕至的湖裡。本來像一面鏡子般平靜的湖面因爲鳳熠的入水,漾起一圈圈水紋。旁邊幾隻棲息在水草中的鳥兒也受了驚嚇,猛地飛起。
許久之後,湖面歸於平靜,鳥兒返回巢中。
就在這時,鳳熠突然像一條龍般破水而出,扶搖直上。他站在一棵參天大樹的樹梢上,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感嘆道:“總算活過來了。”
他又低頭看了看狼狽不堪的自己,自嘲的笑了笑,然後運用內力把衣服蒸乾了。
待他回去之後,卻詫異地發現万俟泠的衣服還攀在屏風上。他試着喚了聲:“泠兒?”
久久不見房間裡面有任何動靜,鳳熠心不自覺緊張了幾分。不會被採花大盜擄了去吧?
果真是擔心則亂。此時的鳳熠完全忘了万俟泠那神出鬼沒的身手。
他足下生風地走進內室,越過屏風,搜尋着万俟泠的身影。頓時,万俟泠完美無暇的睡顏出現在他眼中。
鳳熠的心總算落地了。可是很快,他又蹙眉了。他無奈地低語道:“你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嗎?看來等下又要去泡湖水了。”
他閉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將万俟泠從桶裡撈了出來,使自己看不到那令他獸血沸騰的一幕。可是手中美好的觸覺還是讓他幾欲抓狂。他能清晰的感覺到一股熱流直衝小腹。
鳳熠加快速度,三下五除二地幫万俟泠穿好裡衣,然後將她抱到牀上躺好。剛要鬆手給她蓋上被子,就被她熊抱住。
鳳熠倒吸一口氣,無奈地乞求道:“你就別折磨我了行不?”說着就想要掰開万俟泠的手,誰知道對方抱得更緊了,還帶點警告意味地說道:“玥兒別鬧!”
“……”把我當成那隻臭狐狸了嗎?小狐狸不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就註定了它往後的生命將是個悲劇。
鳳熠看了看自己身下支起的帳篷,又看了看睡夢中的万俟泠,最後選擇躺在牀上任由她抱着。
泠兒,你究竟是誰……
一夜無眠。
第二天辰時,万俟泠幽幽轉醒。這應該是我睡得最安心舒服的一次了吧,她不禁感嘆道。這樣想着,她又用力抱了抱讓自己覺得溫暖安心的東西。
“等等!這是什麼?”万俟泠猛地睜開雙眼,鳳熠有些憔悴的容顏頓時映入眼簾。
“終於醒了?”鳳熠帶着無比慶幸地用他略微沙啞的聲音問道。
万俟泠愣了幾秒,又低頭掀開被子看了看裡面的狀況,然後不吵不鬧,很淡定地把自己的身體從鳳熠身上分離開來。
她轉了個身,正躺在牀上,幫自己蓋好被子。而後,才緩緩問道:“我睡了很久?”
鳳熠不可思議地看着万俟泠問道:“這個就是你的反應?你至少應該尖叫一下吧?”自從遇到這個女人,他的世界觀就不斷被顛覆。
“我們有發生什麼嗎?”万俟泠鄙視地斜了他一眼,不以爲然地問道。
“沒有。”鳳熠認真地看着她,很老實回答道。
“那就是了,只是抱着睡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万俟泠避重就輕地說道。
“我看光了你的身體。”鳳熠好心地提醒道。
該死的,哪壺不開提哪壺!万俟泠在心裡咒罵道。她無所謂地笑了笑,掩耳盜鈴地說道:“我沒見到這一幕啊。”
“……”鳳熠一陣挫敗,他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怎麼就攤上這樣一個女人?
“我會對你負責。”過了會,鳳熠打破沉寂,認真堅定地說道。
“不需要。負責這兩個字以後都不要讓我聽到了。”万俟泠毫不留情地狠狠拒絕道。
天下女子擠破頭都得不到的東西,万俟泠就這樣眼都不眨地拒絕掉了。
“爲什麼?你會成爲我唯一的妻子。”鳳熠此時忽然生出這樣的想法——和万俟泠過一輩子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要的從來都是兩情相悅,我不稀罕任何迫於責任與我生活的人。我問你,你愛我嗎?算了,看你這種迷茫的眼神,應該是根本不清楚你對我的究竟是什麼感情。”万俟泠敞開心扉,鄭重其事地說道。
她轉變了下語氣,淡淡地繼續說道:“我們該去臨城了。”說完不等鳳熠回答就掀開被子起牀了,留給他一個背影。
万俟泠的話又一次衝擊着鳳熠的內心。他確實還理不清自己對於她是什麼感情。他想,也許是時候好好反思下了。
當他們吃完早飯來到回到臨城的時候,洪水已經完全退去了,街道顯露了出來,江堤的缺口也被嚴嚴實實地堵上了。百姓們都在自家地盤上清理東西。士兵們則分散在每戶人家幫忙。
万俟泠看着地上零星散落的家禽屍體,提醒鳳熠道:“水災過後極易產生大規模傳染病,要及時防治才行。”
鳳熠對於万俟泠的博學已經從之前的震驚,到現在的麻木了,他秉着“能人多做事”的原則對她說道:“由你全權負責。”
万俟泠瞪了他一眼,暗罵自己道,我怎麼這麼喜歡多管閒事?
她問了句:“朝廷派的救災物資什麼時候到?”
“應該快了。”鳳熠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陽,沉思了半會,說道。
“嗯,把你的士兵叫過來。”万俟泠理直氣壯地使喚道。
“……”我怎麼覺得你使喚我越來越得心應手了?這樣想着,卻不見鳳熠臉上露出任何不樂意的神色。
“烈焰營士兵何在?”他淡淡地問道,卻帶着幾分威嚴。夾雜着內力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處在臨城內的任何角落的人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