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藍雨的電話,我有點想哭的衝動,徹底紅了眼圈。
上官逸從背後抱住我,“人家喜事,你怎麼還哭上了。”
我破涕爲笑,“就是一時感慨,覺得太不容易了。”
上官逸爲我擦去眼角噙着的淚水,低聲道:“的確是不容易。”
我知道,他這一句說的不是藍雨,而是我們。
再到冰城,一下飛機,上官逸就緊緊的牽着我的手,我們十指相扣,相視一笑,彼此心裡的想法都瞭然。
“去江邊。”他笑着說。
我點點頭,“好。”
我們倆並沒有把到冰城的消息告訴藍雨和方鐸,一來是想給他們一個驚喜,二來,方家現在肯定是高朋滿座,我們倆可不想被圍觀,也不想讓他們分心招待我們。
再者,我們想一起牽手,逛一次冰城,雖然,這不是冬天不能玩雪。
上官逸在上飛機前,在網上訂了一家靠近江邊的酒店。酒店的接機來了以後,我們把行李安頓了一下,尤其是李奶奶送我的畫和那對紫貝殼,我寶貝的跟什麼似的。
飛機上睡了一會,所以也不累,上官逸的精力當然好太多。
我們倆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換了身衣服,就牽着手出門了。
一路上從中央大街漫步,據說這是東北地區最長的一條步行商業街,我當初在冰城住的那幾個月,還從來沒仔細的瞧過這的景緻,嚴格來說,都不算是來過。只是幾次路過買了點東西。
中央大街的建築風格很復古,大多是文藝復興時期的,還有巴洛克風格,很多俄羅斯的商品,很有意思。
我們還沒走到江邊,上官逸的手裡,就已經拎了好多有趣的小玩意兒。
“你看這個套娃多好玩。”我拿着一個精緻的俄羅斯套娃問上官逸,“買一個回去給瑞瑞。”上官逸付了錢,卻撇了撇嘴,“這東西也就適合哄哄你,我兒子會非常嫌棄它的幼稚。”
我一聽就不高興了,“你這是說我幼稚?”
他笑呵呵道:“真聰明。”
“你……”
“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樣,像個小媳婦兒樣,你可以一直這麼幼稚下去。”
見我要發飆,他急忙伸手摟過我,軟綿綿的情話,張口就來。
女人都愛聽好話,尤其是心愛的男人說的,我也不能免俗,一下子就沒了氣焰,白了他一眼,“德行,現在倒是學會油嘴滑舌了。”
他笑了兩聲:“爲了哄老婆大人開心,不過我說的都是實話。”
“懶得跟你計較。”我說着掙開他的懷抱,又跑出去看新鮮玩意兒了。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像個孩子似的,到了江邊。
這個時候江邊很熱鬧,有人在游泳,還有一些船隻來往。
我們倆走在人行路上,誰都沒再說話,直到走到了那個涼亭處,我停下腳步。
“當初,我就躲在那裡,看你到處找我。”
兩年前的一幕,又清晰的浮現在眼前。彷彿還是那個飄雪的日子,他一身軍裝,在這條街上左顧右盼的尋找。
他捏了下我的鼻子,“壞丫頭,看着我那麼着急都不肯出來。”他說:“當時在車裡匆匆一瞥,彷彿看到你的身影,就讓車停下來,找了一圈連人影都沒看見,我以爲是自己思念成疾,出現了幻覺。現在想想,那時候我要是繼續找下去,說不定我們就不會浪費這兩年的時光。”
“未必。”我實話實說道:“如果那時候你找到了我,說不定我現在還真的活不成了。如果不是後來遇到了黃爺爺,估計我這假死也成真的了。”
上官逸轉過頭看我,好半天才道:“你太狠心了。”然後低下頭親了下我的脣。
再談起從前,兩個人都又無限的感慨。我們又沿着江邊路走到了防洪紀念塔,他也學着那些青年情侶,給我拍了幾張照。
剛要離開,就看見一個穿着軍裝的,大約二十多歲的上尉朝我們跑過來。
我狐疑的看向上官逸,他搖搖頭,意思是他沒有告訴任何人我們到冰城了。
等人走近了,我們纔看清楚,是特種大隊的劉同川。
他給我的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各方面都很優秀,是最近上官逸新組建的一隻叫飛鷹特戰組的組長。
他怎麼會來這呢?
“首長。”劉同川人已經到了我們面前。
上官逸看了他一眼,淡漠的說道:“這是在外面,別敬禮了。”
劉同川有點訕訕的放下手,他也是上官逸從某空軍部隊親自選出來的人,跟上官逸的時間也不算短,對他的脾氣自然瞭解。求救的望向我,我正打算開口,看見劉同川的身後走過來一個女孩。
急忙扯了下上官逸的衣角,讓他把頭低下來,小聲說道:“你可能誤會了,劉同川是不是在休探親假?”
上官逸想了下,“嗯,上次和X軍區大比武,他完勝,獎勵的七天探親假。”
“你看,那個女孩,估計人家是碰巧的,你看你擺着一副冷臉,那女孩都不敢過來了。”說道:“你說你手下的兵談個對象容易嗎,就這麼被你給嚇跑了,我看你怎麼辦。”
上官逸這才注意到站在劉同川身後的那個女孩,有點不自然的對劉同川說道:“別在這杵着了,該幹嘛幹嘛去。”
“誒。”劉同川剛要轉身,上官逸又叫住了他,“別給咱當兵的丟臉,要是合適,趕緊跟我打報告,我批你婚假。”
“是,首長。”劉同川一高興,敬了個軍禮,又對我道:“謝謝嫂子。”
然後樂呵呵的走了,我看着他和那個女孩並肩離開的背影,笑問上官逸,“劉同川的家是冰城的啊。”
“嗯。”上官逸點點頭。
“又是你把人家給挖走的吧,這麼遠。”一般來說,按照正規招兵的程序,劉同川家在冰城,最遠也就是在京都一帶服役,不可能被分兵到那麼遠的。
“他本來在京都空軍服役。”上官逸這是承認了。
不過,能當空軍的,都有着不一般的好底子。
而且我知道劉同川的家境一般,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他是大學畢業生,帶中尉軍銜入伍的,好像今年才二十六歲,參軍三年就晉了一次銜,可見表現多突出。
藍雨的婚禮,我比誰都開心,她也只有我一個朋友。
方家在東北也是非常顯赫的,方鐸是獨生子,雖然提倡節儉不鋪張,但婚禮辦的很隆重。
我在婚禮上,見到了我最不願意見的一個人,上官逸的父親,封援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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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早在收到藍雨婚禮消息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到了,封援朝和方鐸的父親交情那麼好,肯定會來的。
我這個人,雖然大家都說我心善,但真不是爛好人,也挺記仇的。
封援朝當初對我做的事情,我雖然念在上官逸的面子上不再恨他,可也不會原諒他。
上官逸帶着我和他正好走了對頭碰,他的表情很是尷尬,想要說話,但上官逸卻像是沒看到一樣,眼皮都不給他一個,就挽着我的手從他身邊走過去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他愣怔在原地,目光追隨着上官逸,非常留戀。
說實在的,他比兩年前我見到他的時候老多了,頭髮白了一大半,身形也消瘦很多。如果,他是一個普通的老人,我一定會覺得,他很可憐。
“我去找藍雨。”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我結了婚當然不能當伴娘,但是作爲好閨蜜,怎麼也要去新娘休息室看看。
“嗯,一會兒去那邊找我。”他說着指着賓客席的第二排。
本來方鐸和藍雨是要我們坐第一排的,可是我倆覺得不合適,第一排都是父母長輩,我們倆就算了吧。
新娘休息室裡,藍雨已經化好妝,穿着一身潔白的婚紗,頭上戴着一頂小皇冠。
“君悅,你來了。”
看到我進來,藍雨高興的起身迎上來,我拉着她的手轉了一圈,“真漂亮,方鐸看見了要迷的找不着東南西北了。”
“少在這取笑我了,你可比我先穿的婚紗,要這麼說我還真得問問看,你們家大首長,當時迷成什麼樣了?”
說着還伸出手指懟了一下我的腰部,癢的我急忙跳開,“你今天可是新娘子,怎麼還這麼不端莊。”
“我在外人面前端莊就夠了,在你面前,誰還不知道誰啊,裝什麼?”她滿不在的說,“快告訴我,你們倆這蜜月怎麼樣?”
我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你今天結婚,還有心思在這八卦。”
“不過就是一個形式,我們倆早都領證了,這也不過就是他父母要的一個交代,說的直白點,我今天就是一個演員,負責演好新娘這個角色。”
看着她這副嘴硬的樣子,我忍不住吐槽,“你啊,不知道誰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哭的稀里嘩啦的,說我真的要結婚了。”
藍雨不好意思的笑笑,“有嗎,我怎麼不記得了。”說着急忙轉移話題,“你別逃避,快說說,你們這蜜月怎麼樣?”
“非常愉快。”我說。
“沒了?就這四個字?”藍雨一臉失望的看着我問。
“你還想聽什麼?”我說:“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你想知道,自己不也馬上就親身體會了嗎。”
說着我打開手包,“差點忘了,給你帶了禮物回來。”
“這是什麼?”藍雨看着我拿出來的紅色絨絲口袋問。
“珊瑚手釧。”我說:“你說巧不巧,就當做你新婚賀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