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頓時像下了場雪,涼涼的,冰冰的,有了些冷意,垂在右側的右手,不由的擡起握住了自己左手的手臂,事隔這麼久,再見到她,不由想到在g市,她對自己的教誨,一字一句,此時都在腦海裡特別清淅,她到了北城,從來不找自己……心隱隱的,有股難受在蔓延着,即使,那只是一個名詞而已,她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蒼涼,眼瞼下,閃過抹淒涼。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這時,耳邊傳來陸城晞的聲音,隨着右肩上一暖,他的手掌落在肩上,拇指跟食指握着她的肩胛骨。
安暖緩緩擡頭,看着旁邊的男人,棱色分明的輪廓五官柔和溫暖,深邃的黑眸裡波光瀲灩,那是對她獨有的情緒,她搖了搖頭,脣角的苦澀有些明顯,視線卻控制不住的往那邊看去,她依然聽到那女子的笑聲,一身豔紅色的長裙,脖子處帶着泛着耀眼光芒的鑽石項鍊,站在那裡,是那麼的耀眼,一頻一舉,都透着優雅。
她的手挽在鑽石大享彭總的手臂上,正對着別人點頭, 笑意嫣然,是她獨有的氣質,安暖沒來由的感覺心裡一抽,別開了臉,紅脣低掿一了句。
“我們走吧。”住木邊血。
陸城晞同樣順着她的視線看了一眼那邊,但很快移回,手從肩上落在腰上,臉上波漾不動。
“老陸……”
剛走兩步,一道黑影黑影籠罩在安暖身上,聲音有些邪魅,她擡頭,見自己面前站着一名男子,勾着一雙狹長的鳳眼,薄脣挽起,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莫名的,那笑容讓她一愣。
腰間的手緊了一下,她只見陸城晞已經伸出了手,兩人相握。
“沈彬,好久不見。”
“未來嫂子?”
見沈彬問着自己,安暖她挽脣對着他淡淡一笑,她感覺,似乎在哪裡見過,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嗯。”
陸城晞應了一個字,她跟他的關係告訴了對方,安暖垂了垂眼……
“小暖有些不舒服,我帶她去休息一下。”
沈彬站在沒有動,陸城晞摟着安暖,臉上的笑意不減,可安暖,卻第一次感覺到他的不自然。
“好,我等你。”
安暖坐在休息區,不由的去脫自己的高跟鞋,在城銳時,徐媚說要配高跟鞋纔好看,所以,她就穿了雙高跟鞋。
以爲只是簡單的一個晚會,過過場子而已,卻不像還要應酬,這一圈下來,腳後嘴有些疼。
她剛彎腰,旁邊的男人已經在她面前中蹲下,修長乾淨的手握住她的腳踝,肌膚相握的瞬間,心裡不由的一悸,陸城晞總能在任何細節捕捉到她的心思,做出讓她心動的舉動。
“疼不疼?”
他說着,低頭對着腳後泛紅的位置吹了吹,這樣的場合,安暖下意識的腳往自己身上抽回來,卻被他握得緊緊的。
“你在害羞?”
聽着他那椰揄的話,安暖抿了抿脣,視線掃過大廳的位置後,才瞪了他一眼。
“貼個傷口貼。”
安暖看着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創口貼,很優雅的幫她粘在腳上,動作,小心翼翼,像她就是他手中的水晶,一碰就要碎似的,她的心,呯呯呯的跳了起來,感覺到有視線落在這邊,臉越來越燙。
“陸少,可真是會疼女人啊。”
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安暖閉了閉眼,臉上沒有多餘的情緒,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肖夕若。
“我只疼我自己的女人,唯一的女人。
陸城晞伸手,寵溺的颳了一下發呆安暖的鼻子,說話的時候,甚至連頭都未擡,把鞋子穿在安暖的腳上。
“累了累,累的話我們回去。”
他站在她面前,柔着聲音問道,安暖的視線卻落在肖夕若身上,那雙眼裡,安暖看到了譏諷,胸口處像壓抑着什麼東西。
越來越難受。
“不累。”
“陸少,是擔心我這個做母親的傷害到她嗎?”
肖夕若上前一步,雙手抱胸,豔紅的雙脣搭配着紅色的裙子,像女王一般。
“剛纔你朋友不是找你嗎?”
安暖握着他的手問他,眉角帶着幾分笑意,在告訴他,她沒事,陸城晞點了點頭。
“一會我來找你,不許亂走。”
“我知道了。”
她挽起脣角,那樣的笑容,分別落在另外三人眼裡……
安暖看着肖夕若在自己身邊坐下,一個暗紅,一個豔紅色,倒是給全場增加了幾分特別的色彩。
兩人並肩坐在那,都獨有一番風情。
安暖視線落在陸城晞身上,看着他跟剛纔打招呼的沈彬抱了抱,兩人都端着酒,碰杯飲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感覺到沈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沈小暖?
在g市酒店,那天叫她沈小暖的人,就是這個沈彬,安暖這時候纔想起來。
“我的父親是誰?”
她徐徐的開了口,像在自言自語,又像在詢問,旁邊,她知道肖夕若的視線從未離開過她身上。
“你從來沒有問過。”
安暖聽到肖夕若聲音裡隱約的痛意,她苦澀一笑。
“父親,母親,兩個最親近的稱呼,在我安暖的世界裡,只存在字典上而已,我一直以爲,都當我跟安陽是孤兒。”
臉上過於平靜,安暖的心卻在絞痛,不在乎嗎?
讀書的時候,看到別的同學,都是父母送他們上學,而她,卻總是獨自一人;看着別的同學跟他們的父母揮手道別,說着再見,她卻只能跟自己的影子爲伴,她不想哭,可卻會紅了眼框。
是的,她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不在乎了二十幾年,怎麼此時卻又在疼……
“小暖……”
“如果難以啓齒就別說了,你只要告訴我,我跟陸城晞有沒有血緣關係?”
頂端那盞水晶燈太刺眼,她的眼睛被照得有些脹痛,像進了沙子似的,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後,又恢復原來的模樣。
“沒有。”
“謝謝。”
安暖挽起脣角,字裡的意思,讓肖夕若端莊的臉色一僵,她聽得出來,安暖的意思,謝謝她跟陸父有關係……
“小暖,你真的決定跟他在一起了嗎?”
肖夕若哽着聲音問她,安暖收回遠處的目光,看着肖夕若垂放在棒上的雙手,豔紅色的指甲,無比的漂亮,耀眼。
“我也只是個普通女人,拒絕不了一個優秀的男人,對我示好。”
“那種陰險的男人也叫優秀?”
猝不及防,身上陰冷的聲音傳來,鍾盛鑫緊握着拳頭,一步一步繞在安暖面前,死死的盯着她的臉。
“你現在能在他身邊,全是他算計好的,安暖,這樣對你別有用心的男人,也叫優秀?”
鍾盛鑫緊迫的鄙視着她,安暖看着他這番模樣,低低的笑了一下,眼下,多了幾分對面前男人的低諷。
“鍾盛鑫,別想着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別有用心。”
看着他許久的沉默,安暖抿了抿脣,看着遠方在尋找他的靚影。
“鍾總,別讓高晴晴找久了,女人的忍耐能力都是有限的。”
說着,起身,這裡,她真的不想再呆下去,肖夕若也隨着她一起準備一起離開,鍾盛鑫卻叫住了她。
“肖小姐,方便說幾句話嗎?”
安暖拉開距離,在旁邊不遠處坐下。
這時,整個大廳裡都是主持人的聲音,介紹着舉辦晚會的原因,要感謝的人,一系列的官方套詞。
有些無聊,安暖雙手撐着下巴,視線到處轉悠着,看到鍾欣琴時,她愣了一下。
鍾盛鑫帶着高晴晴來,而鍾欣琴,獨自一人。
兩人,真的如他所說分手了?
連自己的婚姻都算計,也要逼她回國,如此深厚的感情,說分就分了。
“想什麼呢?”
陸城晞過來時,身邊還跟着沈彬,陸城晞是渾身散發着對任何事都很淡然的男人;而沈彬那雙掃蝴蝶的鳳眼,瞥到之處,總覺得透着幾分不容小堪的魅力。
他看着安暖時,安暖都會選擇不真實他的目光。
“配這樣的鞋子,會不會不搭?”
陸城晞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了雙休閒鞋,直接彎下腰給她穿上,這禮服配休閒鞋。。。
“老陸,你對嫂子真的好。”
沈彬在另一邊坐下,翹起個二郎腿,聲音有幾分張狂。
“將來,我也得找個像嫂子這樣的女人才行。”
“站起來試試。”
陸城晞沒有理會沈彬的話,而是牽着安暖的手讓她站起來,安暖站了起來,身高頓時只到她的肩上。
“不疼了。”
她垂頭看着腳上的鞋子,很舒服,很暖,同樣,連那顆心都暖洋洋的。
“頒獎嘉賓,城銳集團的陸城晞。”
主持臺那邊,有陸城晞的名字傳來,兩名穿着旗袍的女子手裡託着盤子走了過來,陸城晞眼神示意安暖在這裡等他一下,跟着兩名女子往前面走去。
“安暖?”
沈彬雙腿一縮,整個人前傾,臉上不再是剛纔那笑意,取而代之的是,複雜的情緒。
“請沈先生自重。”
目光過於赤祼,安暖皺了下眉頭,聲音透着她的不悅。
“其實,你是姓沈,我是姓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