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濤灣這邊,羅磊抱着瑟瑟發抖的女人,滿臉都是心疼,剛纔若不是他在十字路口把她拉住,現在,她會是怎麼樣的結果?
羅磊不敢想像。
“欣琴,我不介意,我不介意的。”
他的手輕拍着她的背,嘴裡低喃着,那些照片,他同樣也看到了,那樣的鐘欣琴,是不正常的,是嗑了東西才那樣。
她在他心裡,一直是女神一般的存在。
只要她願意跟他在一起,他一點都不介意,過去的事有什麼關係,未來,纔是兩人需要的,不是嗎?
況且,她還懷着他的孩子。
“欣琴,都有我在呢。”
見她沒有回答,羅磊聲音透着無比認真,鍾欣琴因爲他這句話終於動了動,抽泣着緩緩擡頭,視線迷離的看着羅磊。
“羅磊,我配不上你。”
下脣被貝齒咬得一條痕跡,現在全北城的人都知道了那事,她根本在北城沒臉見人,這樣的他,別說羅家,連一個普通的人家都不可能接愛了她。
那照片,怎麼會被人拍下來,她現在一點印象都沒有,那裡面,所有人都是熟悉的,根本沒有人會暗算她,甚至,還特意挑選了那麼個地方,爲的,就是一招讓她身敗名裂。
爲的,就是逼她從此離開北城。
誰那麼在意她呆在北城?
陸城晞!
鍾欣琴蒼白的脣裡啓出這個名字,安暖懷孕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計算好的,他就就知道她跟鍾盛鑫的關係,利用她來達到他的目的。
他的目的,就是安暖。
他早就愛上了安暖。
鍾欣琴被自己猜測出來的結果刺得心狠狠抽了一下。
“羅磊,那次在A市,我是吃了藥,才變成那樣,我根本不知道,是誰在我的酒裡放了藥,我只知道,我醒來的時候,陌生的房間裡,我回到酒店後,要告訴你,結果,卻只看到你留給我的紙條。”
鍾欣琴咬着脣,聲音滿是委屈跟懊悔,模樣楚楚可憐,羅磊看着,心絞着痛一樣。
“是我不好,欣琴,是我不好,才讓你出了這樣的事,我應該陪着你去演出,等着你一起回酒,那樣,就不會有現在的事情。”
鍾欣琴低眸,頭頂男人傳來的話讓她瞳孔裡閃過抹光,脣角揚了揚,羅磊,真的對她很情深。
從完美的陸城晞,再到同樣有着雄厚背影的鐘盛鑫,再到,羅磊。
比起其它人,羅磊也算得上是挺好的。
“我現在,什麼名聲都沒有了。”
“誰敢說你一句,我把他舌頭割下來!”
羅磊陰狠狠的說道,雙手緊緊扣着鍾欣琴,鍾盛鑫在他懷裡流下了眼淚,他覺得,那是感動,那是喜悅的。
至到凌厚的時候,她才讓羅磊離開,羅磊不放心她,堅持要留下了部着她,但鍾欣琴一直在拒絕着,說她會好好的,不會有事。
再三保證之下,羅磊才皺着眉頭出了綠濤彎。
寬大的浴缸裡,鍾欣琴彎着腰,放着水,手探視着溫度,水越來越滿,撒下的泡泡浴在最上層佈滿了白亮色的泡泡。
布藝做的紅色玫瑰花,她一片一片的煎了下來,白色的泡泡上,紅色的玫瑰花瓣盛放在那裡,蠟燭,香薰燈,整個浴室變得浪漫起來。
她拿着手機放在旁邊,一件一件退去身上的衣服,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那麼的完美,那麼的凹凸有致,白皙泛紅的肌膚,有着所有男人瘋狂的資本。
浴缸裡的水因爲她的進入而溢了出來,白色的花瓣也流了出來,手機旁邊,放着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她目光清冷的看着上面倒影着自己的影子,脣角勾起抹笑意……住討臺巴。
撥打了那個熟悉的號碼,一遍,一遍,又一遍,至到第五遍時,電話才被接通,男人低沉暗啞,透着幾分不耐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喂。”
“是我。”
鍾欣琴擡頭,看着白織燈,視線變得有些模糊,心因爲他的聲音,變得沉重起來。
相對的沉默,兩人都沒有開口,她的心被什麼東西吞噬起來,越來越多,最後,她感覺自己像一具屍體一樣。
“阿鑫,你是不是在後悔,如果,從來沒有遇見我,該多好?”
她低低的詢問,聲音平靜,像聽不出任何多餘的情緒。
“沒有。”
“阿鑫,是不是天堂那裡特別乾淨,沒有算計,沒有仇恨,沒有比較,就獨自,什麼都不用想,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邊的聲音終於有了一絲波動,鍾盛鑫沉着聲音質問。
“你想幹什麼?”
質問,鍾欣琴心一抽,涼涼的繼續說着。
“我現在還能什麼什麼?我好累,想解脫。”
“欣琴,不要做傻事!”
鍾盛鑫有些怒意的聲音傳來,她另一隻手,拿着那鋒利的水果書……
“阿鑫,即使我抱着的目的不純,不可否認的是,我是愛你的,我所做的一切,無論我做的是什麼,我唯一的想法是,我能夠陪在你身邊。”
說完,她掛了電話,手機關機,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血管,另一隻手緩緩的,顫抖着落了下去……
鍾盛鑫被掛了電話後,足足頓了一兩秒鐘才反映過來,事情不對徑,穿好衣服,剛走出房間,聽到自己爺爺那邊傳來怒吼,卻又顫抖的聲音。
“你說,你說,那是,你的孩子?”
“是!”
是他小叔鍾岳陽的聲音。
皺頭微不可聞的皺了起來,還沒有來得及擡腳往外走去,門吱呀一聲打開。
鍾岳陽一愣,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侄子此時會站在這裡。
想到他對安暖那副態度,蹙鋒倏地一緊。
“這麼晚了準備去哪裡?”
鍾盛鑫沒有回答,反而轉身往外走,步伐加快。
“阿鑫!”
他有些氣惱的對着鍾盛鑫的背影叫了一句, 聲音裡濃濃的,都是失望。
鍾盛鑫直接開着車子往綠濤灣去,若是以前,出現這樣的事情,他或者會認爲鍾欣琴想不開,可現在知道哪個纔是真實她了,他覺得,她既然做得出這樣的事,就會有面對這樣的後果。
天堂。
她要自殺。
上次,在馬路上,她也是如此,卻是羅磊意外救了她。
鍾盛鑫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腦子是什麼做的,難道已經把自殺當成了遊戲嗎?
握在方向盤上的手越來越緊,眼底涌出濃濃的不悅。
他討厭這種被壓制。
在郵箱底下找到鑰匙,直接開了門走了進去,整個家裡,他聞到了濃濃的香薰味,打開浴室時,地面上,滿是血的顏色,而她赤裸着睡在浴缸裡。
心驀然一緊。
即使,她傷害了他又怎麼樣,即使他現在對安暖上了心又怎麼樣,曾經那份愛過她的心,此時,還是會爲她疼,爲她痛。
“欣琴?”
他叫着她,毫無反映,把她直接從水裡抱了出來,用毛毯裹住,飛奔下了樓。
直到第二天,鍾欣琴才醒來,她的旁邊,鍾盛鑫坐在那,揹着光芒,整個看得都不太真切。
他也知道她醒了,站了起來,負手而立。
聲音透着無比的冰冷。
“以後,別做這樣的傻事了。”
他的眼神讓她的心一顫,她低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腕,終究,沒有換來他的回頭。
“阿鑫……”
“身體是自己的,愛惜與否都在自己,若想別人同樣來疼你,首先自己得學會疼惜自己。”
她的話還未說出來,他已經打斷,鍾欣琴能想像得到,他對自己是如何的厭惡。
“我們的孩子。”
“鍾欣琴,你懷着別人的孩子認我當爹,有考慮過孩子感受沒有?”
他的聲音突然之間又冷了幾個溫度,她渾身一僵,臉色驀然全白。
“到此爲止吧!”
這是,鍾盛鑫離開時的最後一句話,門關上的瞬間,病牀上的枕頭直接落在門口的位置,護士小姐剛過來,就碰到這一幕。
“小姐,你現在受了傷,情緒又這麼激動,對恢復不好。”
“關你什麼事?”
鍾欣琴陰森森的加了一句,桌上的東西被她另一隻手一揮,都灑落在了地上,護士很快走了出去,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看了她一眼。
病房裡再次回到只有她一人,她埋頭在被子之間,咬着牙嗚咽起來。
鍾盛鑫剛從醫院出來,就看到那輛攬勝,副駕駛位上的女人,笑意嫣然,他的腳步再也無法挪動,像灌入了鉛一般,無法挪動。
還記得前一晚,邵書蕾在那裡宣佈,她的媳婦懷孕了。
有了孩子?
是那次在醫院的時候有的嗎?
“陸城晞,用不着來醫院,要試,直接去買個驗紙就好了。”
車門一打開,陸城晞紳士的握住她的手,安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昨晚,她說,要跟他父母說清楚,她沒有懷孕。
結果,他說。
有沒有,檢查之後確認才能知道,所以一早就帶着她來醫生,檢查。
“我只相信醫生的話。”
陸城晞看了眼她的腹部,昨晚摸起來,似乎比以前有了些肉感。
安暖說不過他,只能跟着他進了婦產科,路上,他突然想到,沈彬的那句話,她姓沈,沈彬姓陸。
“陸城晞,南城的沈家,是什麼人家?那沈彬跟你們家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