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都不準笑？學姐你也太霸道了吧。”
“討厭！”
凌曦嘟起嘴，本來想撒撒嬌一樣發點女孩子的小脾氣，瞪圓杏眼，秀氣的小臉板起來。
可看着楊磊，心中悸動，沒來由地泄氣，她剛剛在模擬法庭師兄們面前裝出來的驕傲，根本就看不見了。
注意到凌曦有些沮喪的樣子，楊磊回過神來。
這不就是“我今天早上吃藥時，聽到一件大新聞”這種問題的變種嗎？核心不是誰負責他的歐洲分公司，而是，她要出國留學了。
結果他真的上套，送命題沒答對啊……
楊磊看着這位很有氣質的學姐，眸若秋水，紅脣潤澤，他這兩年竟然沒有仔細欣賞過她的相貌，兩年變化，凌曦接觸的人越來越多，不再青澀稚嫩，更加氣質脫俗。
他輕嘆道：“不知不覺，都快兩年了啊，我從剛入學的小菜鳥，馬上進入大三，學姐你也快要畢業，去國外讀研究生了。”
凌曦心裡有點難受，時間真是個留不住的東西，不知不覺就飛逝而去。
她的好多同學，閨蜜，認識的女孩子，這兩年都各自找到男朋友，曬幸福，同學聚會秀恩愛。
而她呢，白白耽誤了兩年，都沒人敢追她，因爲她和楊磊走的太近，她的成就太高，普通男孩子在她面前太自卑。
大四去當巴黎高師的交換生，說白了就是提前一年去留學，凌曦如果想擺脫楊磊的影響力，只能換個環境，儘快重新開始新生活。
好不甘心。
她好歹也是復旦大學最優秀的女孩子，被衆人捧成公主的，竟然連接近他的資格都沒有。
兩人無言對視着，抓緊最後的機會。
包房的門打開，打斷兩人交纏的視線。
小炒餐廳的服務員過來，端來兩份套餐，衝着楊磊嫣然一笑。
四菜一湯的五格餐盤，兩葷兩素的精緻小炒，人蔘雞湯，這可是大廚親自準備的，寵楊磊到不行。
凌曦也有一份，這一盤遠超她平常的飯量。
不知道爲什麼，她今天心裡特別堵。
不僅僅是剛剛在模擬法庭看到楊磊慘敗，還想到自己即將出國留學，要離開多姿多彩的復旦，離開這個讓她歡笑，讓她心動，讓她愛恨糾纏的傢伙。
她拿起勺子，將自己盤子裡一半的菜都轉移到楊磊盤子裡。
她義正言辭：“我吃不完！”
楊磊哭笑不得：“吃不完你……”
得，差點又丟掉一分的送命題，他立刻將“吃不完你剩下”，改成“你還是多吃點”。
最後腦子一抽，追加說道：“你太瘦了，多吃點補充營養，這裡大廚的手藝很好，你去巴黎說不定吃不到這麼好的華夏菜了……”
說完，啪。
楊磊自己扇了臉，哪壺不開提哪壺，人家即將背井離鄉，正愁着呢。
凌曦本來還挺傷感的，一看他自己扇臉，噗嗤笑出聲來。
算了算了，不跟他生氣，這傢伙就是個二皮臉。
兩人邊吃邊聊，回憶起最開始見面的場景。
“你第一天騎着自行車報道，戴墨鏡裝酷，真騷包。”
“嘁！我就住在復旦邊，不騎車難道開車呀。大夏天的不戴墨鏡戴什麼？你還好意思說我騷包？你才居心不良！”
“我怎麼居心不良了？”
“你肯定想着勾引新來的小學弟，穿得那麼鮮豔，還是無袖的紅裙子……”
“楊磊！！！！！”
“你在我面前吃手手裝可愛，還把你練瑜伽，露事業線的照片給我看……”
“給我閉嘴！！！！”
“不過你確實蠻漂亮的，如果是一般的小學弟，肯定就被你吸引了，但是我不一般，哇哈哈~~”
“楊磊你再這麼自戀，小心我跟你絕交！”
兩人說說笑笑，開開心心吃完飯。
凌曦告訴楊磊一個時間，三天後的晚上請大家吃飯，她大概在五月中下旬，就要準備走了。
楊磊也不和她開玩笑了，輕嘆一聲，他又忍不住想起朱晨慧來。
想當初，他還對朱晨慧說咱們斷了吧，可後來該斷不斷，結果越陷越深，過年之前她說要走，他在機場趕緊打電話，聽到她的聲音時不知道心疼了多久，後來拼命投入工作，直到去美國看NBA，他才慢慢緩過來。
這幾個女孩子，都是他的寶貝，誰都捨不得。
還好沒有和凌學姐牽扯太多，分別他還能接受。
楊磊把凌曦送回宿舍，在她樓下說道：“行吧，祝凌學姐一路順風。”
凌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扭頭就走，長髮甩起，只殘留着餘香。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就這樣吧。
凌曦下個月就要出國，她在小奶狗後援會的管理羣裡說起這事：“我想在走之前請大家吃一頓飯，紀念這兩年與大家並肩作戰的快樂時光。”
Mylove2009也在羣裡，其他管理員都在笑呵呵地答應，唯獨她婉拒道：“我最近比較忙，還是不參加了，祝你在巴黎一帆風順。”
凌曦還想邀請神秘的2009，羣裡大姐頭曹閔玉笑呵呵說：“小凌，你什麼時候見2009在線下出現過？”
凌曦一想也是，那就不強求了。
凌曦去了萬達廣場的店裡，通知安妮她們幾個好朋友，畢竟大家是合作伙伴，她在這裡掙了不少錢。
披着擦汗大毛巾的安妮伸出雙手，揉着凌曦的臉，感慨道：“又要走一個好朋友，國外有那麼好嗎，你們一個個都要去。”
凌曦被她捏的嘴都嘟起來，嬉笑打鬧着：“誰呀，誰去國外了？”
“慧慧呀，朱晨慧。”
“她也走了？那她錢夫人的店不要了？”
“誰說的，被楊磊接管，繼續經營。”
石奶狗工作室的事情，凌曦是不知情的，但她知道朱晨慧。
乖乖。
一年掙一個億的網店，竟然說扔下就扔下，凌曦太佩服了。
到了請客吃飯的那天，楊磊和陳冰妮一起去赴宴，在萬達旁邊的上滬本幫菜餐館，發現十多個女孩子，男生就兩三個，總共才兩桌。
他不敢相信：“學姐，你人脈圈子這麼小？”
“關係好的才請來，笨呀！”
凌曦穿着紅裙子，人美聲音甜，很熱情地歡迎楊磊和陳冰妮，安排他們的座位。
這時候楊磊手機震動響起，是徐詩薇發來的短信：“找你有點事，方便時給我打電話。”
“抱歉，我去打個電話。”
楊磊拍拍陳冰妮的肩膀，對凌曦說聲抱歉，拿着手機走出包房。
他給徐詩薇打回去：“什麼事？”
徐詩薇問：“凌曦要出國嗎？”
“嗯，你消息挺靈通的嘛，這時候我們正準備吃飯。”
“你和她……”
“純的如同白紙。”
“嘻嘻~~看你嚇成什麼樣子了。可以呀，兩年時間，你都沒心動過？”
“她兇太小。”
“……”
徐詩薇噗嗤笑起來，她就知道楊磊不會正經回答這個問題。
她問：“雖然Yao和Lin的鞋子發售是你自己負責，但宣傳還是我幫你做的，你想在海外搞飢餓營銷我覺得可以，但海外分公司你遲早要開啓，不可能一直逃避。”
楊磊嘆氣道：“我怎麼辦呀，模擬法庭我都打不贏，上週中南政法大學把我羞辱了一次，這周紅楓大學又把我蹂躪了一次，你還安排北大和人大的下週過來，我估計要全敗。”
徐詩薇鼓勵道：“敗就敗吧，燒官司的錢你逃不掉的，你天天在國內閉門造車也不是辦法，不如就讓凌曦出去，幫你看着法國分公司，官司先從法國那邊打起來，輸個幾次你就懂了。”
楊磊道：“這她能願意啊？她一去巴黎就吃官司，耗時耗力沒好處。”
徐詩薇笑着說：“那你就給她好處唄。”
楊磊泄氣：“她爸爸是大使，家裡有錢有勢，她是有個人追求的姑娘，我能給她什麼好處？”
給什麼好處，你不懂？
徐詩薇沒說出來這話，咯咯笑不停，委婉問道：“要不，我把她加入到工作室，簽下她？”
楊磊瞬間警覺：“你什麼意思？”
徐詩薇笑着說道：“沒什麼意思呀，就像楊潁那樣，有限保持合作關係呀。”
像楊潁那樣？
不是，徐詩薇這是在暗示，讓他把凌曦也拿下？
不對不對，這是個陷阱。
楊潁和他的事，她絕對不可能主動告訴徐詩薇，他自己也沒露出馬腳，徐詩薇是在趁機詐他，想讓他老實交代嗎？
楊磊假裝聽不懂：“你要有興趣籤她的話，你自己和她談吧，反正工作室運營也是你在操辦，跟我沒關係。”
徐詩薇笑嘻嘻：“我對她有興趣沒用，關鍵要看你有沒有興趣。行了，就這樣，我找你就爲這事，你自己考慮考慮。去吃飯吧。”
“好吧，你也記得按時吃飯。”
“嗯。”
“想你。”
“我也想你，拜拜。”
楊磊掛斷電話，看着手機，長吁一口氣。
回到包房，他有點心不在焉。
他在思考，徐詩薇是灌了迷魂湯還是咋滴，怎麼就把所有人給收服的妥妥帖帖？
難道徐詩薇和每個女人都私下談妥交易了？
還有凌曦，讓她去巴黎開分公司。
作爲X-Sports的海外分公司，第一家不開在北美，反而跑去巴黎開，這是什麼道理？難道徐詩薇想以巴黎爲歐洲根據地，直接殺向徳國阿迪達斯的老巢？
哦……
凌曦的家庭背景，在法國估計沒人敢動，楊磊明白了。
但這是利用人家學姐嗎？
楊磊看着頻頻給大家敬酒的凌曦，心裡很糾結。
風險與利潤共存，這個大家都知道。
但感情和金錢能混爲一談嗎？
對楊磊來說，最寶貴的，最稀有的就是感情，其他都是身外之物。
“凌學姐啊……我該給你什麼好處，才能讓你成爲自己人？一個離別吻夠不夠？”楊磊頭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