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榆臉色煞白，孩子，孩子!她沒想到會給孩子帶來這樣的災難，又怎麼可能面對先天不足的孩子.
放下照片，她微微閉上眼睛說：“你走吧，我，會考慮的。”
海瑟薇走後，季白榆纔是真正的崩潰。
她沒有多餘的力氣走回房間。
她閉上眼睛睡着了。
她醒來時，身上蓋着一牀被子。
季白榆看了看黑暗的日子，看了看正在打瞌睡的楊媽，起身拿了條毯子給她蓋上。
楊媽被驚醒了，趕緊用毯子裹住季白榆，埋怨：“小姐，你怎麼不懂得照顧身體！”
季白榆笑着說：“沒事，房間很暖和。”
楊媽固執地不肯放手，季白榆只能照做。
“小姐餓了，我去做飯。”楊媽.
“我想吃米粥。”季白榆突然有些食慾，“還要醋白菜。”
“好！”楊媽開心點回答，不管是什麼，都很容易做！
慢慢環視房間，季白榆的目光落在了牀的抽屜上。
她走過去，打開了她的藏寶處:
一張照片是她和聶清規在宴會上試穿衣服時拍的；
一個玉佩，在她把玉佩送給四嬸，聶清規後又找了回來；
空池大師送了一把金鎖，上面有子彈的痕跡，在海崖山救了聶清規一命；
最後一個，紅鑽戒指，太漂亮太珍貴了，她不捨得戴。
正是這四件事記錄了他們的許多記憶。
在空池大師說這是福或是禍之後，季白榆想不到會有這樣的災難。
“小姐，”楊媽端着粥進來，看到她倚在牀邊把玩着戒指。
她看起來很遲鈍，但臉色也好多了。
怕嚇着她，楊媽就壓低聲音說：“粥好了。”
季白榆把戒指套進手指裡，套到一半，卻摘下來，又鄭重的放回去，然後起身走過去。
熱氣騰騰的粥煮得很好，含在嘴裡一口，濃濃的暖心。
她眼裡充滿了煙霧。
她記得四年前她第一次來鵲聲水榭時，聶清規也給她做了一碗米粥。
當時她覺得真的很好吃.
“小姐，你怎麼哭了！”楊媽見她突然哭了，趕緊抽紙巾擦眼睛，然後把粥碗拿走：“自己的眼淚不能吃！”
季白榆摸摸他的臉，搖搖頭說：“沒事……”
楊媽看着她嘆了口氣，說：“我在這裡工作七八年了。先生是一個有能力的人。大事小事從來都不含糊。這一次，事情鬧得是太大了，但先生從不會輸。”
季白榆默默點頭。
聶清規從未輸過，這次也不例外。
“小姐來了四年了，我也看到了先生對小姐的愛。外人對小姐說什麼，不要介意，先生的心在小姐這裡，他們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楊媽勸道.
季白榆撫着她的肚子。
她相信聶清規的心，但她現在能相信自己嗎，表兄妹……他們應該再在一起嗎？
“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安晶攪拌着杯中的咖啡，聽着悠揚的小提琴聲，慢慢說道。
季白榆看着她的短髮，笑着說：“你比以前好看多了。”
安晶摸了摸自己的髮梢，說道：“出去放鬆一下要容易得多。”
兩人的話題出現空白，安晶停頓了一下，然後說：“你找我是爲了白菱悅。”
季白榆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她對白菱悅沒有敵意，只是對這個神秘的女人很好奇。
“她應該在十八年前就去世了。”安晶看起來很虛弱，說道：“和清湛一起！"
季白榆略顯驚訝，說道：“白菱悅和清湛一起加入了特種部隊？”
安晶點頭稱是，“白菱悅比清湛還大，她當時是飛翼集團的領導。對清湛和清規來說，她既是上級，也是朋友。”
“你知道清湛和清規的母親去得很早。白菱悅很早熟，在部隊很受歡迎。對他們來說，白菱悅是不同的存在。”
安晶擡頭看着季白榆複雜的表情，立刻笑了：“很難理解它是否正確。像聶清規這樣的人也會有戀母情結。”
季白榆喝了口水，把情緒藏在眼裡，說：“白菱悅怎麼突然回來了？”
安晶搖搖頭：“我不知道……”
“這個女人應該和清湛一起走了纔對啊！”
沉默片刻後，她補充道：“你知道我爲什麼不喜歡安晶這個名字嗎？”
季白榆沒說什麼，只是隱約猜到可能和白菱悅有關。
“沒錯，”安晶說。
“因爲白菱悅!清湛很喜歡白菱悅。他說他不喜歡我原來的名字，所以他選擇了‘晶”。
晶瑩剔透，抹掉過去，開始晶瑩的未來，這是白菱悅告訴他的!"
“所以我討厭這個名字，甚至白菱悅。我喜歡清湛，但不想成爲任何人的替代品。”
季白榆沒說話，聶清湛會這麼做，聶清規也會這麼做。
因爲謝瞬的眼睛，聶清規默認她爲他的女朋友。
她自己也是如此，因爲一雙眼睛被聶清規帶回鵲聲水榭，因爲當時她堅決不同意改名字，所以還是叫白榆，聶清規給了她一個姓，剛開始清規只是把她當妹妹，所以取性爲季，也是因爲她年紀小的意思。
“我曾經以爲，既然清湛喜歡白菱悅，那就應該是她陪他去死，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在某個地方流連了18年。
”安晶的目光變得銳利。
“現在看來，當聶家處於危險之中……”
“你認爲她的動機不純嗎？”季白榆問。
安晶看着她說：“我確定。”
“你怎麼這麼肯定？”季白榆驚訝道。
安晶笑着說：“我其實也很高興從白菱悅回來，因爲這意味着清湛可能也沒有死。”
“一個死了十八年的女人活着回來了，什麼奇蹟不會發生？”安晶說道。
“有些東西需要仔細看看。”安晶微微皺眉看着她，說道：
“還記得你面對我和任安時是多麼勇敢和自信嗎？你的自信是因爲白菱悅而完全消失了嗎？”
季白榆感激地笑了笑，說：“沒想到最後你還安慰我……”
“你放心，我的信心從來沒有消失過，我也不會認爲白菱悅的出現會改變什麼。我還是我。”
安晶笑着說：“你懷孕了。”
季白榆目瞪口呆，馬上點頭：“快兩個月了。”
“你應該好好照顧自己，”安晶停頓了一下。
“如果你在鵲聲水榭，感到太孤獨，最好回到你的老宅裡和老爺子住在一起。”
季白榆笑了起來，帶着難以察覺的苦澀，換了個話題：“你要繼續走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