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還好麼?”夏雲舒在心裡微微思索了下,才望着常曼輕聲問。
常曼怔了怔,擡眼看夏雲舒。
當看到夏雲舒眼底的關切和擔憂時,常曼方纔明白自己沒控制住情緒,在她面前失態了。
常曼吸口氣,微笑看着夏雲舒,語氣慈愛,“你們都好,我當然好了。”
夏雲舒盯着常曼的眼睛,眼底的憂慮不散。
常曼抿抿嘴脣,緊了緊夏雲舒的手,說,“再過不久就是你二十四歲生日,想好怎麼過了麼?”
“我一般不特意過生日的,跟平常一樣就行。”夏雲舒嫺靜說。
常曼卻是嘆了口氣,憐惜的看着夏雲舒,“生日過一次少一次,以前媽不管你的生日怎麼過的,但現在你是我的兒媳婦,就不能隨便了事。”
常曼微頓了頓,突地笑道,“有了!”
“……”夏雲舒訝異而不解的看常曼。
常曼握緊夏雲舒的手,笑眯眯的盯着她,“你的生日就交給媽了,你不用操心,安心養傷。”
“……”
……
本來夏雲舒是真沒打算過生日,也沒對生日抱有什麼期待,但見常曼說了要專門給她過生日後,便找來古向晚和聶相思商量給她過生日的細節,夏雲舒心下禁不住燃起了絲絲期待。
所以在與徐長洋每晚的電話交流中,她腦子裡就總冒出一個念頭。
那就是在她生日之前,徐長洋能否出差回來。
好幾次話都到嘴邊想問出口了,可到最後又被她自己給嚥了回去。
嗯,她覺得這樣問很矯情,太不夏雲舒了!
眼看着離她生日這天越來越近,夏雲舒在與徐長洋的對話中,口氣逐漸的有那麼丟丟不耐煩和暴躁。
徐長洋許是聽出來了,又許是沒有,對此什麼都沒說。
夏雲舒生日前三天。
一個多月沒露面的傅雪嬋終於出現了。
夏雲舒看到她的瞬間,秀眉便挑高了,望着她戲謔道,“捨得露面了?”
傅雪嬋今天穿了件白色襯衫和牛仔褲,紮了個蘋果頭,看着年輕且可愛,只是她看着夏雲舒的眼神,卻有那麼絲絲說不出的憂鬱。
她抿了口脣,慢慢走到牀邊坐下,盯着夏雲舒腰間的腰圍帶,嗓音有些啞的低低說,“你怎麼樣?”
“我怎麼樣,你不是都看到了麼?”夏雲舒盯着她,“還有,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你纔想起問我怎麼樣,是不是假了點?”
傅雪嬋嘴角微微癟起一道小弧。
夏雲舒看到一滴淚一瞬從她眼眶裡滑出,順着她綿長的睫毛懸在睫毛尖上,像一顆晶瑩剔透的小珍珠般掛着,看着格外我見猶憐。
夏雲舒眉心不動聲色的擰了擰,又鬆開,扯脣看着她笑言,“誒誒誒,我開玩笑的,你不會沒聽出來吧?怎麼還掉金豆子了?不是我說你,當年你氣勢洶洶的把我從我們班教室拖出去的勁兒哪去了?現在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真像個小可憐蟲。”
傅雪嬋伸手抹掉眼睫毛上的淚珠,擡眼,淚眼模糊的看夏雲舒安靜笑着的臉,又可憐又隱忍的說,“雲舒姐姐,你不明白我現在的感受,所以你看到我哭,會覺得我好笑。但如果你明白了,你就不會覺得我好笑了。”
夏雲舒揚揚眉,“首先呢,我沒覺着你好笑。其次,你不告訴我你的感受,我怎麼可能知道?所以,你得告訴我才行。”
傅雪嬋抽抽兩下,沙啞道,“劫後餘生!我現在活着的每一天都覺得是老天爺賞賜的。不對,不全是老天爺,還有……”
“還有什麼?”夏雲舒看着傅雪嬋的雙眸不知不覺深了許多,但她嘴角仍微微上卷着。
傅雪嬋睫毛閃了閃,搖頭,小聲說,“沒什麼。我媽怕我打擾你休息,不讓我在你這兒多待,我走了!”
說着,傅雪嬋站起,便朝門口走。
夏雲舒盯着傅雪嬋直挺挺的瘦削背脊,眼廓驀地一縮,突地道,“最近我總感覺大家有什麼事瞞着我!”
傅雪嬋背脊猛地一僵。
下一秒,她倉惶轉身,瞪大一雙眼,怯生生望着夏雲舒。
夏雲舒雙瞳清透,直直鎖着傅雪嬋,“看你這個反應,看來我的感覺沒有錯,你們的確隱瞞了我什麼。”
傅雪嬋倒抽口冷氣,飛快擺手,“絕對沒有!”
“沒有是麼?那你過來,再跟我坐一會兒。”夏雲舒蹙眉,聲音微冷。
“……”傅雪嬋小臉緊張的繃緊,僵硬的擺擺腦袋,着急忙慌的轉身就跑,生怕夏雲舒不知道她心虛。
夏雲舒看着空蕩蕩的門口,蹙起的眉越是緊了。
……
傅雪嬋“奪門而逃”不久,常曼便拿着剛空運回來的禮服到房間給夏雲舒瞧。
夏雲舒看了眼常曼臉上的笑,收斂起心神,“媽,怎麼還要穿禮服啊?不就是一個小小的生日麼?”
常曼眼波快速閃了下,小心打開盒子,“你看。”
夏雲舒看過去。
禮服的顏色是孔雀藍,光是這樣看,都能看出顏色是漸變的,質地是夢幻的紗綢,無袖的設計。
雖沒有拿出來,但就這樣看,也可以想象當禮服徹底展開時的美麗。
夏雲舒定定看着禮服,眼眸裡的色澤卻是若有所思。
“雲舒,這是按照你的尺寸量身手工定製的,兩三個月前就訂下了,到今日才終於送來。”常曼輕撫着那件禮服,嘴角含着喜悅說。
兩三個月?
夏雲舒眉心輕跳,看了眼常曼。
決定給她過生日,不過是七八天前的事,禮服卻在兩三個月前便預訂好了?
常曼沒注意到夏雲舒看她那一眼,挽脣道,“要不要現在試試?”
夏雲舒垂下眼睛,“不用了吧,這種禮服試起來挺麻煩的。反正也是按照我的尺寸訂製的,應該沒多大問題。”
“也是。”常曼笑。
夏雲舒輕抿起嘴脣,眼角掃了眼常曼,“嗯。”
……
夜裡,常曼抱着至謙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