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沫坐到木桌邊的木椅上,抿着脣望了眼沙發裡紋絲不動的某人,端起面前的小碗,往嘴裡挑了團米飯,微沉着小臉,慢慢的咀嚼。
約兩三分鐘,一抹黑影從頭頂罩下。
喬伊沫低掩着睫毛,夾了塊嫩豆腐喂進嘴裡。
慕卿窨站在喬伊沫對面,默不作聲的盯着她看了片刻,緩緩坐下,優雅的拿起筷子,卻不動。
好一會兒過去,喬伊沫暗吐口氣,擡眼冷淡的看向慕卿窨。
慕卿窨長眉清揚,“喜歡麼?”
“……”喬伊沫不解。
“玫瑰花。”慕卿窨說了,另一隻手端起米飯,垂下黑眸,斯斯文文的吃了起來。
喬伊沫愣住,瞳孔一點點收縮,訝然的盯着慕卿窨。
幾個意思?
他是知道今天鍾奕給她送花的事,還是那花其實不是鍾奕送的,而是……
“你要是喜歡,我天天這樣送你。”慕卿窨說。
喬伊沫提氣,看神經病般看着慕卿窨。
沒錯。
這要是鍾奕搞的這一出,喬伊沫頂多覺得鍾奕奇葩。
但要是慕卿窨弄的,喬伊沫只會覺得慕卿窨抽瘋,發神經!
慕卿窨要是正常,就做不出那樣的事!
“動心了?”
慕卿窨擡擡眼皮,看喬伊沫那一眼,極淡。
喬伊沫含緊脣,扣着小碗的手指微微收緊。
慕卿窨哼了哼,“姓鐘的老爹是國內某品牌服裝公司的老總,集團總部就在潼市。在普通人眼裡,算是豪門吧。”
喬伊沫看着慕卿窨淡漠的俊顏,呼吸摒了寸。
他竟然調查了鍾奕的背景!
“喬喬,你說我若是針對鍾氏,有沒有可能讓鍾氏服裝品牌消失?”慕卿窨說這話的語氣,就跟說今晚月亮真圓一樣尋常。
喬伊沫捏緊筷子,白皙的小臉慢慢繃緊,粉潤的脣含成一條憤慨的線條。
慕卿窨看着喬伊沫的模樣,忽然就淡淡挑了脣,“只是假設而已,你怎麼還緊張上了?真以爲我這麼不講理?”
“……”
喬伊沫放下碗筷,胸脯起伏得有些急,用手語道,“慕卿窨,原先我們的約定是五年之內,我不能違反我們的約定。可現在已經過去五年,我不提,你當我不識數還是忘了?你要控制我到什麼時候?”
慕卿窨握着筷子,望着喬伊沫的黑眸覆了層薄薄的陰霾,淡色的薄脣微微抿直,“我不介意重新再做個約定。”
喬伊沫瞳孔輕顫,連帶着心也跟着不受控制的發抖,“我會恨你的!”
“隨便!”
慕卿窨盯着喬伊沫,清雋的面孔除了黑冷,再無其他顏色,冷冷道。
喬伊沫咬住嘴脣,眼球炸裂般的撕疼。
不想再面對他,喬伊沫猛地從凳子上站起,握緊拳頭快步朝屋內走。
慕卿窨下顎沉繃,黑眸裡颳起陣陣寒風,盯着喬伊沫倔強繃直的背看了兩秒,啪的聲放下手裡的碗筷,起身。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響,喬伊沫心尖一慄,瞳孔凌亂的閃了兩下,往前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些。
然而,還是在她剛跨進通往客廳的房門時,被一股大力從後拽住。
喬伊沫神經緊顫,來不及反應便被拽扯得在原地轉了半圈,腰肢驀然一疼,整個被男人氣勢洶洶的桎梏在了胸前。
喬伊沫嘶喘,臉一陣紅一陣白,仰頭瞪着頭頂男人冷酷深刻的臉龐。
慕卿窨圈着喬伊沫細腰的手臂還在用力,低頭盯視着喬伊沫的黑眸精銳、咄咄逼人,“你現在就不恨我麼?我這樣抱着你,你覺得噁心是不是?我這個人在你眼裡,從頭到腳都那麼可恨不是麼?”
喬伊沫眼瞳滾過燙人的熱流,急促的喘息,不知是疼是惱還是其他,整個人微微的發着抖。
“既然選擇不提,那爲什麼現在要提?”慕卿窨像一頭即將暴走的雄獅,嗜血陰狠的一面慢慢顯露在他英俊的面孔和幽深的黑眸裡。
他緊然鎖着喬伊沫那雙彷彿下一秒便會溢出血水的赤紅眼睛,從喉嚨吐出的嗓音越發的沉暗陰翳,“那個姓鐘的就那麼合你的意?一聽我要對他做什麼,急了是麼?想和我攤牌,跟他在一起是不是?”
“……”
喬伊沫臉頰**,匪夷所思的盯着慕卿窨。
此刻的慕卿窨在喬伊沫眼裡,就是個大寫加粗,不可理喻無理取鬧的的神、經、病!!
“有、病!”
喬伊沫漲紅着臉,艱難的從慕卿窨胸膛抽出兩隻手,狠狠比道。
慕卿窨盯着喬伊沫,從他黑眸深處膨脹而出的隱忍和痛,如疾風迅速從他眼膜刷過,快到讓人無法捕捉。
他突然伸手從後握住喬伊沫倔強梗着的後脖,用力按到他的胸膛,恨不得把她的臉和身子都摁進他的身體裡。
喬伊沫心跳一窒,而後瘋狂跳動起來。
她慌張伸手推慕卿窨,可無論她怎麼用力,都無法撼動他分毫。
慕卿窨黑眸暗紅,線條硬朗的下顎重重抵着喬伊沫的發頂,“喬喬,五年了,你對我的恨,就那麼深,那麼深……”
喬伊沫呼吸一口,肺部便全是他身上,強烈到讓她無法忽視男人氣息。
而每一縷,每一縷都能勾起那些早已深入肺腑鉗進骨髓深處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