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相思的心跳,在那一瞬間,明顯跳快了好幾拍。
戰廷深牽着她朝轉梯走,聶相思像個木偶人,機械的跟在他身後。
眼前,是男人寬闊精健的背脊,彷彿她一靠近,便能替她擋住一切風雨,免她一世驚擾。
二樓。
聶相思臥室的房門前。
戰廷深停下,垂眸凝着聶相思,“別做太晚,早點休息。”
聶相思眼睫毛搭在眼瞼下,悶聲點頭。
戰廷深將手裡的書包遞給她。
聶相思瞄了眼,伸手接過,有點沉,她一接過,一側肩膀便往下壓了壓。
戰廷深皺了下眉頭,探臂替她打開房門。
聶相思低着腦袋,目光落在仍被他緊扣着的手上。
戰廷深用指腹輕碾着她的骨節和手指,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整齊而乾淨,握着她的,襯得她的手格外的小巧,像孩子的手似的。
戰廷深緩緩鬆開她的手,在她抽出時,又猛地握住,將她的手指根根蜷進他的掌心,寬闊的大掌將她的小手密密實實的包裹在他的掌心裡。
聶相思呼吸綿密,鼻尖微微沁出一層薄薄的汗珠。
“思思。”
聶相思睫毛一閃,擡頭。
眼前一黑,他低頭便吻了下來。
聶相思一顆心提得老高,手裡提着的書包,梆的下,砸落到地面。
腰肢被一隻溫熱的大掌緊握着,猛地往前帶去。
身體貼上他精壯嚴實的胸膛,聶相思止不住的發抖。
腦子裡一片慌亂空白,以至於她怎麼被他帶進去,怎麼被他壓倒性的覆在她的牀上,她全然不知。
這一吻,彷彿持續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但也僅僅只是很純粹的吻,他甚至都沒有伸……
而且,手也很規矩,只扣着她的手和輕輕摟着她的腰,沒越雷池半步。
可聶相思卻覺得,這個吻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來得讓她心悸,心慌,心顫……
……
戰廷深已經離開了房間。
聶相思卻仍保持着被他覆在牀上的姿勢躺着,雙眼呆滯的盯着天花板,胸口平穩起伏,活像睜着眼睛便已經睡着了般。
“呼……“
忽地。
聶相思從牀上彈了起來,用手當扇子坐在牀沿不停的往臉上扇風。
她感覺自己的臉像是被一場大火烤着,快要燒起來了。
平穩的呼吸也變得劇烈而凌亂。
聶相思纖長綿密的睫羽似沾上了什麼東西,她不停的扇動,想要把沾上上面的東西眨下來般。
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鼓譟的左心房,聶相思惶恐的想,她一定是生病了,不然,她無法解釋她的心,爲什麼跳得這麼快,不可理喻不是麼!?
……
時間如白駒過隙。
眨眼,便到了週六。
因爲馬上一診考,所以蔚然高中全體高三的學生週六都得在學校補課複習,不能去的,得家長親自打電話請假,並且,理由還必須得充分,否則,就算是家長請假也是請不來的。
好吧,就是這麼嚴格!
週六一大早,聶相思剛起,就接到了戰曜打來的電話,提醒她晚上到老宅吃飯的事。
再三說明,一定得帶陸兆年一起,聶相思要是不答應,他就親自出馬去請,讓聶相思看着辦!
聶相思……怎麼看着辦?
除了答應別無選擇,總不能真讓他親自去請吧?那像話嗎?
聶相思答應了,戰曜才滿意的結束了通話。
聶相思在牀上躺了幾分鐘,想到今天還要去學校,不得不打起精神起牀。
去洗浴室簡單沖洗洗漱,而後到衣帽間換上校服,拿着一件羽絨外套出來,抓着課業桌上的書包出門。
走下樓。
戰廷深如往常般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聶相思看了他一眼,小聲喊了聲,“三叔。”
然後將書包和外套放到沙發上,便朝廚房走了去。
戰廷深從報紙裡擡眸,輕瞥向聶相思懶洋洋的背影,冷眸幽沉。
聶相思一去廚房,張惠從冰箱裡拿了一瓶酸奶出來,遞給她,“馬上就能吃了。”
聶相思接過酸奶,擰開,沒精打采的喝了口。
張惠見她眉頭皺着,整個人很沒有精神,於是伸手,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額頭,又碰了碰自己,嘀咕,“沒發燒啊。小姐,你有感覺哪兒不舒服嗎?”
“沒啊。”聶相思微愣,搖搖頭,拿着酸奶離開了廚房。
沒去客廳,直接轉去了餐廳坐着,等着吃早餐。
沒曾想,她在餐廳坐了沒一會兒,某人便進來了。
聶相思,“……”
原本懶懶輕趴在餐桌上的身體,忙抻直了,捧着酸奶的雙手也緊了緊,看着他。
戰廷深走到她面前,好看而性.感的薄脣淡抿着,深眸藏着幾分擔心看着她,“不舒服?”
“……沒。”聶相思搖頭。
“不想去上學?”戰廷深說。
聶相思搖頭,“沒有。”
戰廷深英挺的鼻翼皺了下,“有心事?”
“……”聶相思一對黑眼珠子滯了滯,趕緊搖頭。
戰廷深眯了眯眼,驀地俯下身,一手撐在她身後的椅背上,一手放到聶相思身前的餐桌上。
呈現出,一種,將聶相思半包圍的姿態。
聶相思提氣,小臉輕繃着,本能的往後仰了仰腦袋,悻然吞了吞喉管,目光閃躲。
戰廷深又朝下壓了壓,噴灑着清冽呼吸的鼻尖幾乎貼到聶相思的。
聶相思趕緊垂下眼皮,目光所及,只能看到他輕輕啓開的薄脣,“那個來了?”
嗯?
哪個?
聶相思大腦處於半停工的狀態。
所以戰廷深這麼說時,她沒反應過來。
整個人懵得不能再懵!
戰廷深眸光軟睨着聶相思吹彈可破的臉頰肌膚,磁性好聽到能讓女人懷孕的嗓音徐徐灑進聶相思的耳膜,“你們女人常說的,姨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