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地上,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直到方祈洺扶我站起來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腿是軟的。
向晴右肩輕微骨裂,後背有大片割傷,傷口不深,但是多,一道一道如同割在我心上。向晴在來醫院的路上就因過多失血而昏迷,縫合的時候我一直在旁邊看着,她臉上的小傷口已經被消毒處理過,平靜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護士禮貌地把我請出了病房,病房外,方祈洺攬過我的肩膀,柔聲說:“別擔心了,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吧,等會有醫生過來給你包紮傷口。”
我這時才發現自己手上也有一道深長的傷口,血已經凝固,輕微一碰就疼。我自己竟然都沒有注意到。
我刻意避開方祈洺的手,客氣地對他說:“謝謝你,我自己去醫生那兒就好了。”
方祈洺放下手,沒有一絲尷尬,說:“那你去吧,我在這等你。”
我不知道他究竟知不知情向晴來見馬老闆,所以沒敢多說什麼,腳底還有點虛浮,我人生頭一次這麼慌亂,我走到走廊盡頭,掏出手機給林暉打了個電話,我連時間都忘了看,直到聽到林暉帶着睡意模糊不清的聲音傳到我耳朵裡我才反應過來現在已經是半夜了,林暉對我半夜忽然打電話給他有點驚訝,問我怎麼了。
我明白過來打擾了他休息,而且他現在人不在本地,我如實說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一定會擔心,停頓了一秒,我故作輕鬆地說:“沒事,就半夜睡不着打個電話給你咯。”
似乎是被我騙過去了,林暉沒有察覺到我聲音裡的不自在,笑起來說:“別鬧了,趕緊睡吧。”
聽到他的聲音我安寧多了,我抱着電話,不怎麼想掛斷,卻突然聽到那頭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林暉,睡了嗎?”伴隨着一聲推門聲。
“有人來找我了,不說了,趕緊睡吧。”林暉匆匆說完這句就掛掉了電話。
我放下電話,覺得心安多了,這個時候,身後忽然聽到方祈洺的聲音:“不是說去包紮傷口的嗎,怎麼還在這。”
我吃了一驚,忙轉過身去,說:“現在就去了。”
“不用了,醫生已經到了,你跟我來。”
說完轉身走在我前面,我小跑兩步跟上。他的背影高大挺拔,要是今天不是他出現的話,我和向晴還不知道要怎麼樣。
那一瞬,我對他的感激溢滿胸腔,可最後我除了那句謝謝,別的也說不出來。
我包紮完後向晴還沒醒過來,我不放心向晴一個人在醫院,所以就在隔壁空牀睡了一夜,方祈洺安排好事情後回去,我身上一分錢沒帶,醫藥費住院費都是他替我代付的。
方祈洺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他眼底有淡淡血絲,我抱歉地跟他道別,方祈洺朝我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什麼,回到病房後我才哭笑不得地發現我身上還穿着那破爛一樣的裙子,而我在醫院還沒換洗的衣服。
還好現在天不冷,在病牀是湊合一晚也不是事,向晴面色平靜,睡得安穩。
就在我準備睡下的時候,一個穿着西裝的年輕人走了進來,禮貌地跟我說:“我是方先生安排來的,現在由我來看護向小姐,您可以先回去洗澡換一下衣服,休息一下再過來。”
我愣了一下,心想方祈洺安排得挺周到的,於是說:“那我先回去,向晴要是醒了就打個電話給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