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禮將手機撕碎的開除通知單扔到垃圾筒,然後一臉笑容看着夏筱琳。
“小夏,我這樣處理你可滿意?”
對於唐禮的無禮舉動,夏筱琳不怒反笑:“我以爲唐總監和他們那些人肯定不一樣,看來是我想多了。”
雙手撐在桌上,唐禮的上半身往前傾了傾,向來和善圓滑的他首次露出警告又冷漠的表情。
“身爲前輩,還有你的上司,我有一句話要送給你,量力而行,適可而止。”
夏筱琳笑了起來:“謝謝前輩教誨,小夏一定謹記於心!”說完,她轉了轉手指上的白金戒指,昂着頭離開了唐禮辦公室。
唐禮有些疲倦靠在椅背上,怔怔看着垃圾筒裡那堆紙屑,像是想到什麼,打開郵箱準備擬寫郵件,敲了一行字又覺不對,皺了皺眉刪掉,反覆敲了刪刪了敲,到最後他自己都沒覺得煩了,煩燥將桌上的圓珠筆甩到垃圾筒。
起身,準備讓王一一給他泡杯咖啡進來醒醒神。
門剛開,李瑞安就一臉急色走了進來,然後飛快關上門。
“又有什麼事情?”唐禮有種不好的預感。
“剛纔前臺那邊接到電話,說是郝邵波叫你上他辦公室去一趟,我感覺和程辰的事情有關,你要不要找個藉口先推了,等想好對策再上去。”
唐禮露齒笑:“來得還真是夠及時,我正想要去會會咱們這個暫代總經理。”
李瑞安還是有些擔心:“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反正程辰是我這個組的,真要出什麼事我先擔着,你這邊暫時還不能出波動,無論如何要撐到林總經理復職才行啊!”
唐禮安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個老油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杞人憂天?放心,老弟我好歹混跡職場十幾年,什麼風浪沒見過,就夏筱琳那個小妮子還能把你我給嚇到?”
說完,他推了推李瑞安,二人一起從辦公室走出來。
前臺的實習小妹正準備進來通知唐禮去總經理辦公室,看到他點了點頭,她乖乖的不再說話又退回到自己位置,她纔來公司兩個月,但卻碰到了創意二部最多事的時候,每天看這幾位大佬輪迴變色的臉,她都快提前練出護心術了。
郝邵波的辦公室在25樓。
和林哲瀚辦公室的格局大同小異,但二人品味卻完全不同。
林哲瀚崇尚簡單舒適大氣,但郝邵波則有些浮誇和找不到重點,辦公室裡不是掛着這個名家就是那個名家的字畫,還有桌上泛着綠光的磨硯臺,也不知道他缺不缺磨墨的書童。
辦公室裡,助理秘書穿着小短裙正半彎着腰俯身在郝邵波身側聽他說話,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那小秘書笑得花枝亂顫。
郝邵波眯眼聞了聞小秘書身上濃郁的香水味,然後色心大起伸手掐了掐那小秘書的細腰。
小秘書佯裝面紅,趁勢伸手捶打郝邵波,但整個身子卻不自覺的往郝邵波面前靠。
唐禮敲了半天門裡面都沒反應。
無奈之下只得自己開門進來,卻讓他撞到了滿室春色。
這個郝邵波,平日裡只聽過他的風流韻事,但卻從未眼見爲實,今天他算是徹底見識也徹底服了。
不自在的咳了咳。
已經半坐在郝邵波身上的小秘書嚇得連忙收腿起身,不料動作太急,居然把高跟鞋給掙脫掉了,無奈之下,只得硬着頭皮半蹲身子去撿高跟鞋。
穿好鞋子,低垂着臊紅的臉向唐禮點了點頭。
唐禮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處,小秘書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脖子,這才發現胸前襯衣不知何時開了兩粒釦子。
連忙慌張將釦子扣好,像是被人捉姦在牀,那小秘書離開的腳步都有幾分踉蹌。
被唐禮撞到如此不堪的景象,郝邵波並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伸手理了理有些鬆散的領帶,翹着二郎腿:“唐總監,你來了!”
“您好!郝經理!”唐禮客氣道。
郝邵波指了指沙發:“坐!”
唐禮也不客氣,坐到沙發上:“不知郝經理找我來所爲何事?”
郝邵波站起來也朝沙發走去:“找你來,可不是有事要拜託你。”
“哦?”唐禮笑道:“郝經理日理萬機,現在還要管理我們創意二部,所謂能者多勞,說有事要拜託我,這我可是不敢當啊。”
“果然是做客戶總監的人,說話這麼客氣,難怪爲創意二部拉來那麼多客戶,正好,我們一部的客戶總監要辭職,就想着唐總監你能不能也帶着一部的同事們發家致富?”
有些意外他並未提到程辰的事,但想趁着林哲瀚不在,分化創意二部的結構把他調離,這個郝邵波是打定主意要留一堆爛攤子給林哲瀚了。
“唐某不過就是個打工的,郝經理這麼看得起我,實在是讓人受寵若驚,至於去創意一部,這事我還真沒想過,不過我倒有一人推薦。”
郝邵波來了興趣:“誰?”
轉了轉眼珠,唐禮認真道:“夏筱琳啊!又年輕,又漂亮,又有能力,而且拿了公益廣告大賽的冠軍,手上資源多到用不完,這不,她最近還成立了自己的小團隊,完全不靠我,自己就能引進客戶,我實在想不出有比她更合適的人去創意一部做客戶總監了。”
見話題不知不覺繞到夏筱琳身上,郝邵波有些尷尬。
但見唐禮越講越興奮,那夏筱琳也被他誇得此人只應天上有,好幾次他都想打斷但唐禮都不給他機會。
最後,郝邵波只得妥協擺了擺手:“唐總監的建議不錯,這事容我再想想。”
看郝邵波一臉不耐煩,唐禮只覺好笑,這個人,本來就是想調走自己架空創意二部,扶持夏筱琳晉升,誰知被他反將一軍,他可能都沒想到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對了!還有一事要找你談談。”
唐禮都準備告辭,郝邵波卻突然將他攔住。
“程辰的事情你聽說了吧?我也知道,她是林總經理的女人,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公司也有公司的規矩,她既然已經違反合同去了星月,這個人我們是斷不能再留的,這事,你還得認真辦了,否則上面怪罪下來,你和我都擔待不起。”
郝邵波知道唐禮沒那麼容易搞定,所以故意用董事長來壓他。
唐禮知道,躲得過和尚躲不過廟,程辰的事,他可以在夏筱琳那裡一筆帶過,但在郝邵波這裡,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