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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涵和唐禮雙雙將車停穩,一起從車庫走進電梯。
這段時間,大家都沉浸在喬宇陽離世的悲痛之中,整個公司也是愁雲慘霧,但總歸是日子還要是繼續,一段時間過去,大家也漸漸從悲痛之中走了出來,重新開始投入生活。
宋子涵剛進辦公室,秘書就連忙拿着一封信跑進來給她。
這年頭,電子通訊太過發達,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人們早就習慣用電子郵件、微信,紙書寫信的年代早已不復存在。
宋子涵捏着手上白色的信封,娟秀蒼勁的字體寫着“宋子涵輕啓”。
對這個字體她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卻又一時想不出在哪裡見過。
“這封信是郵局送過來的?”
秘書搖了搖了頭:“上面沒有油戳,我是被一樓行政大廳的人打電話叫下去來的,說是有人送過來的,具體我也沒細問。”
聽秘書這麼一說,宋子涵心裡的疑惑就更深了。
用手摸了摸柔軟的信封,確定裡面沒有異物後她大方拆開。
信紙很好,透着淡淡香氣,看得出質地較好。
和信封外面的字體一模一樣。
只是宋子涵的面色卻不怎麼好看了,她的面色越來越蒼白,越來越蒼白,連捏着信紙的手都在發抖。
完畢,她不顧秘書還在場,立馬拿着那封信衝出辦公室。
唐禮剛坐定開電腦看有沒有重要處理事項,就見宋子涵面色蒼白一臉緊張衝了進來。
他嚇了一跳,忙將門關上,牽着她冷冰冰的手坐到沙發上。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宋子涵擡眸不說話,將手裡的信遞給唐禮。
“這年頭,還有人給你寫信?”唐禮接過信,還開着玩笑,但再看到信裡的內容後表情變得越來越沉重。
子涵姐:
已經有三年沒這樣叫你了,感覺有點陌生卻有些久違。
請原諒我只能以這種方式來和你說話,因爲我實在沒勇氣站在你面前親口說出那些事情。
怎麼說了,你應該算得上是我職業生涯中第一個喜歡我的人吧,我從小性子冷淡不愛與人交際,總覺得別人接近我是抱有目的,至此,自己也變得不單純。
你是第一個發自真心贊同我才能的人,從你的眼中,我看到自己真的有無限可能。
爲了提攜我這個後輩,你不惜將我調到身邊悉心栽培,不惜將最好的資源給我,當我取得一點成就時,你看起來比我還要高興。
那個時候,我是真的發自內心把你當偶像榜樣來對待的。
學你穿衣的品味,學你說話的樣子,學你清冷高貴的氣質,但學着學着我突然變得不滿足了。
突然有一天,我發現你對待程辰有些不一樣,也像曾經教誨我一樣認真輔導她,那一刻嫉妒讓我瘋狂。
講實話,我其實是對自己沒有信心,我其實是懼怕程辰的超越,雖然她每次都笑得沒心沒肺,但我知道她身上有挖掘不完的潛力。
你可能不知道,我的父親並不是我的親生父親,但我從小卻被他強制教育永遠只能拿第一名。
第一名就像一個詛咒一樣充斥在我漫長的人生。
爲了不讓程辰奪走那個第一名,我做了人生第一件錯事。
塵珠寶的案子外泄其實是我做的,我本意只是想打擊程辰,誰料牽連到林哲瀚,我也沒料到你會衝出來頂下這個責任。
當你真的被停職時,我卻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我知道,我已經開始和魔鬼爲伍了。
在郝邵波的幫助下,我成功頂替你的位置,但好可惜,只是暫替,已經被權力衝昏頭腦的我已經無法回頭,憑什麼我就不能真的頂替你呢?
真的,我動了殺心,我想着,只要你回不來,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坐上你的位置。
那起車禍是我僱人辦的,爲了親自證明你真的會在車禍中出事,惡毒的我還特意約喬宇陽出來做不在場證人,就在馬路的對面,我坐在咖啡館裡,算好了時間,聽到“呯”的一聲響,我知道,我的計劃圓滿完成了。
當看到在血泊中躺着的你,我也會害怕,也會不安,但卻沒有半點愧疚,因爲,這本來就是我想得到的結果。
事實證明,所有的惡報都會得到報應。
寫這封信能坦然對你說出我做過的事,不是爲了得到你的諒解,我只是覺得身爲受害者,有權知道真相。
好了,不知不覺就寫滿了一頁紙,我這才知道,原來我竟是有這麼多話要同你說的。
最後,祝你和唐總監幸福美滿!
夏筱琳
讀完這封信,唐禮也久久不能平靜,這也難怪身爲當事人的宋子涵會這般失態衝到他辦公室來。
知道夏筱琳爲人不單純,野心大有企圖,但卻不知她居然做過這麼壞的事情。
這也怪不得別人不惜拼命都要殺了她,只是可惜了喬宇陽,就這樣白白丟了一條性命,但從夏筱琳寫這封信的情況來看,她應該是意識到自己的過錯,不爲懺悔,只爲心安。
“你怎麼想的?按照信件內容,還有她當年做過的事情,你可以起訴她。”
將信紙摺疊放在茶几上,唐禮轉頭問宋子涵。
宋子涵看着他:“其實,在剛到信時我真的很氣憤,很無語,恨不得馬上報警,可是在我這一路到你辦公室,直到你看完這封信,我突然一下子想通了。”
“哦?怎麼說?”
宋子涵喝了口水:“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夏筱琳雖可恨,但也可憐,她確實做了對我傷害極大的事情,但也是三年前,我現在沒有任何後遺症,身體也健健康康,我想不出自己要起訴她的理由。”
“你能這樣想我很爲你高興。”唐禮笑笑:“子涵,你真的變了,若換做是從前的那個宋子涵,你定是不會這麼輕易作罷的,現在的你學會了寬容,學會了爲他人着想,說實話,比前以前的你,我更愛現在的你。”
被他猝不及防的表白給驚到,宋子涵有些不自在的紅了臉。
“我記得在醫院時,紅姐安慰憤怒的王一一說過一句話,喬宇陽都選擇原諒她了,我們這些旁人又憑什麼不能原諒呢?”
唐禮笑笑,將信紙拿到廢紙機旁扔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