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臨山的關係,路途顛簸,來時的時候涼風也不覺得,反而覺得車子顛來倒去的感覺很像是玩過山車,但這一次是完全不一樣的,她難受欲嘔,胸口堵的實在厲害,涼風讓車子停下來,忍着走了一小段的路程才又上了車,原以爲吸收了新鮮的空氣就該沒事,哪裡曉得,一進車車裡密封的氣息讓她陡升惡感,涼風吐得天昏地暗。
吐過之後整個人就清爽的許多,司機見她這樣,只將車速儘量放緩,緩解她的不適感,車窗是打開的,冷洌的空氣撲在臉上,凍冰冰的跟大冬天裡吃雪糕沒兩樣,涼風裹緊了衣服,旁邊的司機問她:“要不要把車窗關了,開暖氣吧,省得凍着了。”
涼風點頭,一路撐着回到了X市。
進了屋裡,涼風只打算給自己倒杯水喝就去睡覺,結果纔到飲水機面前,眼裡一黑,瞬間跌倒在地。
涼風一直在地板上昏了兩個鍾後才自己又醒過來,四周空蕩蕩的,除了她之外,再沒有其它人,涼風揉了揉臉,或許是因爲舟車勞頓纔會暈倒吧,她並沒有貧血之類的小病,暈倒還是頭一回。
她腳底直冒寒氣,冷冷的直往上竄,一直流入她的四肢百骸,涼風坐回到沙發上,摸到手機翻出陸有信的電話,差不點不撥了出去,涼風丟了手機,身子縮了起來,暮色四合,天已然暗了下來,涼風抱住雙膝,良久,她忽然記起了什麼,跑進了臥房。
那份離婚協議還在,當時她也沒有衝動到去將它撕毀掉,涼風拿出來看了看,陸有信是早就簽了名的,就差她的名字了,她找出筆,遲疑了許久,最終還是將自己的名
字簽了下去。
往事一幕幕地如同幻燈片一樣在面前風速而過,過去的感情遊戲中,她跟他不過都是參與者,樑斯羽跟杜浩南纔是主角,可到了最後,她成了遊戲中的主角,跟他演了那麼久的對手戲,他一直是真戲假做,而她則是假戲成真了……
她真的不怕輸,輸沒什麼好不過的,看只看在她最後得到了什麼?
涼風心如刀剮。
從爺爺那裡回來之後,她開始頻繁的嘔吐,食慾不振,嗜睡,再一度在無人的夜裡昏倒之後,涼風去了一趟醫院。
第二天竟已是除夕夜,涼風不記得她是怎麼敷衍陸老太太陸有信不回來過年的事了,也就是昨天,陸有信破天荒的給她去了電話,說是項目沒有完成,可能不回來過年了。
涼風不無意外,他現在什麼樣的舉動她都不意外了,她已經作了決定,等他回來的時候再把離婚協議給他,當時是她哀着他別跟她離婚,他說過,以後會互相折磨,涼風原以爲自己受得住,後來才發現那已經超過她所能承受的範圍了。
涼風反悔了。
沒有陸有信的除夕夜照樣要過,還是得要在陸家過。
臨近1點的時候,她去了一趟醫院取檢驗報告,看到報告的時候,她有半晌不能出聲了,隨即苦笑,這孩子來得太不合時宜了。
涼風坐在醫院草坪的長椅上,冬天的陽光暖暖的曬在身上,像媽媽溫柔的手一樣撫摸着她的頭,涼風終敵不過內心的掙扎,撥通陸有信的號碼。
第一遍並沒有接。
第二遍也是。
第三遍的時候,涼風放棄了。
可當她放棄的時候,他的名字在她的手機上亮了。
她接通,聽到他喚她:“涼風……”
涼風的眼淚瞬間落了下來,一顆一顆的,止也止不住,她將電話拿得遠一點,還能聽到陸有信的聲音不斷的叫着她的名字:“涼風,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他爲什麼要這樣問她?怎麼不索性像前陣子那樣,冷漠的對待她,這樣的話,她或許會狠下心來馬上去做人流,當這個孩子沒有存在過。
涼風掛掉他的電話。
陸有信的電話再一次撥了過來,直到第四次的時候,涼風接起來,陸有信急迫的喚道:“涼風?”
又一句“涼風?在嗎?”
涼風將手機貼着耳朵,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帶着哭腔,她說道:“噢,我……手機沒有鎖好,自己打了出去。”
那邊停了一會兒,才道:“你沒事就好。”
“恩。”她不知道該如何啓齒。
“還有什麼話要跟我講嗎?”陸有信心裡十分的渴望她說,希望他回來過年,然後,並沒有,涼風什麼都沒提,只道:“沒事了。”
她先掛的電話,陸有信聽得手機嘟嘟的聲音,心房像有人用手輕拍着。
涼風在長椅上坐了很多時間,腦子一片空白,期間電話響了好多次,並不是陸有信,而是陸家來電,她回了一個過去,大意是問她幾時回去?
涼風起身,她坐的時間過長,猛得起來,頭腦一陣昏眩,險些昏倒,她緩過盡來才向醫院門口走去,邊走打開手機編寫一條信息發了過去給陸有信。
我懷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