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拒絕了。
“我想,依目前來看,我們根本不能在一起。”她說,此刻很清醒。
那時,決定要嫁給陸有信,也許在一瞬間心裡真是充滿了報復的情緒,但畢竟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她不怪任何人。
習玉棠跟陸有信並不同,她只是那時候並不懂陸有信而已,她以爲他心裡還有斯羽,她一廂情願的以爲陸有信也是因爲要報復斯羽才答應跟她一起,她只是以爲,那不過是她跟他的‘心懷鬼胎。’
習玉棠跟陸有信有太大的不同,涼風並不能理解,一個男人在得知自己的女人揹着他跟其它男人在一起的時候,居然還能忍耐,涼風不懂,憑她的性格,憑陸有信的性格,是絕對不能容忍。
癡愛,講的也許就是習玉棠這樣的人。
而陸有信,他是一個有着愛情潔癖的人,他的眼裡容不下一粒沙,所以,他不能忍受自己愛的女人心裡藏着另一個人,更別提肉體上的出軌。
他尋求公平,也要求別人公平待他。
只是在很多時候,他被自己內心的‘自卑情緒’影響到了,所以他才無法相信涼風,因爲對於涼風他掌握不住,他洞悉不了她的心,他把握不住她到底是不是愛他,他的患得患失,他的悵然若失,導致了他對她產生極端的心理。
習玉宲似乎猜到涼風會這樣講,低頭笑了笑,道:“我只是聽說,如果一個人想傷口不那麼疼的話,就必須去找一個比自己傷得更重的人,有了對比之後,他纔會覺得其實最痛的人並不是自己。”
涼風嗤笑:“你覺得我傷得比你重?”
習玉棠沒回應,涼風想了想,居然答道:“也許你真說對了,我的確藥石無醫了。”
她的傷口日復一日地提醒着她,她不得不承認,在今天見到陸有信的時候,她的心裡不是不想念他的,相反地,是入了骨的思念,她太想見到他了,可偏偏見了面之後,他們還要相互折磨。
以傷害彼此爲樂。
頭痛得厲害,涼風靠住牀,問習玉棠:“說說你吧,或者說說莫念卿,正如你說的,聽聽別人不開心的事,自己會開心一些。
“你想聽哪些?”習玉棠問,坐正身子,涼風靠着,長髮垂在胸前,神態慵懶如貓,她抿抿嘴,道:“你講什麼就聽什麼?”
習玉棠搖頭,目光溫和如初,他講得不疾不徐:“過去的事情對我來說沒有可講性,我比較關注現在。”
這一定是一個令人傷腦筋的人,因他比陸有信更能藏匿心事,更能僞裝自己。
他跟陸有信不同在於,陸有信在涼風面前,喜怒哀樂是由她主宰,而眼前這個人,——————涼風調皮的眨眨眼,還是留給莫念卿比較好。
她閉上眼睛,緩緩的調勻呼吸,對於習玉棠,她突然有了一種很懶倦的心理。
只是————她忽然嗅到一股迫人的氣息,倏得張大眼睛,迎上他黑亮的雙眼,她一時間恍了神,習玉棠在她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俯頭吻住她。
涼風惱怒,還好他也只是晴蜓點水,涼風尚未發話,他倒是先出聲,“對不起,冒犯了你。”
涼風還沒見過有人做了壞事還能一臉淡定從容,但她旋即想通了,嘲弄道:“噢,那我們扯平了,昨晚我主動索吻,今天輪到你,倒也不虧不欠。”
“喂————”他低聲道,忽然揀起她胸前的長髮,低笑:“在這方面,你倒真不如念卿可愛。”
“
恩?”涼風挑眉,“你現在是在追我嗎?這麼快就犯了大忌?”
習玉棠摸摸鼻子,“應該是求愛未遂便成恨。”
涼風配合的乾笑,撇嘴,“一點都不好笑。”
“你還是笑了不是嗎?”
“總不能冷場吧,好歹也得給你個面子吧,喜糖同志。”
“謝謝你這麼善良。”
“不必了,這個月我跟阮志東的晚餐,你全包了。”
“人可以一起包嗎?”
“……”
天亮了。
涼風一直睡到中午,醒來的時候早就不見了習玉棠,不過他留了小紙條,涼風,幫你向學校請了一天假,猜你沒到中午一定不會醒,做了三明治放冰箱裡,記得加熱後再吃,這只是讓你墊肚子的,正餐還是要吃。晚飯我來安排。”
涼風哭笑不得,這個習玉棠搞什麼鬼?
不過她倒是餓了,去冰箱裡翻了三明治,懶惰如她,怎麼可能加熱,直接就着牛奶吃得津津有味,習玉棠的廚藝了得啊。
不過……,她更懷念陸有信煮的海鮮麪。
打開電話看新聞報道,主持人的臉千年不換,十年如一日的表情,小城裡每天都有新聞,兄弟爭奪財產,兒子遭人販子拐賣,某某路車禍,幾死幾傷。涼風知道,世界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死去,成千上萬人出生,但這些人的生與死跟她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她是典型的獨善其身。
主持人用着略略憂心的語氣報道,昨晚凌晨,成功大道,一道黑色私家車發生了車禍,傷者已送往醫院,據悉,該名私家車的車主爲陸達集團的董事長陸有信……
涼風手一鬆,杯子跌落地面,發出脆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