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阿爾法特拉不再說話,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彌亞,然後回到了座位上,擋在彌亞身前的雷奧和旁邊操控着結界的伊恩不知所措地互望了一眼,一時不知道是繼續防止彌亞受到傷害還是撤掉所有的防護。

“請收回你們的結界和防禦。”埃爾莫斯發出了一身更尖銳的喝令,感覺他的聲音已經不正常了,“難道你們想把你們親愛的弟弟交給我們處置麼?”

雷奧嘆了口氣,向伊恩使了一個顏色,又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隨即緩緩退到了彌亞的旁邊。

彌亞失望地癱坐在了地上,現在是怎麼也逃不掉了。該怎麼辦?就這樣反抗到底讓他們殺死吧。

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彌亞回頭,對上了雷奧安慰的眼神,然後,雷奧輕輕地說:“無論如何我們都會保護你,不要擔心。”

彌亞無力地回了一個慘淡的笑容,要是雷奧知道了自己隱藏在心中的秘密,會是怎樣的表情?是失望,還是不解?

正想着,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是月聖女:“那麼,彌亞•沙拉曼達,請不要在做無謂的逃避,跟我來後殿。”

彌亞的思維現在飛速地運動着,極力想在最後關頭想出一個十全十美的辦法,但是,他失敗了,思想一團亂,充斥着的全是惶恐,要不要到後殿去?也許到了後殿有可能想出扭轉局勢的辦法?

“請跟我來!”月聖女放大了自己的聲音提醒彌亞,把他嚇了一跳。

彌亞戰戰兢兢地站起來,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此刻他的腿已經軟的開始發抖了,連移動一小步也是如此艱難。

就在快要絕望的時候,就在阿爾法特拉也無能爲力的時候,就在大殿裡所有侍衛將他圍得水泄不通的時候,一個倉促的腳步聲劃破了沉默的氣氛。

埃爾莫斯還在催促着彌亞趕快進後殿,就看見一個帶着頭盔卻滿身是血的侍衛跌跌撞撞扒開大殿裡的精靈形成的包圍,幾乎是摔着衝到了精靈王王座前的臺階下方。

“王,不好了。。。”所有精靈都屏住了呼吸,大殿裡死一般的寂靜,“異族入侵,已經逼到大殿門口,我們堅持不住了。”

所有的譁然聲也在那個受傷侍衛說完這句話之後異口同聲地響起來。

幾乎是同時,兩聲金屬撞地的沉悶聲音打斷了精靈的議論,就在包圍圈的後面,兩個侍衛從殿外被什麼力量掀起直接飛了進來,然後直直摔在地上。

精靈王和其他元素精靈族的族長迅速站了起來,彌亞心裡一緊,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連埃爾莫斯也將注意力從他身上轉移開來,可見事態一定是很嚴重了。

“異族入侵。。”彌亞心中捉摸着這幾個字,突然腦中觸電一般想到了什麼,心說“糟糕”

剛纔就在以爲自己要死的時候,想到了不該想的身影,難道是自己的意識又被感應到了?

就在彌亞滿心希望情況不要向自己想象得那麼糟糕時。大殿的門口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彌亞的心瞬間變得冰涼。

黑影漸漸想大殿裡逼近,不明情況的精靈被冷冽危險的氣勢逼得直往後退,侍衛們在王座前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防衛陣型。

精靈族的侍衛在危險的情況下還是很鎮定,顯然是訓練有素。很快就開始反過來向着那個黑色的身影逼近,所有的精靈此刻都沉浸在擔憂之中,全然忘卻了彌亞的存在。

望着那個熟悉的身影,彌亞的心中不知道是喜還是憂,大殿外面的術師和侍衛是殿內的兩倍或是更多,他居然突破了這麼多危險不顧身份的暴露來解救自己,但是他的出現不知道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精靈中不知道是誰大聲吼了一句:“龍族!戒備。”然後彌亞就看見那些防禦在精靈王王座前的侍衛衝向了裴尼爾,開始以不顧一切代價至異族於死地的陣勢向裴尼爾發動攻擊。

裴尼爾輕蔑地笑了笑,身體在原地瞬間消失,侍衛們意識到自己撲了空卻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裴尼爾已經出現在了他們身後,隨即黑色的火焰在他揮手間形成一道屏障,阻隔了他和侍衛,貿然上前的侍衛觸碰到不用媒介也可以如此旺盛的火焰,都被灼燒得發出了痛苦的喊叫。

裴尼爾的嘴角抽出一絲邪惡的笑容,讓彌亞看的心中一懍,然後這個龍族直接孤身一人向着精靈王的王座走去。

風之精靈族的族人首先發出了攻擊,灰色的氣流旋轉着放射出鋒利的刀刃,凌厲快速地向着裴尼爾全身襲去,讓他無從躲閃,可是在快要接近的時候,利刃卻彷彿是刺進了水中,變得異常緩慢,隨即落到地上,而裴尼爾周圍出現了能用眼睛看見的扭曲的空氣。

土之精靈族的族人束手無策地站在原地,現在放出召喚獸不僅在大殿裡無法施展能力,還可能誤傷其他精靈,而不善攻擊的木之精靈族人在看見風之精靈的攻擊無效後也僵在了原地,水之精靈族人默默退到了防禦的最後一層,只有火之精靈的族人漸漸走最外面,打頭的是雷奧和伊恩。

“你是誰?”雷奧冷冷地將劍橫在胸前問道。

“不管我是誰,總之你們在場的精靈都要死。”裴尼爾也冷冷地回敬。

“龍族出現在西爾克蒙,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伊恩在雷奧身邊逼問道。

“來提醒你們,是我殺掉了那幾個愚蠢的風之精靈。”裴尼爾輕蔑地說,眼神掃向了右邊的彌亞。

看到裴尼爾的眼神,彌亞心中一驚,這樣的眼神在裴尼爾的眼中從來彌亞出現過,憤怒又帶着譏諷,這完全是一個陌生的眼神,彌亞不知所措地回望時,他已經將目光收了回去,轉向了伊恩。

“你殺了我兒子?”埃爾莫斯緩緩走下臺階,幾乎站立不住。

“沒有錯,你的兒子發現了我,卻愚蠢地想要和我抗衡,挑戰龍族威嚴的卑微者只有死。”裴尼爾望着埃爾莫斯更加不屑。

這個時候,彌亞看到雷奧和伊恩不知怎麼放鬆了許多,難道是發現了殺掉伊魯奧爾的不是自己所以沉靜了下來?

可是,這樣裴尼爾就會有危險啊,難道他打算自己承擔一切?

“我要將你碎屍萬段!”埃爾莫斯已經衝到了裴尼爾的面前,巨大的勁風幾乎將地上的石地板掀起,處在逆風位置的裴尼爾動作明顯慢了不少,而順風位置的埃爾莫斯像是閃電般地揮動匕首,向着裴尼爾的脖子劃去。

彌亞的心快要衝出喉嚨,剛想要發聲,就被突然潛過來的尼路護在了身後。

“後退,不要靠近他們,現在到了戰鬥範圍內都會死。”尼路嚴肅地望着彌亞說道。

彌亞吃了一驚,仔細看埃爾莫斯的周圍,竟然凌空飄散着無數細小的風刀,這些很難辨別的薄翼一樣的利刃被強勁的氣流帶着狠狠地割向氣流中間的裴尼爾。

可是,只聽到一聲強烈的撞擊聲,所有精靈的耳朵剎那間都出現了短暫的嗡鳴,彌亞只看到裴尼爾籠罩在一層黑色的霧氣裡,埃爾莫斯的氣流在他的身邊呼嘯着想要入侵,但是找不到任何突破口,而裴尼爾的手上卻多了一把烏光閃爍的短劍,劍刃和匕首碰撞然後僵持着,誰也彌沒有到上風。

突然,雷奧從旁邊迎上,提劍直接挑開了僵持中的兩把武器,裴尼爾愣神,隨即牽出一絲冷漠的笑,轉身將手中的短劍指向雷奧,在他的手中,短劍的劍身正漸漸變長,逐漸成了一柄更加森然詭異的長劍。

彌亞在這個時候終於知道真麼叫做進退兩難了,一邊是自己的哥哥,一邊是自己最重要的守護者(其實是戀人,只是有點小傲嬌的彌亞不肯當衆承認),誰受到傷害都是自己不願意看到的,但是自己一旦去阻止他們的話,也同樣會被整個精靈族知道他和龍族有私交,裴尼爾既然沒有明說自己來的目的,也就是他也不想別的精靈知道他和自己的關係,可是難道要眼睜睜地看到他們拼命麼?

“讓開,我要親手殺掉他!”埃爾莫斯對着雷奧大吼,恨不得親自將殺掉自己兒子的兇手毀滅,可是雷奧並沒有動,依然擋在他的面前。

“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風之精靈族長,我們面對的是精靈族的入侵者,而不僅僅是殺害你兒子的兇手,風之精靈不擅長攻擊,所以後面的請交給我,這是身爲精靈族戰士的責任,如果你願意協助,就請用你最厲害的結界魔法爲我築起一個防禦吧。”雷奧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口吻對埃爾莫斯說道,雙眼確實死死盯着裴尼爾。

埃爾莫斯似乎無法拒絕,於是默默唸咒,雷奧的身體周圍出現了一個貼身的結界,只有那把稱之爲“炎魂”的劍在結界外面閃動着赤紅色的光芒。

“精靈族的戰士,今天就爲了你的信仰犧牲吧。”裴尼爾舉劍,劍尖指向雷奧的心口。

彌亞簡直不敢看眼前發生的事情了,雷奧迅速撥開裴尼爾的劍,身體向前一衝,進入戰鬥,在力量上,雷奧確實佔了很大的優勢,但裴尼爾在雷奧的劍快要傷害自己的時候便會詭異地在他的眼前消失,然後迅速出現在雷奧身後,然而就當裴尼爾快要逼近雷奧的時候,雷奧身上的結界又會讓裴尼爾的攻擊變緩,所以雙方基本上是勢均力敵,但是裴尼爾的體力顯然要消失得快得多,就看誰能夠堅持到最後了。

緊張中,彌亞只能死死盯着戰鬥的場面,任何精靈在這個時候都無法插手,但是在雷奧佔優勢的情況下,大家的表情放鬆許多。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火焰魔法球以迅雷之勢擊向了裴尼爾的後背。彌亞知道是伊恩的魔法,但是裴尼爾在雷奧密集的攻擊中根本無法反身防禦,魔法球就快要打到目標了。

彌亞張大嘴脣,嗓子已經火辣辣地發出不聲音了。他的心臟一下子彷彿是跌進了一潭黑水之中,恐懼得幾乎暈倒,不行,一定不能讓裴尼爾受傷,難道自己就這麼害怕秘密被發現麼?裴尼爾一次又一次地在危難中解救自己,自己就自私到爲了害怕被族人厭惡而不管麼?

不行,自己得做些什麼!

彌亞幾乎是下意識的衝進了戰鬥中,連他自己也對自己的速度覺得吃驚,他就這麼撲向了裴尼爾的後背,在火焰魔法球接近之前硬生生將裴尼爾撞得差點撲出去,然後,魔法球的目標變成了他自己。

眼睜睜的看見魔法球打向胸口,彌亞也沒有任何躲閃的空隙了,他的重心已經不穩。突然,腳下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得全身都摔到了地面上,彌亞擡頭正看着火焰球從頭頂飛過,然後打在身後的柱子上,柱子瞬間被溶出一個半圓形的凹洞。轉眼一看,尼路在自己的身邊微微喘着氣。

剛纔是尼路將他拉倒,使他躲過了致命的一擊。

“彌亞,你退回去。”尼路抓着彌亞的手,雙眼卻死死盯着前方已經重新調整好的裴尼爾,“這裡是戰鬥區域,很危險。”

“哦,現在又多了一個。”裴尼爾挑釁地看着尼路輕蔑地說。

接着,雷奧又衝了過去,攻擊的勢頭更加猛烈,伊恩的咒語在大殿之中迴響,似乎這一次他在催化一個更加厲害的魔法,而尼路也隱進了戰鬥區域的陰影處準備伺機而動。

裴尼爾的動作越來越力不從心,被雷奧一記劈展逼得退了兩步,正好跨進了尼路的攻擊範圍。彌亞大聲提醒裴尼爾小心,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尼路的匕首已經深深刺進了裴尼爾的肩胛骨,深紅色的血液將黑色的長袍染得深邃詭異。

就在裴尼爾皺眉的時候,伊恩的咒語啓動完成,一束火焰像是地獄的使者一般從地板上串起,發出淒厲的聲響,直直衝着裴尼爾的身體而去,似乎要把他劈成兩半。

裴尼爾反身握住尼路的手,將他從背上狠狠摔向了雷奧,又俯身一個騰躍,吃力地避開了火束,尼路落地後又開始尋找裴尼爾的死角,而雷奧卻停止了攻擊,伊恩的第二波魔法攻擊是一張巨型的火網,網眼密集,熾烈異常,裴尼爾向後退着思考應對方式,一個黑色的影子卻堵住了他的後路。

彌亞看着裴尼爾快要被他的哥哥們圍剿了,心中的焦慮又燃了起來,如果現在不阻止,那麼裴尼爾必死無疑。

“住手。”彌亞衝向伊恩,打斷了他的咒語,火焰網立即消散,所有的火精靈都被他的聲音吸引,全體用奇怪的眼神望着他,可是他不敢回望其他精靈。

但是,阻止了伊恩,卻沒有辦法阻止尼路,尼路的第二次攻擊又成功地刺進了裴尼爾的手臂,鮮血順着手指滴落在地板上,觸目驚心。裴尼爾拿劍的手現在失去了力氣,長劍在他的手上變成了黑色的霧氣消失殆盡,尼路上前反身扣住他的手腕,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要親手殺了他!”埃爾莫斯欣喜地衝向了裴尼爾,裴尼爾只是冷冷哼了一聲不做任何迴應。

“不要!”彌亞大喊着衝動到了裴尼爾的面前,死死摟住了他。

尼路皺緊了眉頭,意味深長地盯着彌亞,但是目光中還是有很多疑問。

“彌亞,你在幹什麼?”雷奧望着彌亞,大聲責問。

“他是龍族啊,彌亞!”伊恩也疑惑地喊道。

“他是龍族,但是你們傷害他的話,我會爲他報仇!”彌亞什麼也不管了,現在他牢牢抱緊裴尼爾,幫他抵擋所有的傷害。

“滾開!”裴尼爾卻說了一句讓他莫名其妙的話,“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精靈,離我遠一點。”

“彌亞,你快走開!”尼路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知道是放了裴尼爾去拉走自己的弟弟,還是不顧弟弟的安危先解決掉裴尼爾。

“天哪,我沒有看錯吧!”埃爾莫斯陰陽怪氣地尖叫起來,“沙拉曼達家族的成員居然幫助龍族,是你們合夥殺掉了我的兒子吧,你們這兩個兇手。”

“精靈也配合我合作?”裴尼爾揚着眉毛不屑地迴應,“你們只配死在我的手下。”

“裴尼爾!”彌亞突然死死抓起了裴尼爾的衣襟,眼淚決堤般地溢了出來,“爲什麼,爲什麼要挑起紛爭。”

“滾開。”裴尼爾沒有看彌亞,只是冷冷地說道。

再也沒有任何說話的機會,一道白光閃電般地來到了彌亞的眼前。彌亞只能在周圍所有精靈的驚呼聲中意識着事態的嚴重性。就連裴尼爾也沒有反應過來,因爲那道凌厲的白光實在是太快,以至於即使在這麼遠的距離上面,意識也無法做出相應的判斷。

彌亞已經不想再顧忌這麼多了。現在整個精靈族都知道他在幫助龍族的敵人了,無論再怎麼澄清,也無法洗去族人對自己的懷疑,所以,他只有面對,現在自己唯一的信念就是讓裴尼爾有機會逃走。

白光刺疼了彌亞的雙眼,他看不清光之中的景象,只是有一種淡淡的熟悉的感覺,又透着一種對危險的警惕,在來不及做任何事的情況下,他只能承受,只是慶幸的是他擋在了裴尼爾的身前。

舉着匕首的尼路也驚呆了。因爲是他首先看見了這道白光的釋放者,沒有想到一個龍族孤身一人闖進精靈族,居然要讓精靈王親自動手。

然而,只有那麼一瞬間,彌亞的視覺又被一道燦爛的火光狠狠刺激了一次,差點讓他在這麼明亮的光芒下失明。他的眼前首先出現了一個模糊不清的臉,可是他卻驚奇的發現,那張臉似乎在對着他微笑,隨即,對方還沒有來得及做什麼,就被一團火焰包圍了。

當彌亞的眼睛可以重新看見周圍的事物之後,他發現一個魁梧的身影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父親!”彌亞一驚。

阿爾法特拉•沙拉曼達說任何話,只是死死盯着對面的精靈,現在,整個大殿的情形都發生了變化,除了火之精靈,其他元素的精靈都站在了他們的對面。被逼退的精靈王傲然地站在隊伍的最前方,斗篷上的兜帽已經揭了下來,露出銀白色的長髮,看到精靈王的樣貌的第一眼,彌亞就感覺他是一個美得幾乎和神一樣的存在,甚至不能分辨他的性別。

“你想要叛變?”精靈王魄力十足地對着阿爾法特拉說。

“我只是不想我的兒子受傷。”阿爾法特拉並沒有被這樣的氣勢壓下,反而更加鎮定,“因爲,彌亞•沙拉曼達是火之精靈下一任族長。”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只是火之精靈,在場的所有精靈都震驚地望着阿爾法特拉,就連精靈王也在沉默中路出驚異的神色。

彌亞上前想要爭辯,想要解釋說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勝任族長這個身份,可是一個巨大的力量突然帶着他的肩膀狠狠一拽,他的整個身體就失去了重心,注意力被吸引的尼路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應過來,就看着裴尼爾拉着彌亞跌跌撞撞地衝向了大殿的門外。

此刻增援的戰士和術師都沒有趕來,所有的精靈都因爲戰鬥來到了大殿之中,大殿外根本沒有可以阻止他們的精靈。

尼路嘆了一口氣,並沒有上前追蹤,只是眼睜睜地看着他們衝出大殿,消失在一片後知後覺胡亂揮射出的魔法球中。

“阿爾法特拉。你得爲你的行爲付出代價。”埃爾莫斯氣的臉色發青,暴跳如雷地吼道,這一次他的表情並沒有任何誇張在裡面,因爲現在就連一直站在阿爾法特拉一邊的水之精靈族長,也對他露出了敵視和警惕的眼神。

很快,精靈族的侍衛就將阿爾法特拉以及其他的火之精靈侍衛包圍了起來。

“這樣的結果還是到來了。”精靈王話中有話地對阿爾法特拉說。

“尊敬的王,我想,你比我更加期待這樣的結果。”阿爾法特拉神情嚴肅,但是絲毫沒有懼意。

“你在說什麼?”木之精靈族長終於不再圓滑,而是憤怒地咆哮起來。

阿爾法特拉看了木之精靈族長一眼,沒有說話,卻惹得對方更加暴跳如雷。

“我就等着這一天,你終於路出‘狐狸尾巴’了。”土之精靈族長慢悠悠地說,不知何時他的身邊多了一頭雪白色的狼一樣的幻獸,他正用手輕撫着幻獸背上的鬃毛。

“我沒有尾巴,是有‘狐狸’將他的尾巴給了我。”阿爾法特拉依舊面不改色。他的三個兒子已經在他的身邊形成了一個保護圈。

“這就是你的最終決定?”精靈王上前一步,渾身散發着銀白色的光霧,若隱若現。

“此刻開始,阿爾法特拉家族以及擁護他們的火之精靈一族,脫離精靈族的統轄,定都赤城,永世與精靈族隔絕。”阿爾法特拉用特別清晰的口吻在大殿中說道,聲音傳遍了整個空間。

話音剛落,對面的精靈族侍衛抽出了武器,魔法形成的光芒蓄勢待發,而火之精靈在阿爾法特拉的面前用穿着盔甲的壯碩身體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牆。

“你預見了這將會出現的後果,你還是要一意孤行麼?”精靈王逼問。

“火之精靈擁護火神者,賞,歸順精靈族者,殺;從此,你們的信仰將不再是眼前的王,而是代表熾烈的奔騰的火焰,火焰之神沙拉曼達將與你們共存,你們將在烈火中得到尊敬與永生。”阿爾法特拉的聲音高亢震耳,像是在鼓動士兵征戰的將軍,而聽到他鼓動的火之精靈都咆哮着用雷鳴般的聲音來回應自己的領導者,赤紅的戰衣像是火焰一樣僕散在大殿的中央,彷彿蓄勢要將一切燒成灰燼。

“火之精靈此刻將受到元素之神靈的詛咒,精靈族將永世捕殺叛逃的敵人。”精靈王的聲音也在火之精靈的咆哮聲中升起,其他元素的精靈舉起了手中的法杖,杖頂光芒明暗交錯,似是準備着審判罪人。(吐槽一下,精靈族的戰士基本是火之精靈,所以火之精靈叛變後,其他元素的精靈基本就沒有幾個戰士了,所有就只有舉起手杖了。)

火焰與光芒在兩個統治者的帶領中,在精靈王的大殿蔓延開來,這是精靈族歷史轉折的開始,很久之後,有消息說這是早就謀劃好的叛亂,可是,無論消息是否可靠,精靈族最終在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變動中變得苟延殘喘,失去了與其他種族交戰的力量。而火之精靈族作爲一個獨立的,力量強大的新生種族,卻漸漸地對其他種族的統治者造成了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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