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敵的信念?”
沈寒微怔,旋即沉吟片刻,望着長槍很認真說道:“我也有啊……”
槍身微動,君逍遙沉默片刻,聽不出語氣,但溫柔聲音依舊:“你要明白,有這種信念是好的,但指的是與你同境之人,若跨境與人戰鬥,這種信念,就變成了不自量力。”
“好吧。”
沈寒點了點頭,然後依然不肯罷休,嘀咕幾句之後又問:“君哥,這些人如果由您出手,我是說如果,您會費多大力氣?”
基於心裡某種想要知道的因素,沈寒突然刨根問底,正如君逍遙所說,他與葉薇涵不是一個時期的人,那麼實力的對比,不管怎麼說都不會有結果。
但沈寒聽得君逍遙隨意對葉薇涵做出的評價,也是由此可以看見此人年輕時,是何等的風采,或許,並不次於葉薇涵,甚至,高出很多也說不定。
沈寒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問的。
然而,君逍遙卻是這麼說的:“你有沒有覺得你很無聊?”
聞言,沈寒清秀的面容難得一紅,偏過頭去表示默認。
但默認片刻之後,並不表示他打算不問了,依然刨根問底:“您會費多大力氣?”
“打個比方。”
君逍遙微微一笑,然後平靜說道:“以你現在的境界,會對一羣手無寸鐵的平凡人出手嗎?”
沈寒微怔,然後望了眼天際,腳步忽然後退一步,覺得君逍遙此話過於裝逼,怕天際突然傳來一道閃電,將自己誤劈至死。
……
虛空密集的人影,身形上下起伏,似乎被一張無形的雙手握住,目光順着清風看去,只見一名紫衣女子,張開的五指緩緩緊握,然後鬆開,再緊握。
如是者幾次之後,虛空密集的人影,眸子暴凸而起,恐怖的力道將他們的骨骼,早已崩碎。
紫衣女子的五指,仿若死神的審判,隨時命令他們死亡。
片刻,上方虛空的人影,緩緩墜落,如凋零的花瓣。
一片……兩片……
當這些人墜落地面之時,眸光倒印出的神色,便是絕望無力。然後死去。
接下來,凋零的數十人被後方衆人所取代,枯萎的花瓣,獲得新生。
刀光劍影縱橫天際,如一片兵器化成的海洋,向着葉薇涵幾人襲來。
他們恐懼,他們膽寒,但,【戰神體】就在那裡,他們身上沉重的命令,背後的那人若是不收,那他們便要繼續向前,哪怕等待他們的是無謂的死亡。
……
中州紫靈教總部,總殿之內,一片沉靜。
紫靈大長老搖頭微微一嘆,話語緩慢卻有力,下方衆人靜靜聽着他講話:“自修煉起,同境之人我沒佩服過一人,而她,着實讓人琢磨不透…”
紫靈二長老靜靜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殿內一片寧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殿外傳來一片如海嘯般的歡呼聲,聲音順着清風吹進了殿內。
大長老的眉毛猶如兩柄利劍,聽聞這片歡呼之後,面色微變,聲音飄過殿外:“打贏她了?”
聞言,一名灰衣弟子掠進殿內,面露難以掩蓋的激動,道:“還沒有。”
“那爲何如此喧譁?”大長老眸子之上的利劍,緩緩蹙起。
“因爲她揉胳膊了!”灰衣弟子躬身一禮,面容之上依然喜悅。
大長老微怔,問道:“這能說明什麼?”
“回大長老。”灰衣弟子看了眼大長老,然後喜悅着繼續說道:“這代表了她也是人,不是仙,也會累啊!”
大長老表情微微僵硬,想要說些什麼,但卻終究沒有說什麼,微微擺了擺手讓灰衣弟子退下,然後他忽然苦澀的一笑。
是啊,那個紫衣女子,終究是人,不是仙。
是人,那麼肯定會累。
……
火雲教總部,一處燃燒着火焰的宮殿,靜靜懸浮於虛空,熾熱的溫度,仿若將空間燒的扭曲。
殿內,一名藍衣少年靜靜望着殿外,五官精緻,嘴角掛起淺淺的笑容,不是刻意爲之,可以說是與生俱來。殿外傳來巨浪般的吶喊聲,並沒有將他的情緒,產生絲毫的波動。
片刻,一位紅衣侍者跪伏在門外,看着他緩緩說道:“少主,有消息傳來,有一位傑出的天才高手,將他手中的刀,劈中了葉薇涵。”
聞言,藍衣少年平靜的眸子中,終於出現一絲波動,但他依然望着殿外,輕吐出兩個字:“然後?”
“然後……那天才手中的刀碎了,葉薇涵好像沒什麼事。”紅衣侍者目光是掩蓋不住的激動。
“他呢?”藍衣少年回過頭來,看着紅衣侍者。
“死了。”
“還有嗎?”
“沒了。”
“那你告訴我幹什麼?”藍衣少年似是覺得沒有必要將話題進行下去,別過腦袋,再次望向殿外。
“這說明葉薇涵也有破綻,並不是沒有人可以近得了她的身。”紅衣侍者目光裡的激動不減,依然喜悅。
藍衣少年沉吟片刻,旋即緩緩說道:“有些道理。”
……
虛空密集的人影,如盛開的花朵迎來嚴酷的寒冬,一瓣接着一瓣凋落。
不論有多少朵,只要是在凋落,那麼總有枯萎的一天。
就如此時,虛空密集的人影一個接着一個墜落,只是片刻時間,地面緩緩堆積成一座人山,有死有活,即便那些活着的,也是被葉薇涵廢了修爲。
虛空上方,只剩下三位長老,面色鐵青看着葉薇涵。
氣氛,如同一片水池,與燎原大火緩緩相融,漸漸的。
天地之間只剩溫熱潮溼的空氣,有些矛盾,吸在口中異常難受。卻與此情此景有些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