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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撒着嬌說:“晚上沒有你,我都睡不熱。”
我將臉埋在他懷中嚶嚶嚶假哭着。
陳青川也擁着我,沒說話,他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接着他臉便低了下來,貼在我耳邊,輕聲說:“我也想你。”
我嘿嘿笑了。
便緊扒着他,不知道爲什麼陳青川的懷中總是讓人莫名安心,外面此時是大風天氣,只聽見窗戶外風在鳴叫着,外面的一切被月光照得陰冷陰冷的,在他懷裡,我整個人便暖烘烘的。
纔沒多久,我便有些昏昏欲睡。
陳青川還睡不着,他的手在溫柔的撥動我的鬢邊的髮絲,語氣溫柔的問:“很困了嗎?“
我眯了眯眼,便小小的嗯了一聲說:“有點困了,青川哥哥。”
他在我脣上又落下一吻說:“嗯,睡吧。”
我還是又強打起精神看向他說:“可是我想跟你聊天。”
我在說這句話時,眼皮又開始往下搭着,陳青川笑了,他說:“你想跟我聊什麼。”
我想回答,可是話還沒完全出來,便徹底在陳青川懷中睡了過去,我實在太困了,在鄉下折騰了一天,又坐了這麼久的車,最後僅剩的一點意識,只清楚陳青川在那撫摸着我腦袋,哄着我睡着。
之後便徹底墜入了夢鄉。
我再次醒來,是被噩夢驚醒的,我從牀上坐了起來,滿頭大汗在那喘着氣,這時陳青川被我驚醒了,他也坐了起來,皺眉問:“怎麼了?做噩夢了?”
接着,他將檯燈拉開,然後用手來探我額頭,這時我才發現,原來是做噩夢,而現在離我睡着時,也僅過去兩個小時,才十二點而已。
我回頭看向陳青川,見他在身邊,便立馬撲在他懷中害怕大哭着。
陳青川雖然有些沒反應過來,不過他清楚我是做噩夢了,便摟着我,輕拍着我低聲說:“怎麼了?哭什麼嗎?是不是做噩夢了?”
我不想擡頭看他,只是抱着他,頭埋在他懷中哭着。
我全身都是冷汗,陳青川也發現了,便沒再強迫我擡臉,只是抱着我,低聲哄着說:“好了,我在這,不要怕,只是夢而已。”
我也不知道在他懷中哭了好一會兒,陳青川怕我哭聲吵醒金媽和我媽,便又抱着我躺了下來,用被子裹住。
我身子依舊在抖着,我趴在陳青川身上抽泣着,不過從噩夢的恐懼中逐漸甦醒後。
陳青川便吻着我的額頭問:“夢見什麼了,告訴我。”
我沒說話,只是緊攥着陳青川的睡衣釦子,到現在我都還覺得心有餘悸,我沉默着,什麼都不肯開口說。
陳青川也沒再追問,輕撫着我後背溫聲說:“好了,繼續睡吧,沒事。”在他溫暖的懷裡,我又逐漸睡意襲來,在他懷中再次睡了過去。
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我從頭昏腦脹從牀上牀上爬了起來,第一反應便是去看身邊的位置,十點了,陳青川已經起牀了。
我下意識又扭過頭,然後伸手摸了摸額頭,沒有發燒,只是因爲沒睡好,單純頭暈而已。
我低垂着腦袋在那醒着困,可一想到昨晚做的夢卻陣陣不安。
我夢見了機場,夢見陸明,夢見自己被困在空無一人的機場大廳,陸明就站在樓上,眼神詭異的看着我。
我拼命逃亡着,在樓下漫無目的的狂奔着,想要找出口,可每一扇門都是緊閉的,當我再也沒有力氣狂奔尋找出口時,後面忽然有雙手在死掐住我頸脖,我發不出聲,只感覺自己幾乎要被那雙手掐窒息。
我艱難的攀着那雙冰冷的手回頭,才發現身後掐住我脖子的人,竟然是陸明。
眼神充滿了恨意,臉扭着猙獰着。
而就在這時,我正好被嚇醒。
現在回想起他那張臉,他的眼神,我現在都還有些心有餘悸。
我坐在那搖晃着腦袋,便驅逐了腦袋裡的昏沉,全身無力從牀上爬了起來。
等到達樓下,我卻沒發現陳青川,便在屋內四處看裡面看了看,金媽知道我是在搜尋着陳青川,便同我說:“姑爺回了一趟鄉下。”
我媽正在沙發那端喝茶說:“你們復婚的事情,總還是要給陳家一個交代,所以我打發青川過去了。”
我聽了,便沒說話,疲憊的朝餐廳走。
金媽見我有氣無力,便問:“小姐昨晚沒睡好嗎?”
我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說:“我沒事。”便在餐桌邊坐下,在那吃着東西。
可剛咬了一個麪包,我還是覺得心神不寧,想了想無論如何,還是要同陸明做個了斷才行,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
我起身便出餐廳,金媽不解站在後頭問:“小姐?您去哪裡?”
我沒有理會金媽,而是回了臥室,然後坐在牀邊,拿起座機電話,我沉默了幾秒,便在電話鍵上摁下一串數字。
當電話撥出去後,我不安跳動的心,竟然平靜了下來。
我數着電話聲響着,響了差不多六聲,電話被人接聽,裡頭那端傳來陸明的聲音,他喂了一聲。
我立馬開口說:“陸明,是我。”
他在聽到我聲音後,電話那端便一直都沒生。
這是我從機場那逃走後,第一次主動聯繫他,我安靜等待着陸明的狂風暴雨,可以意外的是,他在電話那端除了沉默還是沉默,我以爲他掛斷電話了,便又將電話從耳邊拿了下來,看了兩眼,並沒有,依舊顯示正在通話中。
我再次將電話放在耳邊,便又說:“陸明,我們見一面。”
他早就料到我會給他這通電話,他終於開口說:“什麼地方。”
這是他對我說的第一句。
我說:“老地方,我們經常見面的茶樓。”
陸明沒有拒絕,他說:“好。”接着,他便掛斷了電話。
我將話筒從耳邊放了下來,然後盯着話筒看了許久,又將它放在了牀頭櫃上。
我們之間終究是要個了斷的,我便沒再猶豫,從椅子上起身,便去櫃子內那衣服換上。
等我匆匆下了樓後,我對我媽說了句:“媽,我出去一趟。”
我媽正在看花藝書,她聽我如此說,便將眼睛從鼻樑上拿了下來,看向我問:“大冷天的,你往外跑什麼?”
我說:“有點事。”
我說完,也沒有看我媽,便朝我走,還好金媽在餐廳忙着,不然又得衝出來囉嗦一番。
我上了車後,便讓我司機送我去和陸明常見面的茶館,在去的路上,我幾乎已經將說辭想好了,想好了自己等會見陸明應該說些什麼。
我一直望着外頭。
不知何時,車子竟然停了下來,坐在前方駕駛位上的司機,這時對我說了句:“小姐,已經到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又往車窗外四處看了看,果然是到了。
我便推門從車內下來,然後便讓司機先回去,自己徑直朝那所茶館走去,等到達裡頭後,服務員告訴我陸明所在的包廂,我便徑直上樓,
等到達陸明所在的包廂時,他正站在落地窗前等着我,我將門給反手關住,陸明聽到開門聲,便回頭朝我看來。
我以爲我會內疚,甚至會閃躲回避他的視線,可是我都沒有,我和他平靜對視着。
接着,我便最先從他身上移開視線,然後朝不遠處的茶桌走去,陸明看向我,便走了過來,在我對面坐下。
他就那樣看着我。
我知道今天是一定要對那天在機場逃走,給出個說法。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對陸明說:“對不起,陸明,我還是無法跟你去國外,這端時間我想了許久,始終覺得我們兩個人回不到當初,所以那天我會臨陣脫逃,我知道你會恨我,可我還是想要跟你說,陸明,我們還是分手吧。”
陸明冷幽幽看着我,眼神如一條冰冷的毒蛇,他瞳孔甚至都未曾閃動半分。
我死捏着放在桌下的雙手,任由他看着,目光從未有過的堅定回視着他。
終於,陸明牙齒縫裡發出一聲絲笑,他說:“這就是你今天約我出來,要跟我說的?”
我說:“是的。”
陸明說:“許開顏,你知道嗎?你這你第三次,第三次放棄了我,可能這也是我們之間最後的一次機會。”
我說:“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我們之間怎麼會變成這樣,陸明我想,你應該也清楚我們之間早就回不到當初了吧,我們兩人依舊是那麼的驕傲,誰都不肯爲誰低頭,時間都在替我們證明不可能,我甚至還覺得,我們之間比以前還要糟糕,我們兩人之所以走到現在,不過都是因爲彼此的不甘心而已,現在事實證明,我們兩人確實不會再像以前。”
陸明說:“所以,這是你最終的選擇?”
我說:“是。”
我很堅定的說出這句話,我想了想又說:“我從你身上已經感受不到你對我的愛。”
陸明笑得陰測測說:“你之所以感受不到,是因爲你身上早就沒了對我的愛,你自然感受不到我的愛,許開顏,你把你的愛給了誰了?你能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