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碩這一巴掌,拍得整個特刑庭瞬間安靜了下來。
良子跟松木自然也意識到自己剛纔激動了些,本是站起來的,又坐了回去。
等松木他們坐下後,木村被士兵壓在地下發不出聲。
等環境終於稍微安靜了些後,王學碩便又對木村說:“也就是說,你現在否認跟陸清野是夫妻關係。”
木村說:“對,我否認,他們所說均不是事實。”
王學碩又看向我,擰眉問:“陸清野,你怎麼說,當事人否認你與他的關係。”
我說:“他否認是因爲,他想保護我,而我承認是因爲這件事情,我與他存在的婚姻關係確實是事實,我所犯下的一切,不需要他來承擔。”
王學碩說:“既然如此,那我問你,你與木村可有婚姻證書?”
王學碩一問到這個問題,跪在那的木村當即回答:“沒有!”
良子跟松木兩人對望了一眼,顯然沒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連我都沒料到會是如此,我皺眉看向木村。
木村說:“我跟她只是朋友,哪裡有婚姻證明。”
王學碩又看向木村問:“陸清野,你怎麼說。”
我和木村當時結婚時,確實未有婚姻證書,因爲我戶籍問題,以及我不是本國人氏,一切處理起來都是相當的麻煩,所以當時的我們只是簡單的去教堂舉行了儀式。
我完全疏漏了這一點,木村知道我在這個問題上,覺得無法回答,他又說:“陸小姐,您別再跟家裡人賭氣了,爲了這種小事而和家人賭氣,鬧出這一出是對自己不負責。”
我說:“什麼賭氣?木村,你別再胡說八道,我們是沒有任何婚姻關係的證明,可是我們兩人曾在神父面前發過誓,你現在是在對神父撒謊!”
木村說:“我沒有撒謊,撒謊的人是你,我跟你確實只是朋友,你若是單純的和家人置氣,又何必來牽扯上我。”
王學碩眼見我們要爭吵起來,便又從中進行阻擾說:“別吵了!這是特刑庭,不是菜市場!”
我立馬又對王學碩說:“我們確實未有婚姻證書,可我們舉行過儀式,以婚姻關係同居在一起,除了未辦理相關手續,我們就是夫妻,我跟他的密友可以作證。”
王學碩冷笑說:“陸小姐,任何關係若是沒有證書證明,那麼一切都是無效,你們之間既然未辦理結婚手續,又哪裡來的夫妻關係?”
我說:“可我們在一起同居,甚至有過夫妻關係,這種程度難道不算嗎?”
王學碩又問:“誰能夠證明你們兩個人是同居,而不是同房呢?再者,你們之間是否有孩子?”
聽他如此問,我跪在那握住拳頭,慘白着臉說:“沒有。”
王學碩說:“我聽說木村確實有一個孩子,不過孩子並不是與你所生,而是他與前妻所生,你們之間連孩子都沒有,甚至連證書都沒有,僅僅是你說夫妻關係,那便是夫妻關係嗎?”
王學碩對我如此咄咄逼人,我發問:“王總長,您不覺得您現在的話有失偏頗嗎?在案子未有結論之前,你怎就如此篤定我跟木村不是夫妻關係?難不成是有人授意過你不成?”
我這句話一出,伴隨在穆鏡遲身邊的虞澤卻開口了,他對王學碩說:“王總長,我家穆先生說了,您不用跟我家姨娘計較如此之多,我們這次來不會對這次結果進行任何干涉,只是來旁聽,王總長只當是平常案子對待即可。”
王學碩聽虞助理如此說,當即便回了句:“我明白。”
接着,虞澤又對跪在那的我說:“小姐,您何必因着那些矛盾而將事情鬧成這般模樣,以前先生慣着你,可現在沒想到您卻如此的無法無……”
虞澤的話未說完,便被坐在那一直都沒動靜的穆鏡遲揮手淡聲打斷說:“好了,虞澤,話不用多說,我相信她會要知收斂的這一天,畢竟這種事情,她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若是堅持要如此鬧下去。”
穆鏡遲低咳了兩聲:“那我也管不了她,她要怎樣那便是怎樣吧。”
穆鏡遲這些話無疑就是在承認王學碩剛纔的話,我跪在那冷笑一聲說:“穆鏡遲,你卑鄙無恥。”
穆鏡遲罔若未聞,繼續在那低咳着。
王學碩一見我如此,便又馬上安撫我說:“陸小姐,特刑庭不是兒戲,我勸您還是別再鬧下去的好。”
松木見情況有變化,當即皺眉說:“王總長,您這是什麼意思?木村跟野澤小姐是夫妻關係,我們可以證明,難道還不夠嗎?”
王學碩說:“當然夠,但她們兩人可去過你們日本政府記性婚姻關係登記過?”
松木顯然不瞭解這件事情,他又說:“這方面我雖然不清楚,可領事館那邊都知道野澤跟木村是夫妻,難道我們日本政府還會說謊不成?”
王學碩自然不會跟松木爭執下去,他身份特殊,而且若是他一個評事的人在這跟他爭論,難免下面的記者懷疑他是否真受人叮囑。
他對松木的話,笑着迴應:“松木先生的話自然沒有錯處,可兩方既然沒有證書來證明關係,那麼是否是夫妻,這一切便要慎重評定,光你們兩人在這作證仍舊是不夠的,相信松木先生也是從官人員,應當比我們都這些人都清楚,怎樣的婚姻關係纔算真正的婚姻關係。”
王學碩說完,也不再同松木多說,當即便對大廳所有人說:“此案審到這裡,三天後司法事務局,這邊慎重評定出一個結果,今日便到這。”
王學碩說完,便又對松木說:“松木先生很感謝您今日出席,來爲這件事情做證,之後還有需要您幫忙的地方,希望您能配合,畢竟您的證詞事關這件案子最終結果。”
他說完,又看向一旁的穆鏡遲說:“穆先生,您請放心這件事情,我們司法事務局會給出一個慎重公證的結果,案子審問到此,已經結束,三天後會給出一個最終結果。”
穆鏡遲咳嗽了兩聲,然後由着虞澤從椅子上扶了起來,他對王學碩:“王總長儘可給出一個公正的結果,她若是真如你們所說的那樣,那我穆鏡遲自然也無話可說。”他又看向跪在那的我,他嘆息了一聲,對虞澤說:“走吧。”
虞澤扶着帶着病容的穆鏡遲,記者們想要衝上去進行採訪,可卻被特刑庭的士兵們死死攔住了,加上穆鏡遲身邊跟着層層保鏢。
他僅是這樣出現在特刑庭上,說了短暫的幾句話,便又離開了,剩下還在沸騰的記者們以及一些旁觀者。
既然審問的時間已經到了,王學碩便說了句散場,便帶着其餘評事從刑事庭的離開,留下那記者擁擠着要朝我跟木村身邊靠過來。
不過在王學碩離開後,我跟木村自然也被士兵架起帶回監獄內。
松木跟良子想靠近,可還是被士兵們給隔開了,之後我和木村便各自被帶着離開了。
等重新回到監獄內後,我對那些獄卒說:“我要求見你們王總長。”
那兩個獄卒對於我的話充耳不聞,只是將我推了進去,然後鎖上了鐵門。
我又衝過去拍打鐵門,那些獄卒回頭看向我,見我鬧成這副模樣,他在外頭冷聲說:“在評定案子結果的這三天,我們總長都不會來見你,還請陸小姐安心待在這裡纔好。”
我說:“那結果是由哪些人來評定。”
獄卒說:“有五個評事,自然是由那五個評事來定結果,而且我們司法事務局已經派人去日本進行調查,等那邊的證據歸位,誰在說謊,是怎樣一個結果,自然一切都會有答案。”
我還想說什麼,那獄卒又直接從鐵門內伸出手將我往裡頭用力一推,徑直我再來攀着鐵門。
我一個沒站穩又跌落在地上,這幾天這裡的環境早就把我折磨得絲毫力氣也沒有了,剛纔若不是全身緊繃着,支撐着,想必在特刑庭上,連跪都難跪穩,如今獄卒將我一推,我倒在地下後,便沒有力氣再爬起來。
我躺在那喘着氣,喘了好一會兒,便閉上了眼。
之後三天,王學碩果然沒有再踏進過我這裡,我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大吵大鬧,只是一直安靜的等待這三天過去,等着結果進行宣判的那天。
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時間終於到達第三天後,那天上午我一直都在等獄卒帶我去特刑庭,等待司法事務局那邊的宣判。
可是等了一上午,倒是沒有等到獄卒們行動,反而等來特刑庭那邊的士兵,他們匆匆走到這後,當即便在我所在的獄房門前,在獄卒耳邊低聲說着什麼,那獄卒一聽,眉頭猛然一皺,竟然是第一反應回頭來看我。
我不知道他們是爲何會如此震驚的來看我,我從地下掙扎着起來。
特刑庭的人在那獄卒耳邊說完後,沒有停留,竟然也沒有吩咐人帶我走,而是很快又匆忙着腳步轉身離開了。
我覺得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便朝着獄卒走了過去問:“今天不宣判嗎?怎麼回事?爲什麼特刑庭的人來了又走了?”
那獄卒對於我的話,平時都是愛理不理的,今天卻立馬回了句:“今天不宣判了。”
我皺眉問:“爲什麼?”
那獄卒又說:“下週你應該可以離開。”
我愈發聽不懂,又皺眉問:“什麼意思?”
那獄卒說:“昨天晚上,木村暴斃在監獄,特刑庭那邊說,是服毒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