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見王芝芝站在那沒動,又喚了聲:“夫人。”
王芝芝反應過來,然後朝那醫生笑着說:“你上去吧,我身子沒什麼不適,這個平安脈不用請了,你上去回覆吧。”
醫生說了一聲是,便朝着樓上走去。
王芝芝站在那望着醫生離去的背影,半晌都沒再說話,也沒有反應。
倒是她身邊的貼身丫鬟在一旁說:“夫人,墨白這小賤人,現在是越發不將您放在眼裡了,不過是一個丫鬟,她怎敢有這樣的排場,居然讓穆家的醫生親自去醫治,難不成她還真想烏雞變鳳凰不成?”
王芝芝聽到丫鬟這句話,她坐在沙發上,冷笑說:“有人捧着她,她想要什麼排場沒有,烏雞變鳳凰?只要這烏雞有三分像鳳凰,她是什麼品種,倒也不那麼重要了。”
王芝芝見桌上有一瓶紅酒,便隨手一拿,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丫鬟剛在一旁喚了聲:“夫人——”
可話還沒落音,那瓶紅酒便已經被他一口氣悶了下去,等她喝完後,王芝芝靠坐在沙發上,然後盯着手上空空的酒杯望了許久,她連連冷笑說:“他要捧着便捧着,我現在還有什麼話語權,在他眼我已經連只烏雞都不是了。”
她顫抖着身子,發出低低的笑聲。
王芝芝的丫鬟見她這樣的狀況,滿是擔心的說:“夫人,您怎能有這樣的想法?無論如何您都是穆家的夫人,那墨香,不過是大街上賣唱的,已經走了一個陸清野了,難道您還要來第二個第三個陸清野嗎?”
王芝芝這個時候突然低聲問了一句:“香兒。”
那丫鬟聽到王芝芝喚她,她當即看向王芝芝。
王芝芝盯着手上的空酒杯問:“你說這個世道,可有男人這一生只愛一個女人,只娶一個女人的?”
王芝芝的丫鬟立馬回答說:“有啊,夫人的姐夫不就是隻娶了您姐姐一個人嗎?”
王芝芝嘆了一口氣說:“對啊,就算我姐夫這個人再怎麼兇悍,可對我姐姐是真的好的,至少從來沒想過娶第二個,正因爲有姐姐的婚姻在前頭替我做榜樣,所以,我纔會如此容不得鏡遲身邊有別人的存在,你說,是不是我對自己的婚姻要求太高了。”
王芝芝的丫鬟香兒說:“夫人您千萬別這樣說,雖然這個世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要是真心相愛,一夫一妻的也不在少數,您的要求並不過份,而且就算如此,香兒覺得,就算先生要再納,至少也得是正經人家的女子,怎可拿個賣唱的來壓您一頭。”
王芝芝聽到這裡,沒再說話,只是伸出手又拿起桌上那壺紅酒飲着,丫鬟想阻止,可是又不敢,只能在一旁滿是擔憂的瞧着。
差不多三四天過去,墨白休養得差不多後,又重新回到了穆家,人剛走到大門口,迎面正好遇到從大廳內走來的王芝芝,她嚇得渾身發抖,當即便低下頭,立馬顫抖着聲音喚了聲:“夫人。”
王芝芝聽到墨白的聲音後,便掃了她一眼,好半晌,她臉上重拾着笑意說:“身子好了?”
墨白本就是大街上的歌女,曾經不過是個四處賣藝的流浪女,得貴人擡舉纔有幸來了這大宅子內,面對滿身貴氣的王芝芝,她除了害怕就是害怕,只能瑟瑟發抖的回着說:“已、已經好了,夫人。”
王芝芝盯着墨白那張臉,發現臉上除了有點腫有點青以外,到還真的好得差不多了,她現在只恨,當時沒下手重點,直接將她摁死在地上,也好過現在這樣。
墨白被王芝芝的眼神我盯得背脊發涼,可又不敢擅自離開,只能在那低着腦袋站着。
王芝芝見她身體抖得越發厲害,便笑着說:“好了,瞧把你嚇的,先生如今在書房,趕緊去書房內伺候着吧。”
墨白聽到王芝芝這句話後,終於鬆了一口氣,便立馬回了聲:“是。”
王芝芝也不再看她,從墨香身邊經過,便上了大門外的車,離開了這裡。
等王芝芝一走,墨白用力的擦拭着額頭上的汗,恰巧小秀兒從樓上走了下來,喚了句:“墨香。”
墨白一聽是小秀兒的聲音,便立馬應答了一聲,小跑着跑了過去。
小秀兒問我了她傷勢如何,兩人聊了幾句,便朝着書房走了去。
到達書房時,墨白一眼瞧見穆先生在書桌上作畫,外界都在說穆家的穆家主子一手丹青描得出神入化,世上無一人可與之相比,可墨白在這待了如此之久,一直都未見過他動過筆,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她忍不住瞧了兩眼,發現紙張上的山水畫果然是栩栩如生,她雖未學過畫,也不懂畫,卻只覺得異常的美麗,讓人心生嚮往。
墨白想,這大約也是先生內心裡的世界吧。
小秀兒見墨白盯着我先生一動不動,眼睛內藏着一絲仰慕的小心思,便立馬推了她一下。
墨白反應過來後,便立馬看向小秀兒,小秀兒將手上的茶盞遞給了她,示意她過去奉茶。
墨白接過後,便立馬朝着書桌那端走去,到達桌邊後,她小心翼翼將茶盞從托盤內端了出來,然後輕輕放在了一旁。
她又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見他心裡全在畫上也未多有打擾,便又跟着小秀兒進屋內臥室收拾房間。
她到達裡頭後,見小秀兒在整理着一旁的書櫃的,當即便走了過去,挨在小秀兒身邊問:“秀兒姐姐,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小秀兒聽墨白如此問,便停下手上的動作,瞧向墨白問:“你想問我什麼?”
小秀兒一臉天真的笑着問:“小姐是誰?”
這兩個字一出來,小秀兒生怕外頭的穆鏡遲聽見,立馬伸出手捂住小秀兒的脣,滿臉緊張壓低着聲音問:“你瘋了?怎麼突然問這個?”
墨白想說話,可小秀兒捂住了她的脣,她嗚嗚叫喚了兩聲,小秀兒才意識到自己捂太緊,她立馬鬆開,又不想瞞着墨白,便說:“這個人是個你不能提的人,尤其是在先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