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信的老頭看了我一眼,他猶豫了幾秒說:“金陵是送,只是時間上要一段時間。”
我沒有理會那老頭的話,而是直接坐在了他面前,然後朝他伸出手說:“借您筆給我用下。”
那老頭見我如此,便立馬將手上的遞給我。
他桌上很多信紙,我隨便抽了一張,便提筆就要下筆,只是筆尖觸碰到信紙上時,我又猶豫了幾秒,可最後想了許久,還是在信紙上落了筆。
這封信我是寫給尤然斐的,雖然明知道他現在和陰柏翰的關係,可我不得冒這個險,問他金陵城如今的情況,以及小魚兒跟淳兒的安全。
現在這邊我估計是脫不了身了,所以如今和外界聯繫,也只有這一個辦法,而且尤斐然是我唯一能夠聯繫的人。
我用最快的速度寫下我想說的,當筆下最後一個字完成後,我停下了筆,然後看了一眼信紙,等信上的墨水晾乾後,我纔將信給折了疊起來,然後用個信封包好,在上頭寫下了尤斐然親啓,之後又寫了詳細的地址,便將信封遞給那老先生。
他沒想到我動作如此迅速,瞧了我好一會兒,他才緩慢從我手上接過那封信,他放在眼下看了一眼,便跟我進行確認問:“寄去金陵梧桐路316號的尤家公館?”
我說:“是。”
他又左右檢查了一番,便問;“你什麼都寫了,只是信封上唯獨漏了你的名字,這樣別人怎知這封信是誰寄的。”
我說:“您且幫我送去金陵便是。”
我完說,便從口袋內拿了一個大洋,遞給他說:“送到了,他自然知道寫信之人是誰,還請儘快替我送達。”
那老先生沉吟了半晌,便收了我手上的一塊大洋說:“行吧,你應該知道金陵離這的路程有多遠,所以我唯一能夠跟你保證的時,這封信七天之內替您送到。”
這確實是最快的時間,我們趕來這邊,便用了六天。
我說了句:“謝謝。”
因爲後面有人要寫信,所以我沒有在這邊多待,全部處理完,我便從椅子上起了身,將位置讓給了別人。
青兒和碧玉看向我,她們想說什麼,不過她們是清楚我的性格的,還是選擇什麼都沒說,只是很安靜的跟在我身後。
我朝前走,望着前方擁擠的人羣,略覺迷茫。
關於我給尤斐然寫了一封信的事情,我自然是叮囑了青兒跟碧玉不準跟任何人說起。
雖然我並不清楚她們是否會跟以前一般,可現在這個時候,我只能期盼着,她們對我還有點主僕情誼。
她答應了我,並且同我發了誓。
因着我給尤斐然寫信的事情,所以我們並未在集市上逛多久,之後便回去我們所住的村落,菊香在院子外頭的井邊打着水,見我們回來了,便迅速朝我們走來,菊香看向我跟青兒還有碧玉笑着問:“小姐你們都買了什麼?”
青兒對菊香說:“隨便買了些菜,準備今晚下廚的。”
菊香見青兒手上提着一些蔬菜和肉,便立馬從她手上拿過笑着說:“正好我沒事做,我拿去洗了。”
碧玉笑着對菊香說:“我去切菜。”
菊香又說:“那我炒菜。”
兩人商量好後,便一前一後進了院子,青兒留在了我身邊,陪着我。
等到達大廳內時,我坐在大廳內歇息,青兒在一旁給我斟着茶水,我目光落在外頭的院子上。
我忽然想起什麼,便問:“這幾天倒是未見謝東。”
青兒說:“他向來不同我們吃飯,也不怎麼來大廳的,都只是待在自己房間。”青兒想到什麼,又笑着說:“倒是碧玉,難得有機會謝東來了這,便每次都在廚房給謝東做東西吃,私下裡送去了他房間。”
聽青兒如此說,倒是暫時將心內煩心事拋卻了一些,略感興趣問:“那謝東可有吃?”
青兒捂脣笑着說:“吃我倒是不知道有沒有吃,倒是讓碧玉進門了。”
我覺得意外又驚喜問:“可是真的?”
青兒點頭,然後朝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說:“平時碧玉可是最懶,也是最討厭下廚的人,這幾天天卻勤奮的跟小蜜蜂一般,天天往廚房裡跑,您瞧這兩人可是有戲了?”
我笑着說:“碧玉有沒有戲,我不知道,可謝東會讓碧玉進他屋子這件事情,倒是有趣極了,看來這個榆木腦袋開竅了?”
青兒說:“碧玉這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我坐在那笑了笑。
青兒便將涼得正好的茶端了起來,遞給了我,我從他手上接過,然後便在那飲着。
中午時分,所有人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碧玉也有些心不在焉,總是朝後院的門口望過去,大約是在等着誰。
見她這副模樣,我便笑往她碗內夾了一塊肉說:“你就別等他出來了,他向來不喜歡我們這些人,不如你去給他送進去?”
我這句話一出,碧玉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她瞪着我,語氣帶着怒意說:“小姐!您在這胡說八道什麼。”
她說完,也不敢看我們,似乎生怕我們看出些什麼,趕忙低着頭在那扒着飯,我和青兒對視了一眼,菊香在一旁也發現了一絲貓膩,各自笑得都有些意味深長。
菊香越發有些無法無地自容了,若不是我在那坐着,只怕她要丟了碗,奪門而逃了。
後來用完餐後,碧玉果然又去了謝東所住的屋子一趟,我和青兒還有菊香,親眼見謝東開的門。
兩人只是短短的對視了一番,謝東從門口讓開,碧玉跑進去後,下一秒謝東便將門給關上了。
如果不是今日親眼所見,我還真懷疑謝東給碧玉開門這件事情的真假。
我們站在大廳的後門門後在那偷看着,怕驚動裡頭的兩人,我立馬拉着青兒跟菊香往大廳走着,只當做這件事情我們從不知道。
那幾天的碧玉心情也是出奇的好,完全是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整天像只雀躍的小蝴蝶,不斷在大廳後後院飛來飛去。
我一邊等金陵那端來信的同時,也難免打心裡爲碧玉高興的,畢竟這麼多年,碧玉是真如青兒所說的那樣,守得雲開見月明瞭,我甚至還在心裡盤算着,要不要去套套謝東的心裡話,看他是怎樣想的。
可這一個想法還沒來得及視線,有一天早上碧玉忽然慌里慌張的往我房間裡跑,當時時間還是早上六點,我還在牀上幾乎是還未徹底醒,碧玉也不管禮數這些,衝進來後,便哭着衝到我牀前說:“小姐,謝東不見了!”
我腦子還處於完全不清醒的狀態,見她如此問,我有些沒反應過來,甚至還冷了幾秒。
碧玉見我愣在那沒動,她又再次哭着重複了一句:“小姐,謝東不見了!”
這個時候我才反應過來,皺眉問:“什麼?”
青兒這個時候也慌慌張張朝我房間跑了進來說:“小姐,謝東不見了。”
這是第三句謝東不見了,我徹底清醒了不少,沒有說話,而是穿上牀邊的鞋子,便帶着碧玉還有青兒朝謝東房間走去。
等到達謝東屋子內後,果然裡面不見他的蹤影,被子也是整齊的疊在那裡,顯然人昨天一晚上都沒在房間。
碧玉害怕極了,不斷問我跟青兒謝東是不是出什麼意外了。
可在這裡謝東能夠出什麼事?在這裡幾乎沒有人傷得了他,只是他怎會突然之間失蹤了。
碧玉急得六神無主,這時青兒在我身邊問:“小姐,謝東會不會是回金陵了。”
青兒這句話一出,幾乎也印證我心內所想,可是謝東不是被穆鏡遲下了命令留在這裡嗎?他怎會突然違抗命令回了金陵,難不成是金陵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