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如此這般的淡然言語,櫻若風成熟英俊的臉容在剎那間已變得鐵青,沉默冷凝的鋒利目光往我淡然面容深刻望入,被迫壓制的怒腔往我耳畔飛快地發出低問:
“你這是在要脅我麼?寶兒?!方纔爲什麼要裝作不認得我?”
我不語,仍是目無表情地與他淡然對視,看他鋒利無情的眼神終於在我辨不清真意的淡然眸色裡退卻光芒,異常小心謹慎地向外圍轉移了方向。
便衣的保全人員接受到他無聲的眼神暗示,開始不露聲色地自胡小天身邊撤離。
我漫不經心地轉背,欲離他而去,卻被一襲深藍阻在前頭,脣角掛滿斯文笑意,面對着我溫和說話:
“可以請非寶小姐跳過一支舞麼?”
我淡然的眸光望向他身後呆呆站立的櫻若雪,秀眉微展,淡然相問:“阮少確定麼?不與櫻小姐共跳這開場的舞蹈,卻要選擇胡小天家的保姆麼?”
話音尚未落下,貓眼少年已越衆而至,伸出手來,猛地一把拉過我,緊抿了菲薄紅脣,神色冰冷地大步往外走。
阮明輝微笑,輕輕地拍響了手掌,大廳內華麗燈火再度層次分明地緩緩熄滅,獨留下中央舞池內一束又一束明亮火紅的蓮燈灼灼燃點,有悅耳動人的樂聲伴着他溫和中帶了些許尖銳的語調同時響起:
“胡小天!你好象是來參加舞會的罷?爲何卻連一支舞都未曾跳過,就預備要逃走了麼?”
“誰說我要逃了?”胡小天冷冷地回頭,仍是冷冷地拉住我往外走,“我跟我的女友有情人密語要說,不想別人聽到!!”
“樓上有貴賓房,是櫻家特別爲我們阮家預備的,你有沒有那種接受情敵好意的男人胸懷?”阮明輝面上仍是無懈可擊地斯文微笑,雨霧瀰漫的深眸閃出星點光亮。
“什麼情敵?”胡小天停步,冷冷相問。
阮明輝微笑着向我與他走近,直到可以一伸手,便可真切撫摸到我淡然面容的距離:
“我喜歡你。莫非寶。”
明明是輕聲的溫和言詞,卻如威力十足的炮彈般炸得周圍看熱鬧的衆人,不得不瞠目結舌,繼而交頭結耳,議論紛紛且嘈雜。
“不會罷?”
“我沒聽錯罷?阮少不是跟櫻小姐是一對的麼?”
“特大新聞!!絕對是特大新聞!身份尊榮的貴公子居然喜歡上了一個普通的打工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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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輝仍是微笑,向着胡小天溫和尖銳地說話:
“所以,胡小天,從今天起,你便成爲我阮明輝的情敵。”
漂亮貓眼流轉了一輪說不出味道的慵懶光澤,嗓聲低沉地冷冷相問:
“阮少確定?確定要追求一個沒有背景,沒有身份的女人?”
“你這是要預備將非寶小姐讓給我麼?”阮明輝那雙永遠朦朧的深眸內忽然閃出一絲精光,緊盯住胡小天似乎無所謂的俊美臉容。
“這種玩意可以讓,或不讓麼?”胡小天的脣角勾出淡淡笑意,說不出憂傷的淡淡笑意。
他放開了我的手,安靜地站立於我面前,漂亮貓眼如黎明前的夜色黑暗又深沉,既優雅且輕挑地笑着說話:
“喂!!有人在當衆追求你呢!好象是比我好上很多倍的人呢!你要怎麼做?”
我淡然地回視,淡然地回答:“請少爺給我一支舞的時間,我就會明白,要怎麼做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