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的時候，慕夜白也是牽着她的手。
秦霜言笑晏晏，表情溫柔。
電梯門開，兩人一起踏出去。
慕夜白還在說，讓秦霜去開門，秦霜剛點了下頭，感應燈也應聲開啓，秦霜一擡頭，笑容便僵硬在臉上，腳步也跟着停了下來。
慕夜白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原本臉上的笑意，也跟着凝固了。
門口，一個衣着單薄身體瘦削的女人，正半蹲在地上，身邊放這個大大的行李箱，與她的身材極不相稱。
黑色的長髮披散下來，讓她的臉看起來越發的小，而在感應燈慘白的燈光照射下，她的面色看起來也是越發的蒼白，凹陷的雙目與雙頰，失去神采的雙目，說是形容枯槁，也不爲過。
季菱。竟然又回來了。秦霜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不過季菱看到慕夜白的那一瞬間，已經紅了眼眶，然後迅速的朝他跑了過來，立刻張開雙臂，抱住了慕夜白的身體。
秦霜站在一邊，愣愣的看着這一幕，她就像是一個不應該存在的背景，徹底被人遺忘了一般。
她想把手收回去，慕夜白察覺到了，但沒有鬆開她，而是用另一隻手，推了推季菱：“季菱，你先放開我，季菱。”
“不要，夜，你別推開我，夜。”季菱將慕夜白拼命抱緊了，不願意鬆開，慕夜白有些無奈，提醒了好幾次，也沒有成效，倒是秦霜說：“你們聊吧，我先進去了。”
看秦霜清冷轉身的模樣，慕夜白立刻皺了皺眉，最後不得不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把季菱給推開了，季菱的身體往旁邊踉蹌了兩步。
慕夜白則追上去，拉住了秦霜的手，秦霜有些詫異看着他，季菱也有些詫異看着他，她的夜……
季菱臉上還掛着殘餘的清淚，看起來，柔弱又可憐，然而慕夜白深吸了一口氣，對她說：“我先幫你把行李拿進去。”
然後轉手將秦霜也拉了進去。
秦霜真沒想到慕夜白會這樣，季菱站在原地，手指甲緊緊掐入了掌心之中，很快，便有鮮血流了出來，她的夜……不，這不可以，而且，這是不對的。
慕夜白把季菱的行李帶去了客房，並且對秦霜說：“來者是客，而且你是她大嫂，你不能太小氣對吧。”
秦霜挑了挑眉，深沉的目光看着慕夜白。
慕夜白則淡淡一笑：“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你……”秦霜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繞了個圈兒，便什麼都說不出來了，搖頭，“沒什麼，讓她先進來休息吧，她看起來很憔悴，很久沒有休息好了。”
“恩，我老婆真是大方。”
……
秦霜忽然覺得自己真的不太瞭解慕夜白，他以前可不是會說這樣話的人啊。
不過聽起來，好像也挺不賴的。
外面，季菱站在客廳裡，瘦弱的身體看起來彷彿風一吹便會倒。
秦霜溫柔道：“你吃飯了嗎，餓不餓，我去給你下碗麪好不好。”
“不用了，我不餓，”季菱搖頭，兩個眼睛腫的就像是核桃，看着慕夜白，隨時都會落下淚來，哎，真是我見猶憐啊。
慕夜白看着她，皺眉：“怎麼了，是不是你·媽出什麼事了？”
但是不應該啊，慕夜白並未接到醫院方面的任何電話，至少說明盧美芳至少現在沒有問題，那麼季菱這又是——
“秦霜，你能不能迴避下，我有話單獨想跟夜談談。”
慕夜白眉峰又輕輕擰了起來。
秦霜則淡然點了下頭：“那你們聊，我先進去了。”
“今天時間不早了，你看起來也很累，先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然而慕夜白卻拒絕了季菱的要求，徑直說道。
“夜……”季菱往前走了兩步，但慕夜白並沒有心軟：“好了，就這樣吧，我們也累了，有事情明天再說。”
說完，就帶着秦霜穿過客廳，回了主臥。
進門前，秦霜又回頭看了眼季菱，看到她淚眼婆娑的樣子，真是於心不忍。
但慕夜白關上了門，隔絕了那探視的目光。
安靜洗了個澡，秦霜上·牀的時候，忍不住對慕夜白說：“她看起來好像真的是有重要事情要跟你說，其實你不必這樣的，我沒事。”
“是嗎？真的沒事？”慕夜白犀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似乎要將她看穿一般。
秦霜聞言，默默垂首，無法與之目光對視。
真的不介意嗎？恐怕不是這樣。
如果真的不介意，至少會在門口的時候，覺得刺眼，所以想要轉身離開吧。
可是她該怎麼說呢，難道要爭風吃醋？但這不可能啊，季菱是他的妹妹，不是嗎。
所以這沒有意義。
因此此刻秦霜的心情也是莫名的複雜。
慕夜白看她的樣子，便輕笑了一聲：“你要是覺得她抱我不高興，你就說出來，我不會笑話你的。”
“誰不高興啊，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秦霜嗔了他一眼。
慕夜白也隨即跟着上了牀，往秦霜旁邊一坐：“不就是你。”
“美得你，我纔沒有。”
“真沒有？”慕夜白突然一用力，將秦霜撲倒在地。
秦霜啊了一聲，心慌道：“你幹什麼啊。”
“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說實話。”說着，秦霜睡衣就被撩了起來。
秦霜馬上阻止：“慕夜白，你幹什麼啊，你這是耍流氓，你放開我啊，放開我啊——”
秦霜捶打他，慕夜白則意味深長看着她：“想讓季菱知道我們正在幹什麼嗎？”
此言一出，秦霜頓時不敢出聲了，她可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所以就這麼一個空檔的時間，慕夜白已經成功登上堡壘，攻城略地。
不過他也沒幹什麼壞事，就趴在秦霜的胸前，聽她的心跳。
然而從秦霜這個角度看過去，這真的是曖昧極了。
她的臉上忍不住浮現出兩片紅暈，雙手抓緊了旁邊的牀單。
慕夜白突然擡起頭，捕捉到她眼底的羞赧，並且直言不諱道：“你的心告訴我，她剛纔很不高興，吃醋了。”
“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慕夜白突然直起身子，咬住了秦霜的下脣，秦霜一怔，他卻已經緩緩撬開了她的牙關，
可是慕夜白卻匍匐在她的身上，使勁渾身解數，並且不斷誘哄着她：“現在季菱就在外面，只要你叫出來，我就是你的，以後哪個女人也不敢覬覦，秦霜，我想聽你叫出來——”
慕夜白的話，讓秦霜渾身一怔。
慕夜白徹底貫穿了她，一陣電流穿過身體，她長長的啊了一聲，似歡愉，似疼痛。
季菱確實就站在一牆之隔的門外，秦霜並未壓制的聲音，讓她聽得一清二楚，她的臉色，就像是寒冬臘月的白雪，而嘴脣卻嫣紅似……血。
不，那不是似，而是真的，血。
季菱的下脣，被自己的貝齒咬的鮮血淋漓，恐怖至極。
蒼白的面色，嫣紅的脣血……在黑夜中，宛若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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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的很好聽啊，下次還可以再大聲點。”
事後，慕夜白抱着秦霜香汗淋漓的身體，真心讚賞道。
秦霜聽了，更是將被子拉高了些，矇住了自己的腦袋，假裝沒聽到他說的話。
慕夜白見狀，也沒有再逼·迫她，而是轉身，將她整個抱在了自己懷裡，滿足睡去。
秦霜起晚了。
大概是昨晚實在太累的緣故吧，她睡得太沉了。
醒來時，慕夜白已經不在牀·上了，許久沒有運動了，秦霜感覺自己身體痠疼，轉動了一下胳膊，看了眼手機上的時候，頓時嚇了一跳，竟然快十點了。
家裡還有客人呢，於是秦霜趕緊起身換衣服。
然而當她出門的時候，發現慕夜白和季菱都坐在客廳內，只不過看起來氣氛有些古怪。
慕夜白不發一言，季菱則有些眼眶發紅，而且臉上還有濃重的黑眼圈，肯定又是一夜未眠。
桌上還放了份什麼文件，不過秦霜一出來，慕夜白便收了起來，顯然是不想她看到。
秦霜有些進退維谷：“那個，我要不等下再出來。”
“沒什麼事，我正準備進去叫你，走吧，去吃點東西吧，我也餓了。”
慕夜白走過來拉住秦霜的手，季菱也跟着站了起來，似乎有話要說的模樣，不過慕夜白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這兩人，顯然有事情瞞着她，然而此刻的她，並不想追根究底。
因爲昨晚睡着的時候，她彷彿聽到慕夜白在她耳畔說：秦霜，我是你老公，無論我做什麼，你都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