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畫面來回轉換,刺激着我的神經,我叫喊數聲後。一位女警急匆匆向這邊走來。
“出了什麼事情?”
女警聲音柔柔的,臉上笑容可掬,沒時間去研究她對我的態度,我隔着鐵欄激動的抓着她的衣襟,把我手機拿來,我要打個電話。
“這個好像是不允許的。”我手受傷用不得多大的力,他輕而易舉拿掉我的手。
“我有急事,這個電話必須打。”激動的我分貝難免擡高。
“你等等,我問問看。”
她蹙眉沉思下離開,待回來時,手機多了個手機。
我慌忙接過,快速給奇峰打了個電話。待電話一接通。我就快速出聲:“奇峰,暫時先不要讓丫丫去上學,儘量不要帶她出來,聽到沒有!”
“好。”
“她還好吧。”
“小姐她昨天晚飯沒吃就睡了,今天也悶悶不樂的。一直站在門前。”
“把手機給她,我跟她說幾句話。”一想到她小小的身子孤零零的站在鐵門前蕭條的畫面,我的心就好似有萬千只貓爪子在抓着,疼得撕心肺裂。
“丫丫,是媽媽。”聽到細微的呼吸聲,我就已經知道手機放進了她的手中,我溫聲軟語的說着,生怕嚇到了已經處在孤單中的孩子。
“媽媽,丫丫想媽媽,想要爸爸。”那邊良久沉默後,好似被拋棄的孩子,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心酸的不行,豆大的淚水沖刷過臉頰,我慌忙捂住嘴。生怕丫丫聽到,我深吸口氣。才平靜下心情。
“丫丫乖,丫丫不哭,媽媽很快就去陪你,爸爸也會回來,不哭,不哭。”
那邊的哭聲依舊,聲聲牽連着我的心,我柔聲細語的安撫一番,哇哇大哭的聲音變成抽泣。
“媽媽,說話算話,你跟爸爸要快點回來,丫丫怕。”
“丫丫不怕,你是個勇敢的孩子,媽媽保證很快就出去見你。”甜甜的聲音帶着嗚咽,如聲聲悶拳重重打在我的心間,我淚如雨下,攥緊手機,多想立刻回到她的身邊,親手拭去她粉嫩臉上的淚水,只是身陷囹圄,抽身不得的無奈,讓我對慕北川的恨意達到了一個新的境地,等我出去,姐一定要讓你後悔莫及!
我輕聲哼着童謠,等到那邊的哭聲漸漸消失,開始跟我一起小聲的唱着《外婆的澎湖灣》的時候,我才放下心來,一曲完了,她甜甜的聲音在我耳邊迴盪着,囑咐她要好好吃飯,乖乖聽話後纔不舍掛斷。
站在我身邊的女警,英氣的臉上有些動容。
“你是一個好媽媽,我相信你不會捨棄的你的女兒幹出那般事情來。”
“事情的確不是我乾的,但我也不是個好母親。”將手機交給她,我在牆角蹲下,捫心自問,丫丫雖然從小生活在我的身邊,她很乖,對我的要求不多,就好似一個寵物一般,有時候安靜的都讓我這個迷糊的母親忘記,你說我是個好母親嗎?
她梨花帶雨的小臉從我腦中閃過,自責愧疚涌上心頭,我用力扯了下自己的頭髮,這次牢獄之災也不無收穫,讓我清楚的認識到,給敵人在你的頭上胡作非爲是一件多麼愚蠢至極的事情,更讓我知道我那個乖巧的女兒也有孤單害怕的時候,出去以後我一定要加倍的補償她!團巨邊圾。
輕微的腳步聲消失,房間中只剩下我一個人,冷靜過後,我思索出去後要怎樣跟慕北川還有孔書彤清算前仇舊恨!
不過,眼前最重要的還是江墨言的手術還有我怎樣從這裡出去。
在煎熬中渡過兩天,警察倒是對我客客氣氣,他們沒有再對我進行訊問偶爾還會對我透露些外面的事情。
溫陽依舊用它最有效的宣傳手段來詆譭我跟江墨言,弄得馮家火氣沖天揚言讓江墨言出來說個明白,還放出話來讓我這個恬不知恥的女人死在局子裡。
看着四角冰冷的房間,雙脣緊抿,古時候的冤案錯案大抵如此吧,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被人戳着脊樑骨!
又過了三天,食不下咽,睡不好的我整個人迅速瘦了一圈,脣邊都因爲焦躁而起了水泡,一動就生疼的緊,詹森倒是來看過我兩次,只是讓我等消息,其他什麼也沒說,估計卑劣的慕北川又不知道在暗地使了什麼幺蛾子。
這些天唯一讓我欣慰的是,江墨言沒有回來,我相信以耿橋和查理兩人合力,江墨言的手術絕對能成功,時間越久,他的身體恢復的就越好。
夜幕降臨,晚上從不熄燈的警局中,一個我做夢都恨不得捅死順帶着劃花他臉龐的身影站在鐵門前。
“跟個喪家犬一般,還真是可憐。”
“可憐嗎?將來的你絕對會比我現在更可憐!”
我沒有大聲咆哮更沒有不爭氣的嚎啕大哭求他放過,緩慢的站起身,輕輕整理下身上的衣服,一派雲淡風輕,心中卻恨不得將他五馬分屍。
“呵呵你這個女人倒是越變越有趣了,有趣到讓我有種將你臉上這層虛假的皮給狠狠扒下來的衝動。”
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外加那雙陰森的眼睛讓我看到除了扭曲就是扭曲。
“是嗎?這扒皮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說吧,來找我什麼事情,日理萬機的慕總,應該不會專程來看我狼狽的模樣的。”聞言,我笑的更加妖嬈如花,字字譏諷。
“都五天了江墨言還沒有出現,看來在他的心裡你當真是一文不值!”
“就算是一文不值我也心甘情願,不要來以此來刺激我,這在我這裡不管用。”
“好!真好!很好!沒想到你還真軟硬不吃了。”
慕北川輕拍了幾下手,沉悶的巴掌聲在空曠的房間中迴盪着,我白了他一眼,隨意的在牀上坐下。
“呵呵,此生江墨言有你這樣一個女人陪伴着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慕北川輕倚在鐵欄上,雙手環胸,嘴角勾着譏誚的弧度。
“你這輩子就算是死也不甘心吧,豁出去去愛的女人心中始終沒有你,你真是笑話,我都替你感到悲哀。”
在實際行動上整不了他,在嘴皮子上先討點,心中還會稍微舒服一些的。
被我戳到痛處的慕北川臉色冷了冷,線條倏然緊繃。
“別瞪我,是你大晚上的不睡覺,跑我這裡來找刺激的,怪不得我。”我對他聳聳肩,“哎,人啊,最大悲哀就是,女人心中沒他,孩子也不是他的,自己還心甘情願的被人當槍使,這不是就是傻子就是缺心眼!”
我低着頭看似說的漫不經心,餘光一直都未離開已經站直身子咬着牙恨不得將我大卸八塊的慕北川身上。
“你又比我好到哪去,你愛的人不一樣也跟別人訂婚了。”過了好一會慕北川才恢復常態,眼神依舊殺傷力十足,“告訴我他在哪,興許我把他請回來了,你也就的自由了。”
“我呸。”我啐了他一口,半倚在牆上,闔上眼睛,準備不再理會這個不請自來,煩的跟蒼蠅一樣的男人。
“他生病了而且還是絕症。”
慕北川說的是肯定沒有任何疑問。
我睫毛動了動沒有否定也沒有承認。
“別以爲不說我就不知道了,他肯定是在某個地方躲起來治病。不然,溫城發生那麼多的事情,他不會不會來的。你說,我要把這件事情宣佈出去,塑陽的股票會不會一夕跌停呢?”
“慕總這天還剛黑不久就做夢呢,你得絕症我覺得比較靠譜。行了,你今晚上來的目的也就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他的消息。我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訴你,就算是我知道,我也不會對你說一個字,趕緊打哪來回哪吧。”
輕輕打了個哈欠,心中咯噔下,江墨言生病的消息守的很緊,除了身邊幾個人知道以爲就是耿橋一夥人,思來想去應該是緣起一下子離開那麼多醫生讓慕北川產生了猜疑。
“少來忽悠我,他生沒生病,我自然會查清楚的。”
慕北川冷冷瞥了我一眼轉身,“蠢女人無名無份的跟着一個快要死了的男人還不如跟着我來的快活,怎麼樣考慮下?”
“考慮你妹!”
心情不好的我直接爆了聲粗口,將身子向一邊轉了轉,心中一直在尋思着他的話,慕北川還未回來,塑陽倘若出事,他回來勢必要動用自己隱藏的勢力,保不?惱羞成怒的江老爺子和那羣個吸血鬼一般的江家子孫再來摻和,還有馮家,倘若廖家再來摻一腳,這簡直比一鍋八寶粥還要亂上三分。
隨話說渾水摸魚,這水倘若直接成了沼澤,是不是連自己都要陷下去了呢,腦殼頭!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特別是對於江墨言那種極其敏感又事業心極重的男人來說,五天沒有得到消息,已實屬奇蹟。
夜半時分,門前腳步聲漸起,一聲清脆的開鎖聲,讓淺眠的我輕輕抓緊被子,警惕的看向鐵門邊。
江墨言出現在我的視線中,節能燈下,他俊逸的臉慘白的幾乎一點血色都沒有呈透明狀態,皮膚下的血管清晰可見,那一刻我心緊緊揪在一起,生怕他下一刻就倒下去,心疼的淚水在眼中匯聚,最終被我逼退沒有流下來。
當鐵門打開他將我納進臂彎那一刻,我緊緊抓住他的衣服,他沉着一張臉一言不發的帶着我出了警局。路上,我能明顯的感覺到,他穩健的腳步下,身子微微輕顫着,不太真切,緊貼在他身上的我還是察覺出來。
抓住他衣服的手再次緊了緊,他拉開車門,手放在門上,讓我先上車,自己則緩慢的彎腰,輕擡起腿,頗有些風燭殘年的老人味道,我?子酸酸的,不忍再看,臉輕別向窗外。
車子開動,他扯下遮擋簾,沁涼的手指輕輕滑過我的臉。
“讓你受苦了,我應該早一些回來的。”
“手術很順利吧,感覺身體怎樣?”斑駁霓虹燈光下,我欲掀起他的衣服檢查傷口,剛纔我可沒有錯過他上車時,手輕輕碰了下胃部,想必應該很疼。
“一臺手術,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着實沒什麼。”江墨言輕握住我的手,放在嘴邊輕吻下,扯了扯我的臉頰,“瘦了。”
“正好不需要減肥,你還沒有告訴我手術到底怎麼樣。”
“傻瓜,當然很成功。不然,我怎麼會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
他疲憊的閉上眼睛倚在後座位上。
“是啊,倘若不順,估計你會找個地方躲起來,讓我永遠都找不到你吧。”我不悅的嘟囔一聲,這就是江墨言,我認識的江墨言。
江墨言輕笑着將胳膊輕搭在我的身上,“知我者莫過小溪也。”
語畢,再也沒了聲音,十幾個小時車程讓已經讓剛做完一臺手術沒幾天的人勞累到了極致。
我讓奇峰慢點開車,不要顛簸到他的傷口。
“夫人,我建議你去看看警局的視頻。”
“爲什麼?”正在開車的奇峰冷不丁的開口,正在輕輕描繪江墨言眉眼的我,手指在他蒼白的薄脣上輕停下。
“剛纔先生簡直是太爺們了。”奇峰言語間透漏着驕傲,想必此時表情應該是眉飛色舞吧。
“你的意識是說他平時不爺們?”我眉毛一挑,不知何時這奇峰也學別人賣起了關子,故意撩撥着我的好奇心。!
“不是,當然不是。”奇峰接連否定過後才道出原委。
原來當時,警察還是已證據充分爲由不肯放人,江墨言輕拍下桌子。
“塑陽是我的,那筆錢就是我給她的,就算她當真掏空塑陽,作爲受害人,我不予追究,你們也無權不放人!”
一句孔武有力的話語,震得局子裡的人面面相覷後爭得局長同意後放人。
想象着他當時候的表情,我眼中滿是幸福感動,輕輕倚在他的身前,感受着他強有力的心跳。
我心知肚明我之所以能那麼容易走出那裡,還有陸銘的功勞。
忽然,我臉上的表情冷凝,眼中散發出一抹寒光,慕北川是該你血債血償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