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啊,別告訴我你感動了?”江墨言在我的肩頭警告式的輕咬一口。
“除非我是木頭人才不感動。”我心中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我不是孔書彤,眼中只能看到江墨言而忽略了別人對她的好。
“你也只能感動卻不能迴應。”江墨言好像很自豪般。“算了爲了回報他那麼多年對你的死心不改,我決定幫他挑選個女人。”
“別胡鬧。”我胳膊輕彎碰了碰他的胸膛,如果一般女人輕易的入得了他的眼,他也不至於單了那麼多年。
“那你說怎麼辦,就任由他每天覬覦你?我覺得我做不到,如若哪天真把我惹毛了,我可是會跟他比下拳頭的。”江墨言半威脅半開玩笑起來。
“今天教訓顧炎還頭頭是道,才過幾個小時,你就比他還孩子。”雖然看不到,我還是轉過身,擡眼看向他,“如果你真心想幫他找個女人,你就幫他物色幾個樣貌好品行好的,讓他自己挑。”
“你還挺爲他着想的嘛。我爲什麼沒有這個待遇!”
“你想要的話,可以自己給自己準備的。不過,前提是必須從這張牀上滾下去!”
我擡腳用力對他一踢。他緊緊攥住我的腿。
他輕笑着將我擁進懷中,“我可不敢,還有一隻狼對你虎視眈眈,我恐怕我一滾,他立馬就會把你叼走了。”江墨言揉揉我的頭髮,“天不早了,睡吧。”
我點點頭輕上眼睛,如果我知道江墨言會有那麼一個法子讓陸銘接受一個女人,我怎麼也不會讓他去張羅這件事情。
第二天一早,天還剛矇矇亮。病房門被敲響,一般醫生不會這麼早查房,應該是熟悉的人,江墨言怕會吵醒我,匆匆起身。
“墨言,我有話跟你說。”
“好。”
江墨言應下剛欲關門,已經醒來的丫丫叫了他一聲。
“爸爸,我的鞋子被花花給拎到那邊去了。你幫我拿過來,我要去洗手間。”小傢伙應該是尿急,聲音窘迫中帶着絲焦急。
江墨言怎麼會不懂女兒的心思,慌忙回身,幫她找來鞋子,快速幫她穿上。
“馮甜?”我叫了聲一直站在病房門前沒有進來的馮甜,她的朋友不多,她與家人又因爲顧炎的事情有很深的隔閡。她的心事很多,沒有一個傾訴對象的話,長期壓抑在心中不好。
“我打擾到你了吧,眼睛怎麼樣了?”她來到的牀前,放了一個枕頭在我的背後。
“沒有,昨天睡得多了,今天也就醒了做了些。眼睛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起色。”我拉住她的手在牀前坐下。“果果呢?”這兩年,她一直沒有出去工作,把所有的重心與精力全部放在了果果的身上,她對他傾注的心血,顧炎好似瞎了一般,全部給忽視掉了。
“我把他送去學校了。我有些事情跟墨言說,待會再回來陪你。”馮甜聲音低低的,一聽就是滿懷心事。
“有什麼話在這裡說吧,沒什麼是她聽不得的。”江墨言知道我有時候八卦心裡很重,待會我肯定會纏着他,讓他幫我轉述下兩人剛剛的談話,他索性直接讓我聽現場直播。
“也對,這件事情她也早晚會知道。”馮甜過了半響纔開口。“墨言你幫我勸勸顧炎把果果撫養權給我。”
“這好像有些難。”江墨言想都沒想,直接開口。
“他最聽你的話,你幫我試一試。”馮甜言語中滿是懇求,還吸了幾下鼻子,應該是哭了,“不是我對他滿腹怨言纔會這般說,自從果果生下來被我父母送到他的身邊,他就沒有好好地照顧他一天過,除了保姆就是學校。就算是現在回家,他又會跟他說上幾句話呢,在他的心中根本就沒有當一個父親的意識。果果變成今天這樣子,我承認我有原因,我不應該輕信我父母的話,認爲他死了。或許我早一點找到他,好好地陪在他身邊呵護他,他會跟其他孩子一樣,高興地時候會笑,犯錯的時候會對撒嬌,痛的時候會哭,而不是像這樣,每天都對着玩具或者某一樣東西安靜的帶上一天。”她捂着嘴哽咽的不成樣子,“顧炎也有推卸不了的責任,如果他稍微有點當爹的責任心······”說到這裡,她再度哽咽,“墨言你就幫幫我吧。我知道就算是我起訴,沒有馮家的支持,我也打贏不了這場官司。倘若被果果知道我要跟顧炎爭奪他的撫養權而鬧上了法庭,他會難過的。”估聖來才。
我低着頭,擺弄着指甲,馮甜的這一席話,我是贊同的,作爲一個母親,我應該譴責顧炎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爲,我在精神上是支持馮甜的。或許她帶着果果重新組合一個和諧的家庭,會對寶寶的病情有很大的幫助。
“你跟他沒有可能了?”
江墨言沉默良久,病房中的氣氛有些沉悶,江墨言打開窗戶,早上的秋風帶着絲冷意拂過我的皮膚,秋天總會讓人覺得惆悵,特別是在這個早上。
“沒有了,曾經我以爲我們之間只是誤會,我努力把誤會解開了也就好了。不久前,我才發現,自己那麼多年的堅持,就是一場笑話,我們之間只有最初的激情,根本毫無信任可言,就算是我再堅持三年、五年、十年,我們之間還會是這種劍拔弩張,相看兩厭的狀態,不會有進展的,我也該覺悟了。”
那聲長嘆,好像在訴說着主人那麼多年的委屈和壓抑。
“看開了,放手也是一件好事。”我輕拍着她微微聳動的肩膀,“他顧炎不知道珍惜你是他的錯,以後你會遇到一個對你好的人。”
“別提以後了,先幫我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吧。”
馮甜這女人抗打擊的能力我是見識過的,不然她也不可能跟暴脾氣的顧炎一起生活兩年。
“我試試,不保證能成功。”江墨言或許也覺得顧炎做的有些過了,他是站在馮甜這邊的。
“有你這句話,我已經放心了。不打擾你們了,我要去找工作了,爲獨自撫養果果做準備。”
聞言,馮甜心情好了些,起身告別。
“你可以來塑陽工作的。”馮甜已經兩年沒有出去工作,一般公司的高層都不會聘用這樣的人。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從今以後我打算跟他劃清界限,在塑陽我會隨時碰到他。就算是子公司,他作爲高管,也有碰面的機會,我不想給自己添堵,再見了。”
除了對顧炎,馮甜一直是個乾脆利落的女人,這一次她已對顧炎徹底死心,她就不會再去糾纏,越是這樣,我就對她心疼上幾分。
“她能力很強,能找到合適她的工作。”
江墨言洞穿我的心思,幫我擦臉的時候,輕輕說道。
“工作好壞都能找到,怕只怕顧炎那個噴火龍根本不肯放棄撫養權。”
我如一個四肢殘缺的人般享受着江墨言體貼入微的照顧。
已經自己把自己收拾的妥帖的丫丫,跟我們說聲再見後跟着奇峰離開。
“真不知道他還堅持個什麼勁,他也不關心果果,怎麼就不能直接放手交給馮甜算了。”江墨言沉默默認,我對顧炎的怨言又多了幾分。
“沒有人能全部看透別人的心思,就算是我跟他那麼熟悉,我也不完全瞭解他心中所想。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果果生活在馮甜的身邊的確比跟他強。”
我沒有聽懂江墨言這句帶着深奧含義的話語,也沒有再去細問。
剛吃過早飯,安晴兒就拎着大包小包的來到病房,見到我精神很好,她很是高興。
“這些補品,墨言一定記得要弄給小溪吃,小溪這身子被這般折騰又瘦了很多。”
一提到補品,我就立刻想到多年前江琳琳給我的那些差點讓我終身不育的東西,我臉上的表情瞬間有些不自然。
“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媽你跟麥叔叔的婚禮還是如期舉行吧,我雖然看不見還是能參加的,你們這樣擱淺,我的心裡也不好受。”
“也沒擱淺,這不是一直都在準備嗎?麥加說要準備的盡善盡美,就由着他大顯身手吧。”說到麥加,她語氣中是難掩的幸福和嬌羞,“這幾天他一直在跟我商量要把你們的婚禮也一起給準備了,你們覺得呢?”
“算了,這個以後再說吧。”我的婚禮往往都是半途而廢,現在一提我都覺得心中有些害怕,怕到手的幸福,又悄悄溜走。這輩子我就這樣跟江墨言安安靜靜的在一起就好,只是心中還是會有些遺憾,這輩子我沒有爲他披過婚紗。
“我的意思是先準備着,等你的眼睛一好,咱們就舉行。”
“我們的婚禮,我們自己會準備,忙好你們的就成。”
江墨言清冷的話語在我之前堵住安晴兒的嘴,安晴兒也見到我再三猶豫也沒有再繼續說什麼,囑咐了幾句,離開。
我在江墨言的幫助下站在窗邊,閉着眼睛,感受着今天的天氣。
“不想要婚禮?”江墨言站在我的身後,問的有些小心翼翼,“你不會告訴我你還存着別的心思吧。”
“江墨言你無不無聊啊。”我側臉白了他一眼,倘若我真的有別的心思,我還會等他兩年嗎?
“那是因爲眼睛?”
我搖了搖頭,日子無聊,曾經的回憶就越發清晰,一幕幕好似放電影般在我腦海中掠過。
江墨言不依不撓,像個孩子般一直詢問着我原因,被他問的煩躁起來,我對他皺了皺眉鼻子。
“你不覺得我這輩子就沒有跟人走進禮堂,接受別人祝福的命嗎?第一次被人撬了牆角,第二次車禍進了醫院,第三次我坐牢去了法國,第四次你跌進了海里。第五次······”
江墨言捂住我的嘴巴,“第五次一定會平平安安入洞房。”
“有了前四次的經驗,我覺得第五次還是免了吧,省的我每天活在忐忑中。”
江墨言颳了下我的鼻子,“先不要想這些,眼睛好了以後我們再談論。”
我應了一聲,江墨言的手機響起。
“我去公司一趟,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江墨言沒有接聽,按下掛斷。
“纔不要呢。我這個樣子估計一出現就會收穫一籮筐同情的眼神吧。”他應該是有急事而且這個急事是關於廖家的,我也沒有耽擱,催促他離開。
“我很快回來。”他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吻,闊步離開房間,順便幫我關上門。
外面變天了,風大了些,摸索着關上窗戶,小心翼翼回到牀上,腦中一直在想着廖秋林跟廖家的關係。倘若兩家關係親密,估計這一次廖秋林來準是會幫廖家來對付我們。
想了半天也沒想通,我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江墨言爲了在他離開的時候,我能及時聯繫上他,他專門幫我買了一個老年機,把我常聯繫的人設置成了快捷鍵,按鍵很大,我解了鎖,準確的摸索到6,給秋霜打了過去。
電話只想起兩聲就被人接了起來。
“眼睛跟身體好些了嗎?你哥昨天給我打電話來說,他在隆城的市中心醫院看看能不能找到捐贈的眼角膜,等下應該會來電話吧,但願這一次能有好消息。”
“替我對他說聲謝謝,沒有的話也無礙,我覺得眼角膜早晚都會有的。”如若沒有,就算是我再急也沒用,還不如放寬心態,會好些。
“恩,你說的也是,以前眼角膜也沒有像現在這般難求,今天不知是怎麼了。等等吧,或許很快就有了。”
“臨城廖家跟你們家事什麼關係。”
“什麼你們家,我家不就是你家嗎?”秋霜根本就不願提起他的家人,一談到這個,她的一羣立馬變得冷冰起來,“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你哥去臨城了,聽江墨言說他跟廖家走的很近。”
“陰魂不散!”怨毒的聲音摻雜着怒火傳來,“臨城的廖家應該是算廖家的旁支,不過已經出了五服了,遠得很。我哥來這裡會不會只是巧合?不然我去會會他?”
“算了,你好不容易過了幾天天平日子,還是不要去惹禍上身了。”我剛開始也以爲是巧合,可聽江墨言的語氣,好像又不像呢。
“對了,廖家那女娃子小的時候跟我哥倒是挺親近的。我哥這次來不會是爲了她吧。”
“說清楚!怎麼個親近法。”我心中冷哼,對自己的妹妹的態度令人髮指,沒想到對一個差點八竿子打不着的女人還上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