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這些病人家屬怎麼打人!”小吳用力推開還想甩我第三巴掌的陌生女人。
“我就打了怎麼樣,心腸歹毒就該打!不是她,我的小外孫也不能一出生就進保溫箱!”
她眼中帶恨,咬着牙,掙脫小吳,巴掌再次甩了過來。
我忍住嗡嗡作響的腦袋,攥住她的手腕,從她的話語間已經明白了大概,“那個孩子本來就是早產兒,就算生下來身體健康,也得先放在保溫箱裡觀察幾天。”
說完,以爲她會罷休,誰知還剛剛鬆開她的手腕,她就順勢向後退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醫生打人了,醫生打人了······”
我瞬間懵了,這就是俗話中的訛人嗎?
腦中閃過產婦錢回在手術室見到我的反應,雙眉緊蹙,這裡面肯定有貓膩,不容我想出個所以然來,一個熟悉的身影闖了進來,扶起地上撒潑的女人。
“阿姨,小回還有孩子在哪?”
“浩宇,你可來了,你要是再不來,你的孩子就要被這個女人給害死了。”
聞言,汪浩宇猛然擡頭,冷厲的眼神似要活生生剮了我一般。
一頭扎進“你的孩子”的漩渦中還沒有拔出來的我,緊揪的心被他的眼神活生生的剜出血淋淋的口子,臉上火辣辣的疼着,被淚水一浸,撕心割肺,疾步來到汪浩宇身邊,扯住他的衣服,“汪浩宇,你給我說清楚,你跟錢回是什麼關係!”
汪浩宇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倒我,凌厲已被慌亂替代,“小溪······”
“你給我放手!他是我的女婿,我外孫的父親。”
“你給我住口!”她的話無疑在已經燃起的怒火上潑了桶油,我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汪浩宇,我讓你親口跟我說!”
“小溪,我······”
“汪浩宇,你真是夠能耐的!”從他支吾的話語中,我已經知道了答案,心沉到谷底,淡淡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一根神經,想到那個帶血的孩子,攥着他衣領的手驟然收緊,拉着他向剛剛給錢回接生完的手術檯走去,“你們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我像瘋子般喃喃自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聽不見也看不見,抄起手術刀就要對他砍去,有人拉我,被我瞬間爆發驚人的力氣甩到一邊。
“小溪,如果這樣能讓你好受一點你就砍吧。”語落,他閉上眼睛,長長地睫毛落下一片黑色的剪影。
突然,手中的手術刀掉落地上,發出的聲響將好似被催眠的我扯了回來。
“醫生竟然要拿刀殺人,明天我一定要找你們院長討個說法!”
“汪浩宇趁我還有理智,帶着你的未來的丈母孃給我滾出去!”我發瘋一般的將手術室的人都轟了出去。
“宋醫生······”小吳擋在門前,一臉擔心的看着我。
“讓我靜一會。”我關上門,背順着門滑落在地上,淚水決堤,卻沖刷不掉心中傷痛,胸口悶得慌,知道手術室的門前應該有人,我從另一道門上了頂樓。
春寒料峭,冷風襲來,臉上的淚水風乾,渾渾噩噩的腦袋清醒不少。
忽然,身後響起一聲清晰的腳步聲,剛剛上來的時候,燈光昏暗的頂樓明明沒人,心一緊,微微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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