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直接向位於市區邊緣的塑陽大樓駛去,車子停下,江墨言拍拍我的手。
“別再想了。下車吧。”
我暗自嘆息聲,這並不是同情就能解決的事情,我跟在他的身後進了大樓。
電梯中他握住我的手,認真的看向我。
“接下來我們或許有一場硬仗要打。”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跟慕北川宣戰?”
江墨言點了下頭,“可能我真的是老了,想安安穩穩有個家。有他在,我安心不了。”
“慕家在溫城根深蒂固,溫城大半壁江山都是他的,塑陽在溫城纔剛剛起步,你有幾分勝算?”
“就算是隻有一分我也要試上一試。”
聞言。我堅定的點點頭,與其整天生活在擔心失去中,還不如剷除危險,增強自己的實力。
江墨言並未瞞我塑陽的真實情況,四年前江墨言從他那些兄弟叔伯的手中奪回塑陽用的是他們挖空塑陽的證據,他的爺爺江淮一怒之下才將塑陽的管理權交到江墨言的手中。江家的子孫個個都不是善茬,根本就沒有配合江淮命令交出手中的股權而是全部拋售一空。
當時江墨言手中也只有江淮給他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爲了不讓有心人士購入這些散落在外的股票成爲塑陽最大的股東,從而掌握塑陽的經營權,江墨言這四年來邊苦心經營被掏空的塑陽,邊高價收購拋出的股票,可以說塑陽這些年表面上看上去挺風光的,一步步在溫城擴建着屬於自己的產業,賬面上卻沒有太多的盈利,所以江墨言這些年走的路有多艱辛就可想而知了。
就算是這棟新建的大廈。江墨言也是一排衆議,擅自做下決定的,我知道他是在賭,賭慕北川會因此而重新評估塑陽的實力,商場上的人一般都多疑,講求十拿九穩,慕北川的遲疑給了塑陽四年的發展空間。
知道這些。我的心中沒了底,錢沒有,人脈更是比慕北川差上很多。說的難聽點半分勝算都是多的。
“怕了嗎?”江墨言從一堆文件中擡頭,深邃的五官佈滿柔情,溫和的聲音似情人間的呢喃,我嘴角輕動,扯出一抹輕鬆的微笑。
“有你在,不怕。我相信我的男人!”
我的話取悅了他,低低沉沉的笑聲在辦公室中迴盪着,“如果不是老子身體不允許。就衝你這句話,老子也好狠狠地壓榨你一翻。”
“趕緊工作!”我嘴角猛地抽搐下,臉微微一紅,這貨腦袋裡成天就想着這些個事!瞪了他一眼,將手中的文件扔在他的辦公桌上。
“遵命,老婆大人。”
江墨言兩指在臉側請點下,笑意盎然的做了一個遵命的動作。
“誰是你老婆。”我嘟囔一聲,我可沒有忘記當年他可是當庭提交的離婚訴訟請求,這仇我可是記得呢!
一聲敲門聲打斷了江墨言接下來要說的話,“進來。”
“江總,這是您要的溫陽高層的全部資料。”
“你怎麼會在這裡!”
見到來人,我情緒激動的騰地一下站起身,正將手中資料遞給江墨言的汪浩宇也是一愣,面色尷尬的跟我點了下頭。
“你先出去吧。”
江墨言接過資料對汪浩宇說道。
關門聲響起,我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江墨言身邊,“他爲什麼會在這裡上班!”
四年來,我從未打聽過汪浩宇的事情,可我並不是一個法盲,汪浩宇一非法集資,二是越獄,三是綁架,數罪併罰,短短四年根本就不可能出來!
還有就是即便是出來,我也做夢不會想到,江墨言會讓他在塑陽上班!
“這件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說來着,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江墨言見我火氣滿滿,伸手去拉我的手,我躲閃開來,瞪大一雙眼睛。
“江墨言,你今天就好好地跟我說說,你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我!”
仔細想想我跟江墨言之間除了近段時間有點心裡交流之外,其他多數都是他在發脾氣,我在誤會他,不知他對我瞭解多少,我卻知道自己對他了解的少之又少。
“是人都要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不是嗎,汪浩宇他本性並不壞,只是走錯了路,他是很有能力的人,我身邊正好缺幫手,四年前他答應翻供的時候,我就決定要救他出來了。”
“你真的相信他?”從小跟他一起長大,我知道汪浩宇是個小肚雞腸,睚眥必報的男人,江墨言當年那麼坑他,他怎麼可能會替他賣命呢。
“當年的事情是場誤會,我當時雖是塑陽的總經理,實際上卻只是個空職位,那塊地皮無論是從競拍還是最後的出手都沒有通過我。再說商場本就是爾虞我詐的戰場,風險很大,成敗有時也只在一夕之間,在監獄中呆了三年多,汪浩宇也想通了。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費心費力救他出來。”
江墨言將我扯在他的腿上坐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心中有數。”
可不管他怎麼說,有件塵封在心底的事情一直都沒有釋懷,江墨言輕咳一聲。
“其實那次你被他走,我接到秋霜電話趕到時,你除了衣服被他扯壞外,他根本沒有侵犯你。”
眨巴幾下眼睛,認定許多年的事情被他一句話推翻,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大聲吼了一句,“你以前怎麼不告訴我!”縱場投扛。
江墨言訕訕摸了下?子,嘟囔聲:“我怎麼知道你那麼笨,連第一次都傻傻的分不清楚。”
“江墨言!你這個混蛋!”我用力捶打他幾下,這個該死的男人竟然,竟然?
越想越氣,我手腳並用,江墨言只是輕笑,並未躲閃,再次將我扯進懷中,捏了捏我氣呼呼的臉蛋,輕咳幾聲,正了正臉色。忽然,又沒忍住笑了起來。
“你還笑!”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將身子轉向一邊。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不過,話說回來,你一個醫生,怎麼就連這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懂呢。”
“江墨言,你還說!”我生氣起身,用力跺了他一下腳,起身離開辦公室。
站在辦公室外,我拍了拍紅紅的臉蛋,事隔多年,知道真相,心中還是忍不住輕鬆很多。
我站在辦公室外面的窗邊看着白天的溫城,不一樣的心情,不一樣的景象,湛藍的天空不時有幾架飛機掠過,十分想念遠在澳大利亞的丫丫。
“心情好像不錯?”
“還好。”我轉身看向身後突然出現的雲鵠,“你找江墨言嗎,他在辦公室。”
雲鵠輕笑,“以前見面還會跟我聊幾句,現在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願跟我說了嗎?”
“不是,我只是”我指了指他手中拿着的文件,“我覺得你應該找他有事。”
雲鵠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看來你真的是要求不高,看你現在滿足的模樣。”
我吐了下舌頭,我有表現的這麼明顯嗎?
“有的,眼睛都在笑。”
被他一打趣,我咬了下下脣,還未來的及再開口,正在揉着我頭髮的大手,直接被江墨言那個醋罈子給拿到一邊去,隨後桃花眼瞪了我下,帶着雲鵠進了辦公室,我欲跟進去被他砰的一聲關在外面,我努努嘴,無奈聳了下肩,這貨又開啓了火山模式了!
衣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秋霜,我快速滑下接聽。
“丫丫”
“丫丫不知道是吃壞了東西還是其他原因,從昨天開始就一直上吐下瀉的,醫生也查不出原因,剛剛還昏迷了,被送進了急救室。”
聞言,我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開,拿着手機的手都開始打起顫來,緊張嚥了口唾沫,顧不得安撫秋霜,用力敲響辦公室的門。
“江墨言開門,丫丫出事了,我們得馬上去澳大利亞。”
話還未落下,門就被江墨言拉開,他一臉焦急的看向我,“丫丫出了什麼事情?”
我邊走邊將秋霜的話說了遍,江墨言聽完,臉色都白了白,疾步拉着我進了電梯,我都能發現他按着按鈕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飛機上,暖氣很足,我卻手腳冰冷,身邊的江墨言也好不到哪去,他雖然在極力裝作鎮定,可還是不時的去看腕錶。
漫長的行程,我的心從冰山滾過火山,煎熬難耐,終於飛機降落在地,一下飛機,我就急忙給秋霜打了個電話,她告訴我丫丫情況穩定下來,我的情緒才稍微好轉些。
醫院兒科,燈光下,丫丫的臉色慘白一片,額前的碎髮有些凌亂,我心疼的握住她冰涼的手。
江墨言查看了下丫丫轉身出了病房。
秋霜一臉自責的站在旁邊,不停的說着對不起,我搖了搖頭,這事怨不得她。360搜索mobe你說過,我信過
“媽媽”丫丫好像聽到了我的聲音,喃喃的叫着。
“媽媽在這裡,丫丫是不是很難受?”
“真的是媽媽,媽媽我好想你。”
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的丫丫,眼中閃動淚花,臉上卻在笑着,我彎身抱住她,“媽媽也好想你。”
再次來到病房的江墨言的見到丫丫醒來很是高興,疾步走過,叫了聲丫丫,對她伸出手來。
丫丫抱着我脖子的手一緊,將臉縮進了我的懷中,小手緊緊抓住我的衣服。
江墨言臉上的笑容僵住,手僵在半空中,我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怎麼跟丫丫解釋,病房中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起來。